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替人受过(一)

“罗琳,宝贝!你吓死我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扑了上来,是德米特里夫人。比奇中闻旺 耕辛嶵快

我茫然地望向四周,树林、死尸都不见了,只有华丽而典雅的家具。我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福雷斯特和德米特里夫人正坐我床前关切地望着我,埃尔莎站在门口抹眼泪。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阿西斯特发现你和海瑟斯久久不归,于是派了几个人去找你们,却发现你和海瑟斯都倒在地上。地上血迹斑斑,似乎经历了一场恶斗,但没有发现其他尸体。”福雷斯特说道。

“什么?没有其他尸体?这怎么可能!树林外面明明就有一具尸体,树林里边还有四具穿黑衣的尸体的,海瑟斯还在上面用树叶掩盖了一下。”我失声叫道。

“但卫兵们搜查得很仔细,的确没有发现尸体。不过森林中倒是有一道弯弯延延的足迹,好象是有重物把落叶压得歪歪斜斜的。”

莫非是佩莱克提斯返回运走了尸体?可佩莱克提斯一个人怎么能拖走五具尸体呢……我坐在床上沉思起来。

“洛丽,怎么了?”见我苦苦思索的样子,德米特里夫人担心地问道。秒璋洁晓税旺 勉费越犊

“啊,没什么。只是想到刚才的事有点后怕。”我不想让德米特里夫人担心,我已开始将她当成母亲对待了。

不过我对福雷斯特的戒心却加深了一层,那使者说福雷斯特斩杀维利尔斯公爵不是为了公义,而为了向上爬,这话就象毒蛇一样在我心里生了根。

“父亲,海瑟斯是为了保护而牺牲的,请务必厚葬他!”

“当然,这一点不必说。可是罗琳,你为什么要对卫兵撒谎说明天是我和你母亲的结婚纪念日?”福雷斯特问道。

“是啊,洛丽,你为什么这么说?”德米特里夫人也疑惑起来。

终于还是问到了这件事上,原本还想隐藏来着。不过这件事似乎涉及到上次投毒事件的幕后主使,现在边境形势听说有点紧张,弄不好又会爆发战争,还是乖乖坦白比较好。

只是这些秘事,仅限于我们这些当事人知道就好,我不想把埃尔莎也牵连进来。我看了门口的埃尔莎一眼,福雷斯特会意地让埃尔莎早点休息去了。

“恩,其实是这样的……”我打定了主意,便老老实实地说了起来。如文旺 哽歆蕞全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是谁了……我早该想到的。”听完我的叙述,福雷斯特的脸一下变得苍白,“佩莱克提斯?果然不错!利尔斯公爵的继承人塞德·维利尔斯!”

“父亲,二十年前你真的一刀砍下了老维利尔斯公爵的脑袋吗?”我凝视着福雷斯特,心里暗暗祈祷最好那使者说的不是真话。

在那个世界我一向远离亲情,对母亲还有一丝眷念与愧疚,对父亲却因他乖张的脾气而毫无好感,这种感情也带到了现在的记忆中,所以我一苏醒就天生地不喜欢福雷斯特。

不过,福雷斯特毕竟名义上是我父亲,又是德米特里夫人的丈夫,我虽然对他起了戒心但仍希望他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以当时情形而论,他完全可以只绑住维利尔斯公爵的,他一样可以凭此立威。

德米特里夫人不引人注目地皱了一下眉毛,她天生就听不得这种残忍的事,她不理解为什么罗琳醒来后对这些事似乎产生了兴趣。

“当时我也是迫不得已。”福雷斯特长叹了一声,“为了震慑军心,我必须亲手杀了维利尔斯公爵,这样才能把当时乱哄哄的局面镇压下来。我还要带着部队去收复虎阳关,这是九死一生的事,要是让人以为我软弱可欺那就全完了。”

我心里一片冰凉,果然福雷斯特是要拿恩人的脑袋立威。虽然我仍然认为维利尔斯公爵该死,不过也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

“后来也是你向皇帝建言削去维利尔斯家的贵族爵位并将他的儿子逮捕入狱吗?”我有点提心吊胆地问道。

“这倒不是我。”福雷斯特笑了笑,“在二十年前那场差点让我们灭国的战争中,维利尔斯公爵确实对局势的恶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我认为他一人负责就够了,不必牵连他的家人,所以我根本没向皇帝作任何建议。”

“那为什么那个什么监督使者说是你向皇帝提的建议?”看福雷斯特的样子不象说谎,我有些疑惑了。

福雷斯特严肃地摇摇头,抬眼看了一眼上方。

我和德米特里夫人都莫明其妙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可一无所获。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些说吧!”德米特里夫人有些不高兴了,“这可不是小事,很多贵族都因为这件事不喜欢你呢,包括我父亲在内。如果不是你做的,干嘛替别人挨骂?”

福雷斯特还是摇摇头,只是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苦笑。

“我知道了!”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我想起贺瑞斯说过,赛安帝国皇帝安必休斯?亚历山大正在推行与我国卡休斯·阿尔弗莱德皇帝陛下“贵族一体纳税”类似的“无差别纳税法”,与国内贵族的矛盾日渐激烈……

再回想一下每个贵族都必须要学的各国皇室王室概况,心里已有了个大胆的推测。

我腾的跳下床,先是跑到门口看了看,顺手柄门关上又跑到落地窗前推开窗子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关上窗子又缩回了被窝之中。

德米特里夫人纳闷地看着我跑来跑去,福雷斯特则保持着意味深长的沉默。

“是皇帝陛下借着维利尔斯公爵这件事,要打击贵族势力,为他的‘贵族一体纳税’改革铺路。维利尔斯家族是帝国四大世家之一,历史悠久,在帝国根节盘错交加,要在平时皇帝根本不可能动他们家。但如果这个家族自己不争气,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那就无人敢出头维护他们了,所以皇帝借着战败的理由干脆将维利尔斯家族彻底打倒在地,震慑其他贵族势力,为他的改革扫清障碍。”我望着福雷斯特,“皇帝自己干这事当然不太光彩,所以需要一个替罪羊,那就是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