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 章 这是真把小爷当尸体了?
但是自己也不能用薛大人的法子,看谁不顺眼就说他篡位。
这……
自己可是不配,也没有那么大胆,这真真是为难死做奴才的了
风从宫墙外吹进来,带着雨后的潮气,刮在脸上凉飕飕的。
德福听着陛下偶尔传来的、带着兴奋的低语,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闷又疼。
想到这儿,德福的目光越过满地血洼,落在不远处那抹蜷缩的青色身影上——是十八皇子萧祁乐。
这孩子倒真是个能忍的,被陛下一脚踹在雨地里,就那么趴着装“尸体”,连动都不敢多动一下。
算算时辰,怕是快有一个时辰了。
雨虽停了,地上的积水却没干,青石板缝里还汪着水,混着泥土的腥气往上冒。
萧祁乐趴在那儿,青色的皇子常服早被泥水浸透,黏在背上。
头发一缕缕贴在脖颈,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水,落在青砖上,晕开一个小小的蜗牛圈。
旁人看着是纹丝不动的“尸体”,可德福眼尖,分明瞧见这孩子的手指悄悄动了一下——
萧祁乐趴在地上,脸贴着冰凉的青砖,心里头早把薛大人骂了八百遍。
“他喵的!”他暗自咬牙,连呼吸都不敢重,生怕被不远处的父皇察觉,
“他娘的,真是倒霉死了!”
这鬼天气,雨停了也不安生,地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刚爬走一只蜗牛,又来一条软乎乎的蚯蚓。\b_a!i`m¢a-s/y+.+c·o`m¢
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那冰凉黏腻的触感,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想抬手把虫赶走,可指尖刚动了动,就想起父皇方才那疯魔的模样,又赶紧把念头压下去。
只能僵着身子,任由那蚯蚓在裤腿上打转。
“这是真把小爷当尸体了?”
萧祁乐心里憋屈得慌,眼眶都有点发热。
他好好的皇子,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
还不是被薛大人那几句瞎话坑的!
说自己想当皇帝,这就惹了父皇。
可了不得了,父皇听了当场就炸了,当着众人的面,一脚就把他踹飞出去。
就差喊一句,“朕还没死呢,你就想篡位”,吓得他魂都快没了。
顶嘴?自己肉身凡胎,可不是哪吒。
要起死回生之术。
自己只能赶紧装死,想着等一会儿父皇走了,自己再复活过来。
可谁能想到,他这“尸体”刚趴没一会儿,父皇不仅没走,反而在旁边架起了锅,开始折腾那所谓的“神仙火锅”。
又是喊着“煮了”,又是要“脑花”。,求+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趴在地上,连抬头的胆子都没有,只能偷偷用余光往上瞟,一眼就瞧见了天幕上的景象——
萧琳儿呀萧琳儿,正坐在神仙堆里,面前摆着满满一桌子吃食,又是鱼丸又是虾滑,吃得不亦乐乎。
嘴角还沾着酱汁,模样惬意得很。
萧祁乐看得心里更酸了。
凭什么啊?
她在天上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却在这雨地里当“尸体”,还要被蜗牛、蚯蚓欺负,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他偷偷挪了挪脚,想把裤腿上的蚯蚓抖掉。
可刚一动,就听见不远处父皇又拔高了声音,喊着“怎么这么久还没好啊?不是涮一下就行了吗?”。
吓得他赶紧僵住,连气都不敢喘。
怎么办呢?
萧祁乐心里犯了难。
这“尸体”装得也太久了,再装下去,他非得被地上的虫豸啃了不可,说不定还得冻出病来。
可这时候“起死回生”,不好吧?
是不是太明显了?
父皇刚才那一脚那么重,要是知道他是装死,指不定怎么着了!
说不定到时候别说活命了,怕是连全尸都保不住。
雨丝己经细得快要看不见,可青砖地上的血水还没凝住,混着泥水在低洼处积成黏糊糊的滩。
萧祁乐脸贴着凉得刺骨的地面,刚压下骂薛大人的念头。
鼻尖忽然撞进一片湿凉——不是雨水的冷,是带着黏液的、软乎乎的腻。
他眼尾使劲往下瞟,魂儿差点没飞出去!
一只壳上沾着血点的大蜗牛,身后还拖着三只指甲盖大的小蜗牛,正排着队往他鼻尖爬!
那大蜗牛的壳比他半只鼻子还大,软足蹭过青砖时,留下一道亮晶晶的黏液,眼看就要触到他的鼻翼;
三只小的更过分,顺着大蜗牛的黏液痕往前挪,爬得比大的还急,像是要抢着先钻进他鼻子里。
“他娘的!这是要给小爷开鼻窍?”
萧祁乐在心里爆粗,仅剩的几颗嚼牙咬得腮帮子发疼,连呼吸都不敢深——
生怕一吸气,就把那黏糊糊的东西吸进鼻腔。
大不了不用鼻子呼吸,我还有嘴呢,这也能难住小爷我。
如果你们敢进我的嘴里,我就敢嚼了你们,小爷没牙啥都不怕!
想到这儿,他的眼珠子从下瞟,
余光里又扫到脖颈处,一条深褐色的蚯蚓正顺着湿透的衣领往里钻。
软腻的躯体蹭过皮肤时,激起一阵密密麻麻的恶寒。
他想抬手去揪,可指尖刚动了动,就觉出裤腿处传来好几处痒意——
不知是蜗牛还是潮虫,正顺着湿衣料往腿根爬,那触感像极了有人用冰凉的指尖在轻轻挠。
天幕上的萧琳儿还在吃,银箸夹着裹满红油的虾滑,嘴角沾着酱汁也不管。
面前的白瓷碟里堆着鱼丸、藕片。
没吃油炸蜗牛、水煮蚯蚓。
萧祁乐看得又气又酸:
要是她真吃了那些恶心玩意儿,他今儿个索性破罐子破摔,抓着地上的蜗牛就往嘴里塞——
反正都沦落到装死的份上了,还管什么脏不脏!
但是这么想了又想,就是没动嘴也没动手。
小爷也怂了!
真是丢人呐!
这要是让那帮兄弟看见,自己干脆把脸埋泥地里得了。
更别说,萧琳儿在天上神仙火锅边吃香的喝辣的,他却在血水泥地里当“活靶子”,连虫子都敢骑到头上。
萧祁乐盯着不远处德福总管的背影,心里更是窝火:
这老太监平日里八面玲珑,怎么今儿个跟木头似的?
这么冷的天,刚下过雨,不会劝父皇“龙体为重,回殿里用膳”?
哪怕编个借口说“宫里传了甜汤,得趁热喝”,也比在这儿耗着强啊!
他又瞟向那两个站在角落的大师,俩人跟被施了定身术似的,眼观鼻鼻观心,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合着就他一个人在这儿遭罪?
“不好!”
萧祁乐心里咯噔一下。
那只大蜗牛己经爬到了他的鼻翼边,软足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尖,凉得他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