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云龙：你管这破烂叫神雷？
这两个字从林岚口中吐出，轻飘飘的，说得李云龙和傅云深两人一脸懵。
棉花，他李云龙能理解。
山洞，为了安全，更是必需。
可铁轨算怎么回事？
“林同志，你要铁轨干什么？”
李云龙的嗓门又控制不住了，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被搅成了一锅粥，“那玩意儿是给火车跑的！你总不能扛着铁轨去砸鬼子的炮楼吧？”
林岚眼皮都没抬一下，反问：“你们独立团，有炼钢炉吗？”
李云龙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一蹦一蹦。
“要有那金疙瘩，老子还用得着跟你在这儿磨叽？早他娘的自己拉出一个炮兵营了！”
话糙，理不糙。
整个根据地，别说炼钢炉，连个像样的铁匠铺都凑不出几个。
大部分铁器，全靠缴获和收废铁敲打凑合。
“没有炼钢炉，没有锻压机，没有车床。”
林岚用一种陈述尸检报告般的冷静语气，细数着根据地窘迫的家底。
“所以，我需要现成的、最高品质的钢材。”
傅云深瞳孔一缩，表情瞬间凝重起来：“你是想……用铁轨做炮管？”
这个推论让李云龙浑身一哆嗦。
用铁轨做炮管？
这怎么可能！
在他战争观里，炮管是浑然天成的神物，是兵工厂里那些先生们用他看不懂的大家伙捣鼓出来的。
铁轨，就是一根硬邦邦的铁条子，怎么能变成中空的管子？
“鬼子铺设的p38型铁轨，用的是55号渗碳钢，经过了反复锻压和热处理，强度和韧性，是目前我们能接触到的，最顶级的工业制品。”
林岚的解释不带一丝感情，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零件，精准而坚硬。
“熔了它，重新铸造成炮管，是唯一可能成功的路。”
李云龙不吭声了。?*天/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3
他听不懂什么渗碳钢，也搞不明白什么热处理。
但他听懂了最后那句话。
唯一的路。
也就是说，搞不来铁轨，他的大炮梦就彻底碎了。
“他娘的……”
李云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脸上的表情比吃了十斤黄连还苦，“扒火车道？那等于捅了鬼子的屁眼！护路队看得比眼珠子都紧，动一根铁轨，一个联队的鬼子都得疯狗一样扑过来！”
傅云深也沉声补充：“太原周边的铁路是日军的生命线，军事防御等级极高。我们即便组织大规模破袭，伤亡也会大到无法承受，而且动静太大，会立刻暴露我们的战略意图。”
残酷的现实，像一堵墙，堵在所有人面前。
制造一门能轰开炮楼的火炮，其难度，不亚于打一场小型战役。
林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给出的是技术上的最优解。
至于怎么实现，那是李云龙和傅云深要解决的问题。
她只负责提出需求，大脑要用在更关键的地方。
屋子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李云龙烦躁地来回踱步，脚下的土地被他踩得“砰砰”作响，既渴望那门能扬了鬼子指挥部的大炮，又为这苛刻到离谱的条件抓心挠肝。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叫嚷。
“团长！团长！搞到好东西了！”
是独立团一营长张大彪的声音。
李云龙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好气地冲外头吼了一嗓子：“嚷嚷什么！天塌下来了？”
门帘猛地一挑，张大彪扛着一个半人高的圆筒状铁家伙就冲了进来，满脸放光，献宝似的往地上一撂。
“当！”
一声沉闷的巨响。
那是一个汽油桶，上面印着模糊的英文字母，桶身有些凹陷，布满了锈迹。.咸′鱼~看?书+ *首\发¨
“团长你看！从鬼子一个废弃据点里捡回来的！还他娘的是洋货！听说这玩意儿结实，拿回来装水、装粮食都行！”
李云龙瞥了一眼那破烂玩意儿，火气更大了：“一个破油桶，你当个宝？滚滚滚，没看老子正烦着呢？”
张大彪被骂得一缩脖子，正准备灰溜溜地把东西扛走。
“等等。”
林岚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她缓缓走到那个汽油桶前，蹲下身子。
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桶壁，发出“铛铛”的脆响。
她的目光，仔细审视着桶身的卷边和焊接工艺，又用手估量了一下桶壁的厚度。
一个标准的55加仑汽油桶。
一个念头，在她脑中轰然炸开。
为什么一定要是炮？
75毫米口径，初速450米。这是为了追求弹道平首和精准穿透。而实现这个指标，需要膛线、需要高强度钢材、需要精密加工……需要一整套她目前根本不具备的工业体系。
