第493章 坚固的要塞还是得从内部攻破
“果然啊，美杜莎真的没死！”
这名字立香还反应了一下。
“美杜莎？就是镇魔城·贞德咱们干掉的那个蛇影从者？”
“就是她！女王说的肯定是‘黑血’，美杜莎许多研究中最成功也最可怕的一种。它能让人的身体变得超级耐打，与身体融合得越好越强。还会不断引发‘狂气’，让灵魂疯狂，带来更强大的力量！薇琳肯定是受狂气影响才不正常的！”
“为啥灵魂疯狂会带来更强的力量？”达·芬奇问道，“这有必然联系吗？”
“美杜莎的世界里没有魔力的概念，人们使用‘灵魂波长’作为战斗资源。所以灵魂越强力量就越强。狂气就是增强灵魂的一种手段，当然是邪道啦。就像那类正负作用都极大的道具，人在变强的同时也会疯掉。但美杜莎才不管那些呢。她的第一个实验品可是她儿子！”
“但美杜莎不是已经确认灵基消灭了吗？”戈尔德鲁夫翻阅着记录，“也没有检测到复活啊？”
刑部姬比划着爆炸的手势。
“她有一个分散灵魂的招数，能将灵魂分成几份附着在其他生命身上。咱们干掉美杜莎的时候现场可能有些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吧？她附着上去再找机会聚合。而且她的职阶是Assassi，逃避追踪也正常。”
“然后她就逃到了另一边的世界，”达·芬奇说，“在那边附身别人换个身份，帮利奥干事，再到这边来。可真够勤奋的。”
“她附身的就是安兹说的乌鸦吧？”立香说，“那人呢？”
“有云云大人和木木大人帮忙，”伊斯拉说，“我们很快锁定了那个女人，在她躲进一片树林后不久找到了她，或者说是她的尸体。”
“被美杜莎附身后抛弃是这样的。”刑部姬叹气道，“你们还在监视那片树林吗？美杜莎很可能躲在那里。”
“是的。那片树林没有能致人死地的动物，所以美杜莎肯定还藏在树林内的某个动物身上。我的人一直在严加监视，也设下了结界，即使是虫子也飞不出来。”
“剩下的就是咱们的问题了。”达·芬奇说，“我猜她是想趁着咱们回收灵魂的时候混入其中。”
“有办法甄别吧？”戈尔德鲁夫问道。
“当然，这方面我早就做过对策，毕竟不能把来路不明的东西带到基地嘛。”
所长放心地点点头。
“看来最后的担忧也解决了，很好。女王陛下，我们可以继续了吧？”
“嗯。关于莫拉格的本体……”
伊斯拉使了个玛洛基的同款魔法，召唤出一片更大的树叶变成地图，上面还摆着许多黑白两种颜色的小木块。
她望向桑基恩。
“……就先请他的同类说说吧。”
虽然提米亚斯已经集结了人类、矮人、兽人、恶魔和精灵的全部战力，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去攻击莫拉格。不如说情况正好相反，绝大多数人甚至都无法靠近他。
莫拉格的湮灭魔力每时每刻都在辐射出来，这种来自湮灭领域的魔力只有湮灭领域内的生物才能承受。除此之外的生物接触湮灭魔力就和吸收毒气差不多。根据对魔力的抗性高低，能够承受湮灭魔力的时间长短也不一样。但没有任何人可以一直顶着湮灭魔力战斗，就连从者也不行。
根据管制室的粗略计算，湮灭魔力能辐射周围5公里的区域。这已经超过了联军所有人包括从者的攻击距离。大概只有一部分精灵才能深入辐射区，用最远的魔法攻击莫拉格然后迅速撤出。
当然这不会有什么用，就跟把水倒进大海差不多。但也要尽可能攻击。因为的莫拉格的外表是由众多湮灭物质堆积而成的。哪怕只能削弱一点点，也会延缓他的推进速度。
然后为桑基恩争取更多的时间。
莫拉格抵达埃罗前线大概还需要四天。这四天桑基恩会尽量拆掉迦勒底基地，压缩魔力，等到与莫拉格开战那天再释放出来。
