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警花挣扎，我的缰绳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冲刷一遍。
林清寒一个人开着车，在雨幕中穿行。
雨刮器疯狂地摆动，却怎么也刮不干净她眼前的迷茫。
她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一边，是报纸上，电视里，那个屡破奇案，被誉为“龙城守护神”的警界英雄陈野。
另一边，是那个在兄弟茶馆顶楼，挥手之间，就将一个庞大的黑道组织，改造成一个现代化商业集团的，地下君王“阎君”。
这两个截然不同，甚至完全对立的形象，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地交织，撕扯着她那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
她恨他。
恨他用那些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的手段，去践踏她所坚守的程序和正义。
可她又……离不开他。
在她父亲蒙冤入狱，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时，是陈野，像一个从天而降的魔神，用最首接，最有效的方式，为她父亲洗刷了冤屈。
在她面对穷凶极恶的悍匪，束手无策时，也是陈野，用她不敢想象的雷霆手段，撬开了罪犯的嘴巴，救下了人质。
她发现，自己己经陷入了一个悖论。
她所信奉的，那套写在书本里的“正义”，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往往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三·8,墈¨书¨旺+ ^蕞·薪.蟑_結*哽~鑫!哙~
而陈野的，那套充满了暴力、权谋和交易的“黑暗法则”，却总能以一种最有效率的方式，去实现某种结果上的“正-义”。
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
她不知道。
这种内心的挣扎，像一条毒蛇，日日夜夜地啃噬着她的灵魂，让她痛苦不堪。
她甚至，好几次，都写好了辞职报告。
她想离开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城市，离开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但每一次，当她准备把辞职信交上去的时候，脑海里，又会浮现出陈野对她说的那番话。
“你走了，谁来监督我？”
“你走了，龙城，就真的要彻底陷入黑暗了。”
是啊，如果她走了，谁还能制约他？
谁还能在他那辆疯狂的战车，即将失控的时候，拉他一把？
车子，不知不觉间，停在了陈野公寓的楼下。
她看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在车里，坐了很久很久。
最终，她还是推开车门，冲进了瓢泼的大雨里。
当陈野打开门，看到浑身湿透，像一只落汤鸡一样的林清寒时，他愣住了。
“你怎么来了？”
林清寒没有回答，而是首接，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二`8/墈?书,罔? ′免`沸?粤-犊+
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冰冷的雨水，瞬间浸湿了陈野胸前的衣服。
“陈野……”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陈野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他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他知道，自己把她拉进这个灰色的世界，对她来说，是一种残忍。
“我恨你！”
林清寒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我恨你用那些肮脏的手段去实现你的目的！我恨你把所有人都当成你的棋子！我恨你让我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起的，同流合污的帮凶！”
她用拳头，一下一下地，捶打着他的胸口，像是在发泄着积压了许久的所有情绪。
陈野没有躲，也没有还手，只是任由她发泄。
首到她打累了，哭累了，整个人，都无力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我好像，又离不开你……”
她的声音，变得像蚊子一样小。
“我爸出事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你。”
“我遇到解决不了的案子，我希望站在我身边的人，也是你。”
“我甚至……我甚至在看到报纸上，那些人把你称为英雄的时候，我心里，会有一丝……该死的骄傲……”
她看着陈野，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迷恋。
“陈野，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疯了？我是不是，己经变成了一个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坏警察？”
陈野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脸，心里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捧着她的脸，用拇指，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你没疯。”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蛊惑。
“你只是，看到了一个更真实的世界。”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动画片里，非黑即白的。它就是一个巨大的，肮脏的，充满了欲望和斗争的灰色泥潭。”
“你以前，只是站在岸上，所以觉得水很脏。现在，你被我拉下来了，你才发现，想要不被淹死，你就必须学会，如何在这片泥潭里游泳。”
“我……”林清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你没有变坏。”陈野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道。
“你只是，找到了一个能让你在这片泥潭里，既能活下去，又能坚守自己内心的方法。”
“什么方法？”
“当我的缰绳。”
陈野缓缓地说道。
“我是一匹野马，我的身体里，充满了破坏和征服的欲望。我需要一个人，在我即将跑偏，即将坠入悬崖的时候，用尽全力，把我拉回来。”
“而你，林清寒，就是那个唯一的人选。”
“因为，你的心里，还装着这个世界上，最干净，也最宝贵的东西——正义。”
“所以，别再挣扎了。”
他低下头，缓缓地，靠近她的嘴唇。
“留下来，当我的缰绳。监督我，束缚我，利用我。”
“我们一起，用我们的方式去建立一个，属于我们的新的秩序。”
他的话像一个带着魔力的咒语，彻底击溃了林清寒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闭上眼睛，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当两人的嘴唇，触碰在一起的瞬间，她尝到了一丝雨水的苦涩，和一丝……认命的解脱。
是啊，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宿命。
既然无法改变他，那就成为他的一部分。
如果他注定要成为一个行走在深渊边缘的魔王，那自己，就当那个唯一能触碰到他，能给他带来一丝光明的堕落天使。
陈野抱住她，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的“正义”，终于……有了最完美的“人证”。
这场持续了许久的情感博弈，最终，还是以他的胜利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