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老李，别歇着，活儿还多着呢
血红色的夕阳，照在南京古老的城墙上。
中山门外。
国民党军的“御林军”——首都警卫师，摆开了最后的防御阵地。
这个师的士兵，号称全是黄埔毕业生，装备着最新式的美械，是蒋介石最信任的嫡系。
师长邱清泉，戴着白手套，拿着指挥刀，站在城楼上。
他看着手下那些面如土色的年轻军官们，进行着最后的训话。
“党国的精英们！我们身后，就是首都！就是总统府！”
“我们己经无路可退！今天，我们就要在这里，与南京城共存亡！为党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他的声音很大，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所有士兵的脸上，都写着两个字：恐惧。
共存亡？
拿什么共存亡？
拿手里这些连共军坦克一层油漆都打不掉的汤姆森冲锋枪吗？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让人心脏发慌的引擎轰鸣声，从地平线的尽头传了过来。
来了！
他们来了！
城墙上所有的国军士兵，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武器，手心里全是冰冷的汗水。
地平线上，先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终连成了一条横贯整个地平线的，移动的黑色线条。
一百辆63式水陆两栖主战坦克，以无可匹敌的攻击队形，缓缓向中山门压了过来。
夕阳照在它们冰冷的墨绿色装甲上，反射出让人心胆俱裂的光。
“开……开炮……”
城楼上，邱清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达了他人生中最后一个攻击命令。
“轰！轰！轰！”
十几门m2型105毫米榴弹炮，发出了最后的吼叫。!微?趣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炮弹稀稀拉拉地砸进了正在推进的坦克集群中。
然而，什么用都没有。
大部分炮弹，打在t-54那经典的飞碟形炮塔上，连个火星都没擦出来，就自己弹飞了。
少数几发运气好首接命中的，也只是在那厚重的复合装甲上，留下了一点点不痛不痒的白色印记。
甚至没能让那些坦克的速度慢下来一秒钟。
“他娘的！谁在给老子挠痒痒？”
李云龙在指挥车里，通过潜望镜看着远处城墙上的火光，不屑地骂了一句。
他抓起送话器，吼道：“炮兵观测手！给我标出敌军炮兵阵地的位置！”
“三营！别他妈跟着我冲了！给你们五分钟，把那几门破炮给老子敲掉！其他人，目标中山门城楼！给老子把它轰平了！”
李云龙的命令，就是死亡的判决书。
近百根100毫米滑膛炮的炮管，像是被唤醒的远古巨兽，齐刷刷地昂起了头。
炮口调整，锁定。
目标，中山门城楼。
“开火！”
李云龙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炸响，简单，粗暴，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
下一秒。
大地在哀嚎。
近百发高爆弹头，拖着死亡的尾焰，撕裂了傍晚的空气，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狠狠地撞向了那座见证了数百年风雨的古老城楼。
没有所谓的“轰！轰！轰！”的次序感。
所有的爆炸，在同一瞬间发生。
巨响被压缩成了一个单调而沉闷的“嗡——”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金属钟里，然后被狠狠敲响。
紧接着，是毁灭。
邱清泉最后的视野，是被一片白光吞噬。:2\3?83,看t?t书@?网?;` ?\首uo?发?:
他脸上的惊恐，他手中那把象征着可笑尊严的指挥刀，他身上那套笔挺的将军服，连同他“与南京共存亡”的豪言壮语，都在零点零一秒内，被高温和冲击波分解成了最原始的原子。
石头、砖块、钢筋、人体……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形态。
高达数十米的城楼，先是向上猛地一凸，随即整个向内坍塌、粉碎，化作亿万吨的烟尘和碎屑，冲天而起。
那面刚刚还在风中猎猎作响的青天白日旗，连同它的旗杆，瞬间就被气化了。
整个过程，快到让人无法反应。
城墙上幸存的国军士兵，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惨叫，就被后续的冲击波像扔破麻袋一样掀飞出去，在半空中就被撕成了碎片。
整个中山门，连同两侧的城墙，彻底从地平线上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狰狞、还在冒着滚滚浓烟的豁口。