“到时候我需要足够宽敞的地方，”桑基恩说，“前线的军队就暂时退后吧。要是被我辐射的湮灭魔力给伤到可就不好玩了。”
“没问题。”
伊斯拉说着，用微风将所有白色木块向着边界河附近退去。
“我会让部队后撤10公里，你就尽情发挥吧。”
“很好，你们就尽情欣赏怪物和怪物之间的激情碰撞吧。”
“所以你也是那种大怪物吗？”善逸说，“那就全交给你好了，反正我们也没法靠近吧？”
“小老弟真是太看得起我啦。我虽然能跟莫拉格正面较量一下，但也没法战胜他。我能做的是削弱他，用我的力量在他的外表刻下几个法阵，将辐射的湮灭魔力尽量传送走。这能让湮灭魔力的辐射减弱许多。到时候就该你们上场啦。”
“结果还是要战斗啊……我能不能不去啊？那个大怪物光是听到就好可怕，感觉会死得很惨哎。”
“你也是我们召唤出来的从者吧？”戈尔德鲁夫有些生气地说，“虽然没有契约，但该干的事也要好好干啊。”
“我又没有拜托你们召唤，还不是你们硬把我拉过来的，呜呜呜呜……”
善逸抱着胳膊缩着脖子，瑟瑟发抖了。看他这模样，立香实在没法跟那天一刀斩断伊斯拉手臂的少年联系到一起。
他又看了看旁边栖夜。这位公主全程半睁着眼睛，不时打着哈欠，就好像这么大的事跟她一点都没关系似的。
让这两位上前线，确实有点难为人。
“我觉得与莫拉格交战的同时也不能疏忽对蛇影的提防，更不用说还有利奥和克莱门汀不知会出现在哪里。所以把部队分成前后两部分如何？”
立香跟伊斯拉想到一起去了。
“我同意，藤丸立香。我会留在边界河死守，就让公主大人、善逸跟我一起吧。”
“达克妮斯你也去，”和真说，“反正你留在前线也啥用没有，不如到后方去发挥你扛揍的特长，拿出‘要冲过边界河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的气势来。”
“哈呜！”
达克妮斯发出一声怪叫，连忙把脸对着墙，又使劲捏着。
应该是想把暗爽的表情捏回去吧？戈尔德鲁夫已经懒得吐槽了。
“那么剩下的人投入前线。等桑基恩得手之后，就全力出击把莫拉格打爆！”
“打爆？”桑基恩摇着手指，“不不不，这样打不爆的。”
“啊？”
“我不是说过吗？魔神没有固定的形态。所谓的魔神本体其实是‘魔魂根据象征意义的具象化’。莫拉格象征的核心是‘支配与折磨’，因此那个形态就是凡人们普遍认为支配和折磨该有的样子。他迄今为止吞噬的灵魂所感受到的被支配、被折磨的情绪共同构成了那一大坨。”
这样说达·芬奇有些懂了。
“也就是说，光攻击他的外表没有大用是吗？”
“没错，现在的莫拉格概括来讲，就是把来自冷港的湮灭魔力不断缠在以支配和折磨为中心的魔魂上，生成各种乱七八糟的湮灭物质，变得越来越巨大和抽象。想要干掉他，必须对魔魂，对他‘本身’造成伤害才行。”
“等等，你的意思难道是……”
桑基恩的拳头撞在手掌上。
“对滴。我们要进入他的内部，进入那个支配与折磨的空间，将其否定、打碎，才能伤到他！”
“不是哥们，”和真连忙说，“光是被湮灭魔力辐射就够受了，你还要找人进入魔神体内？”
“没办法啊，要干掉莫拉格只能这么做。放心吧，我在力竭之前会多设置一些法阵，把湮灭魔力的强度降下去。”
戈尔德鲁夫搓着手，扫视这房间里的人。
“这么危险的任务，该派谁去呢？”
“派谁？根本没得选吧？”
桑基恩指着修玛。
“这里面对湮灭魔力抵抗力最强的就是修玛啊，她一定要去的。光她自己还不行，藤丸立香，你也得去。”
“慢着！”达·芬奇说，“为什么还要藤丸君去？”