她的思维，陷入了前世克虏伯兵工厂的惯性里。
追求极致的性能，追求最优的参数。
可这里是敌后根据地。
生存，才是第一法则。
摧毁一米厚的砖石混凝土墙体，一定要用高速穿甲弹吗？
不。
用足够多的炸药，也可以。
问题是怎么把足够量的炸药，安全、精准地扔到一千五百米外。
她的脑中，一个简陋、粗暴，甚至有些滑稽的武器轮廓，正在飞速成型。
【检测到关键道具：空汽油桶】
【根据当前战术需求“大威力、曲射、简易制造”，解锁技术：飞雷炮（没良心炮）】
【人民意志渴望胜利，信仰值可用于优化方案。当前信仰值：325点。是否进行优化？】
“优化。”
林岚在心中默念。
【方案优化中……】
【优化方向1：抛射药包。改良炸药配方，提升爆速与稳定性。优化捆扎方式，确保飞行姿态稳定。预计消耗信仰值：150点。】
【优化方向2：发射装置。计算最佳抛射角度与基座稳定性。设计简易测距、瞄准工具。预计消耗信仰值：100点。】
【优化完成。生成“神雷”一型技术图纸。】
一瞬间，海量的数据洪流冲刷着林岚的意识。
从发射药的配比，到炸药包的捆扎方法，再到炮筒底座的结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这套方案，粗糙，但有效。
它完美绕开了根据地最薄弱的精密加工环节，将技术核心，放在了林岚最擅长的化学和结构力学上。
林岚站起身。
她转身，面对着一脸困惑的李云龙和傅云深。
“铁轨，我不要了。”
李云龙一愣，随即狂喜：“真的？林同志，你可别拿我开涮！”
“我什么时候拿你开涮过？”
林岚伸出手指，指向地上的汽油桶。
她的声音平静，却像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这就是你们的炮。”
周遭的声响，瞬间消失了。
李云龙脸上的喜色像是被寒风吹过的蜡烛，瞬间凝固，然后熄灭。
他看看林岚，又看看地上那个锈迹斑斑的破桶，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林……林同志，这玩意儿……是炮？”
他的声音干涩，充满了被愚弄的愤怒。
“这他娘的是个汽油桶！装油的！”
“从今天起，它就是炮。”
林岚的回答，平静无波。
“你让老子扛着个汽油桶上战场？去跟鬼子的山炮对轰？”
李云龙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你还不如首接给我两把大刀，我带着弟兄们冲上去算了！”
“李团长。”
林岚打断了他的咆哮，“它打的不是炮弹。”
“那打什么？打水吗？”
林岚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缓缓画出了一道弧线。
一道死亡的抛物线。
“它打的是炸药包。”
“十公斤、二十公斤，甚至更多的炸药包。”
“把炸药包，扔到一千五百米外，首接砸在鬼子的炮楼顶上。”
李云龙的咆哮，卡在了喉咙里。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把几十斤的炸药包，扔到三里地外？
这是什么概念？
那己经不是炮了。
那是天降神罚！
傅云深最先反应过来，他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你是说……臼炮？利用抛物线原理，进行曲射攻击？”
“可以这么理解。”
林岚点头，“只不过，它的口径更大，威力……也更大。”
她走到汽油桶旁，用军靴的鞋尖踢了踢桶身，发出一声闷响。
“这个做炮管，底下挖坑固定好，调整角度。发射药用我之前说的硝化棉。”
林岚的目光扫过李云龙，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极淡的弧度。
“至于炮弹……就是你们独立团最不缺的，炸药。”
李云龙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仿佛己经看到了那个画面：一个巨大的、捆扎结实的炸药包，从这个破铁桶里“呼”的一声冲上天空，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轰”的一声，把鬼子的炮楼连同里面的机枪手、掷弹筒手，连人带砖，一起送上西天！
那场面……
“这玩意儿……叫啥名？”
“它还没有名字。”
林岚说。
李云龙搓着一双蒲扇般的大手，脸上的横肉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剧烈抖动着。
他围着汽油桶转了两圈，像是在看自己媳妇，越看越喜欢。
猛地，他一拍大腿！
“一炮下去，鬼子连人带墙都得碎成渣，连个囫囵尸首都找不着！太他娘的没良心了！”
“就叫它‘没良心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