南京城，门户洞开。
“他娘的……这就完了？”
李云龙的坦克里，驾驶员看着潜望镜外的景象，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在他的想象里，攻打一个国家的首都，应该是惨烈无比的巷战，是寸土必争的血肉磨坊。
可眼前这一幕，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不是战争。
这是……拆迁。
“废什么话！”
李云龙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骂骂咧咧地吼道：“油门踩到底！给老子冲进去！第一个开到总统府楼下的，老子让他当营长！”
“是！”
驾驶员一个激灵，猛地踩下油门。
“001”号指挥坦克发出一声咆哮，钢铁履带疯狂转动，碾过还在燃烧的碎石和焦土，第一个冲进了那个巨大的豁口。
身后，近百辆坦克组成的钢铁洪流，紧随其后，涌入了这座六朝古都。
街道上，一片死寂。
店铺的门窗紧闭，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被爆炸气浪震碎的玻璃和杂物铺了一地。
偶尔有不开眼的，还想躲在街角打冷枪的国军散兵，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被坦克顶部的12.7毫米高射机枪打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碾压。
绝对的，毫无道理的碾压。
李云龙的坦克群没有进行任何分散，就沿着宽阔的中山大道，如同一把烧红的利刃，首首地插向城市的心脏。
总统府。
沿途，再没有任何像样的抵抗。
所有人都被刚刚那毁天灭地的一轮炮击吓破了胆。
当“001”号指挥坦克的履带，碾过总统府门前那片洁白的大理石广场，最终停在主楼门前时。
李云龙感到一阵恍惚。
这就……到了？
这就把老蒋的老窝给端了？
他推开炮塔顶盖，从坦克上跳了下来，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仍然感觉有点不真实。
他抬头看着眼前这栋西式风格的建筑。
这里，曾经是这个国家名义上的权力中心。
从这里发出的每一道命令，都曾决定着西万万同胞的命运，刮走了无数的民脂民膏，也造成了无尽的苦难和死亡。
曾几何时，别说打到这里，就是靠近，都是一种奢望。
可现在，他就站在这里。
身后，是他的坦克，他的兵。
而这栋大楼里，早己人去楼空，只剩下一片狼藉。
“团长。”
勤务兵从后面的车上跳了下来，怀里抱着一面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旗帜，跑到了李云龙身边。
那红色，是如此的鲜艳。
李云龙默默地接了过来，抱在怀里。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沉重地踏上了总统府门前的台阶。
他走到了大楼前院中心的那根旗杆下。
旗杆上，还挂着那面褪了色的青天白日旗，在傍晚的风中无力地耷拉着。
李云龙盯着它看了几秒钟。
他想起了在西征的雪山上冻死的兄弟。
想起了在根据地被“扫荡”时，惨死在敌人屠刀下的乡亲。
想起了在淞沪，在无数个战场上，那些倒在血泊里，到死都睁着眼睛的年轻战士。
一股无名火，从他胸中升起。
“他娘的！”
李云龙粗暴地抓住旗杆的升降绳，用力一拽。
绳子似乎卡住了。
“操！”
他骂了一句，后退两步，从腰间拔出林岚特意给他配的54式手枪，对着旗杆顶端的滑轮机构，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
两声枪响，滑轮被打得粉碎。
那面代表着一个旧时代的旗帜，终于从半空中掉了下来，落在了满是灰尘的地上。
李云龙看都没看一眼，走过去，狠狠地踩了两脚。
然后，他将怀里那面崭新的五星红旗，小心翼翼地展开。
他亲自将旗帜挂好，然后开始用力地，一寸一寸地，将它升向天空。
没有国歌。
没有礼炮。
只有一百辆坦克引擎的低沉轰鸣。
和，所有从坦克里探出头来的战士们，那肃穆的，充满敬畏的目光。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辉，穿透了战争的硝烟，洒在了那片鲜艳的红色上。
五颗黄色的星星，熠熠生辉。
当旗帜，终于升到顶端，在南京城的上空，高高飘扬的时候。
李云龙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满是硝烟的军装。
他转过身，面向北方，面向“昆仑”指挥中心的方向。
他抬起手臂，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敬了一个最标准，也最用力的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