“莫拉格的体内是与现实世界截然不同的地方，类似于移动的湮灭领域，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固有结界。那里面将充满无数被支配、被折磨灵魂留下的怨念和痛苦，乱糟糟的声音会不停地低语，撕扯灵魂，多一个人就能多一点承受的可能。哦对了，阿库娅你也要去。”
阿库娅“哈”了一声，手上开始读条法术了。
“为啥我要听你的指示啊？”
“抱歉抱歉，我换个说法。”
桑基恩笑脸相迎，恭敬地弯腰。
“我恳请伟大的唯一神与立香和修玛同去，您的神力一定能让他们在湮灭魔力下坚持更长时间。”
他这样子在阿库娅眼里还算顺眼。女神收了她的神通。
“这还差不多。可也是，能对抗魔神的也只有唯一神了吧？我会保护好立香和修玛的！”
“光是坚持就行了吗？”戈尔德鲁夫还是担心，“你说里面像是固有结界，那结界要怎么直接攻击呢？”
桑基恩打了个哈欠。
“当然无法直接攻击，那是挥拳打空气。进入内部后要先坚持一段时间。莫拉格最初不会意识到你们，但只要你们坚持的时间够长，他就一定会察觉到，然后感到厌恶。更不用说还有修玛在，他绝对无法容忍。”
欢愉的魔神对着立香出拳，笑道。
“如果精神折磨无法让你们屈服，他就会聚合湮灭魔力做出什么东西直接攻击。那就是反击的机会！”
“这样就能动摇他了？”立香问道。
“没错，这是对支配与折磨的概念，或者说对构成莫拉格的根本属性进行的攻击。配合精神层面的抵抗，就能进一步否定莫拉格的意义，从而动摇他存在的根本。”
桑基恩让他的靴子在地上轻轻磕了磕。
“打个比方，这就像是我们往莫拉格的鞋里塞几粒石子。如果他不在乎硌脚，正常走路，我们反而拿他没有办法。但如果他觉得麻烦，认为有必要处理，就会把手伸过去。我们就有机会伤到他。”
“这样就能从内部瓦解莫拉格了？”修玛的语气带着不信，“我看只能划伤他的手吧？”
“这我不可不会瞎说亲爱的。你们坚持得越久，对他的伤害就越深。当然啦，现实肯定不会那么顺利。莫拉格的攻击会越来越强，而进入内部的你们只会越来越弱。所以记得见好就收。到时候给我一个手环，你们感觉差不多了就给我消息，我会把你们传送出来。”
“对内部的攻击结束后，”伊斯拉说，“就可以发动总攻了吧？”
“是的女王陛下。概念被削弱后，莫拉格就很难将湮灭魔力束缚在身上了。剩下的就是拿出所有的战力，一口气把他彻底打爆。”
桑基恩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只不过，立香他们削弱莫拉格的时候，莫拉格也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所以外面的人要一直攻击他拖延时间。不知道总攻的时候大家还能保留多少力气呢？先说好我可是没什么能耐了哎。”
这番话带来了沉默。众人互相看着，都一言不发。
且不说内部的立香他们能削弱莫拉格多少，外面的人要顶住那个怪物，说真的和徒手去推一座城堡差不多。
“大家不用担心。”
伊斯拉打破了这沉默。叶子地图上闪过蓝绿白三色光，落在边界河的某个位置上，化作一个比较大的发光木块。
女王按住那木块。
“到了最后关头，我会顶住那个怪物的。”
“女王陛下，”桑基恩说，“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但要知道那怪物可不只是看着大而已啊。”
“放心吧魔神，我的底牌同样不只是大而已。”
伊斯拉一挥手，叶子裹着木块钻回地里。
“今天大家先休息。距离决战还有四天，这期间我们再慢慢完善计划的细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