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藏不住的悸动

谢杳杳垂眸看着手中的药袋子,上面有玛丽医院的标志。

她又看了一眼走廊尽头,那里早已经没有霍燕西的身影。

她自嘲一笑。

霍燕西对她的态度实在矛盾,一会儿亲近,一会儿又当她是病毒。

啧!

幸好她现在对他没有任何非份之想,要不然都得被他这忽冷忽热的态度搞成神经病。

楼上小黑屋。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拉着,只有一丝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

霍燕西靠墙坐着,一手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

此刻的他,像淋湿的小狗一样潮湿又狼狈。

被谢杳杳碰过的指尖持续发麻,那股麻痒直往心尖钻。

他眼睛湿漉漉的,盯着指尖出神。

良久,他不受控制地将指尖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

很温暖的沐浴香气,带着独属于谢杳杳身上的幽兰体香。

他心口一阵悸动。

可这些悸动却不该存在,那是对蛮蛮的背叛,他不可以。

然而他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贪婪的呼吸着那一抹幽香。

他真该死!

霍燕西一拳砸在地板上,“咚”一声闷哼,他指骨顿时鲜血淋淋。

可心头那些妄念却不曾消失,反而越来越浓烈。

他猛地站起来,即便是黑暗中,他也能精准找到躺椅。

他坐上去,束缚住自己的四肢,他要将那些绮念全部绞杀。

黑暗里。

痛苦的低哼声一直在持续,月上中天,一缕皎洁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射|进来。

月光洒落在男人苍白的脸上,晶莹的汗珠顺着完美的线条往下流淌。

他盯着虚空,眸光沉寂,阴沉的眸与黑暗融为一体。

翌日清晨。

谢杳杳是被一阵窒息感惊醒的,她猛地睁开眼睛,微微支起上半身。

胸口枕着一颗脑袋,让她有点喘不上气来。

待看清那颗小脑袋是谁的后,她真是欲哭无泪。

谢子煜枕着她胸口,像八爪鱼一样扒着她,睡得香甜。

谢杳杳无奈轻笑,捧着他的脑袋,要将他移开。

谢子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谢杳杳,黏黏糊糊地喊“妈咪”。

谢杳杳亲了亲他的脑门,“醒了?”

谢子煜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他醒了,豆包从床下一跃而上,蹲在谢子煜身边,舔了舔谢杳杳的手背。

谢杳杳是睡不了了。

她也跟着坐起来,团吧团吧将谢子煜抱到腿上,“这两天是不是很担心妈咪?”

谢子煜声音闷闷的,“叔叔说你一直没醒,肯定是因为你平时太累了。”

谢杳杳也没想到自己会一觉睡了两天,不过她之前的神经也确实太紧绷了。

休息了两天,现在算是满血复活。

谢杳杳揉了揉他的头发,“嗯,现在妈咪睡醒了,不累了。”

“妈咪,我想快点长大,等我能赚钱了,你就不用这么拼命了。”

谢杳杳声音温柔,“好,那我就等着享福了。”

两人在床上跟豆包玩了一会儿,谢杳杳看着窗外初升的朝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六点半。

手机上还有一条未接来电,她点开一看,是梁祯打来的。

她没有立即回电话。

谢杳杳将手机放在枕边,然后带着谢子煜去洗漱。

母子俩洗漱完,走出房间,去厨房做饭。

霍燕西答应让她继续做饭,她可得抓紧时间赚钱。

毕竟等到开学,这么轻松又高薪的工作就没有了。

谢杳杳在厨房做饭,谢子煜在旁边打下手。

霍子都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听见厨房里传来油烟机的声音,他走到厨房门口,看见在灶台边忙碌的谢杳杳,他慢吞吞地走进去。

“你出院了?”

谢杳杳回头,看见霍子都坐在岛台边的高脚椅上。

她说:“连老师都不会叫了?”

霍子都冷哼一声,“要不是我向我小叔通风报信,你现在就在缅北搓泥丸子了。”

他可是听池晚晚说,要送他们去缅北,小的卖器官,大的搓泥丸子。

谢杳杳不可否认,霍子都确实救了他们母子一命。

她放下锅铲,郑重其事的向霍子都道谢,“谢谢你,霍小少爷。”

看她一本正经的向她道谢,霍子都有点绷不住。

他其实就是个孩子,也没什么坏心思。

之前针对谢杳杳,在谢杳杳肯舍身扑过来给他垫背时,就已经化作乌有了。

他挠了挠头,“上次你也救了我,我们扯平了。”

谢杳杳懂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心中的别扭,便说:“扯平是扯平了,但上课你要注意力不集中,我还是会打手板心的。”

霍子都涨红了脸,“哼,我才没让你放水。”

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撇了撇嘴,别扭道:“其实你讲课挺有意思的。”

谢杳杳看他,还没说话,他又炸毛似的说:“我可不是夸你,你不要骄傲。”

谢杳杳笑着点头,“好,我不骄傲,你想吃什么,给你煎个糖心蛋怎么样?”

霍子都皱了皱小鼻子,“糖心蛋煎老了我可不吃。”

谢杳杳摇了摇头,这孩子跟霍燕西小时候一样别扭。

做好早饭摆上桌,霍燕西正好从楼上下来。

他一身沉闷的黑,跨步走进餐厅,在椅子上坐下。

谢杳杳刚将花生粥端上来,不经意暼了他一眼。

怎么说呢?

不知道是不是一身黑的缘故,感觉他跟昨天判若两人。

今天的他又恢复成那个冷漠疏离的霍总,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当然,她也没想过要攀。

谢杳杳把粥放在他面前,“我看见冰箱里有新鲜的花生,就捣碎了煮的花生粥,很香的,你尝尝。”

霍燕西淡淡颔首,抬起手来时,谢杳杳看见他右手指骨缠着一圈纱布。

隐隐有血迹渗出来,难怪她刚才闻到了血腥味。

谢杳杳一紧张,忘了两人主雇有别,一把抓住他的手碗,惊声问道:“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别碰我!”

霍燕西像触电一般,用力抽回了手。

就那片刻的拉扯,谢杳杳看见他衣袖下的手腕上布满青紫痕迹。

如果上次是眼花,那么这次她确确实实看到他手腕上那圈青紫痕迹。

霍燕西干什么了,会留下那么严重的青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