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马恩河炮声,僵持的血肉磨坊
法国,马恩河前线。,x.i^a,n¢y¢u?b+o¢o·k+.·c\o?m·汉斯施密特中士,蜷缩在冰冷泥泞的战壕里,用冻得发僵的手,裹紧了身上那件沾满泥浆的灰色军大衣。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那是泥土、火药、鲜血和腐烂尸体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这种味道,已经伴隨了他整整两个月。他是一名来自巴伐利亚的农夫,去年,在皇帝陛下的號召下,他怀著为德意志建功立业的梦想,穿上了这身军装。他以为,这会是一场轻鬆的、如同阅兵式一样的战爭。將军们告诉他们,他们会在圣诞节前,在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上,举行胜利游行。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战爭,不是阅兵。这里,是地狱。汉斯探出头,小心翼翼地,用潜望镜观察著对面三百米外的法军阵地。那里,和自己这边一样,是一片被炮火反覆犁过的、死寂的土地。铁丝网、弹坑、以及那些来不及收敛的、已经发黑的尸体,构成了这片“无人区”的全部景象。突然,对面阵地上,响起了一阵“噠噠噠”的、如同死神点名般的清脆声响。“机枪!趴下!”汉斯猛地缩回头,將自己死死地按在战壕壁上。几颗子弹,擦著他的头顶飞过,打在身后的泥土上,溅起一蓬蓬的泥屑。是法国人的马克沁机枪。那种武器,简直就是魔鬼的发明。只要它一响,任何试图衝锋的血肉之躯,都会像被镰刀收割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上个星期,他所在的连队,奉命发起了一次衝锋。一百五十多名弟兄,衝出了战壕。仅仅五分钟后,能活著爬回来的,不到二十人。他的好友,那个总是喜欢吹嘘自己家乡啤酒有多好喝的弗里茨,就倒在了那片无人区里。他的肠子流了一地,他不停地呼喊著“妈妈”,直到被一颗流弹,打中了脑袋。从那天起,汉斯就再也不相信將军们的豪言壮语了。“狗娘养的英国佬和法国佬!”身边的战友,一个叫克劳斯的下士,低声咒骂著,“他们就像缩在壳里的乌龟,只会用机枪和铁丝网。”汉斯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又干又硬的黑麵包,用力地啃了一口。麵包渣,混著泥土的腥味,在他的嘴里,难以下咽。这就是战爭。没有荣耀,没有胜利游行,只有无尽的等待、恐惧,和死亡。\j*i?a,n`g\l?i¨y`i*b¨a\.·c`o¨m¢在距离前线十公里的一个临时指挥部里,西线德军总司令,赫尔穆特冯毛奇將军,正一脸阴沉地看著巨大的作战地图。地图上,代表德军的红色箭头,已经停滯了太久。他精心策划的、旨在包抄巴黎的右翼攻势,被英法联军,死死地挡在了马恩河。“將军,我们今天又组织了两次试探性进攻,但都失败了。法国人的防御,滴水不漏。”一名参谋军官,小心翼翼地匯报导。“损失呢”毛奇的声音,有些沙哑。“伤亡……大约三千人。”毛奇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三千人,这又是一个师的兵力。开战至今,德军的伤亡,已经接近二十万。这个数字,让他感到心惊肉跳。“我们的炮弹,还够用多久”他问道。“重炮炮弹,还能支撑一周。野战炮炮弹,储备还算充足。但是,將军,士兵们的士气,已经非常低落了。长时间的阵地战,让他们身心俱疲。”毛奇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种纯粹的消耗战,对国力不如英法联盟的德国来说,是致命的。拖得越久,德国的贏面就越小。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面对那该死的战壕和机枪,即便是最勇敢的德意志士兵,衝上去,也只是送死。就在这时,一名通讯官,拿著一份电报,快步走了进来。“將军!最高统帅部急电!来自东方的盟友……大夏帝国的远征军,已经抵达比利时安特卫普港!他们的先头部队,正乘坐一种……一种名为『装甲列车』的武器,沿著铁路,向我方前线高速赶来!预计,明天黎明时分,就能抵达!”“大夏远征军”毛奇愣了一下。对於这个新盟友,他並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在他看来,这些东方人,或许能在亚洲,给英国人製造一些麻烦。但指望他们在这决定世界命运的欧洲主战场上,发挥什么作用简直是天方夜谭。在他看来,这不过是皇帝陛下,一次异想天开的外交作秀罢了。“装甲列车”他轻蔑地哼了一声,“不过是给火车加了几块铁皮而已。能有什么用难道还能衝破法国人的防线吗”“告诉他们,让他们在后方休整,不要到前线来添乱。这里的战爭,不是他们能理解的。”毛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可是,將军……”通讯官有些犹豫,“最高统帅部的命令是,让我们全力配合大夏远征军的行动,他们的指挥官,一位姓秦的將军,要求在抵达后,立刻与您会面。′j_c·w~x.c,.!c+o-m.”“配合他们”毛奇觉得有些可笑,“好吧,既然是皇帝的命令。那就让他们来吧。我倒要看看,这些东方人,能玩出什么样。”他转过身,重新看向地图,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忧虑。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即將到来的援军和新一批的炮弹上。至於那支所谓的“大夏远征军”,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並不知道,正是他此刻的轻视,將会在二十四小时后,给他带来何等巨大的震撼。……第二天,黎明。天色,还是灰濛濛的。一层薄雾,笼罩著马恩河的阵地,让这片死亡之地,更添了几分阴冷。小毛奇將军,一夜未眠。他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瞭望台上,用望远镜,观察著远方的地平线。他在等待,等待那支来自东方的、被皇帝陛下寄予厚望的远征军。很快,铁路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一头钢铁巨兽,喷吐著浓烟,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那就是……装甲列车毛奇举起望远镜,仔细地观察著。那列火车,確实如他所想,通体覆盖著钢板,但其狰狞的外形,和那黑洞洞的炮口,还是让他感到了一丝意外。列车停稳后,从车上,下来了一队队穿著土黄色军装的东方士兵。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完全不像毛奇想像中的那样,是一群乌合之眾。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东方將军,在几名军官的簇拥下,向指挥部走来。“想必,您就是毛奇將军吧。”秦锋走到瞭望台下,开口。 旁边的翻译用一口流利的德语,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是大夏帝国远征军总司令,秦锋。”毛奇从瞭望台上走下来,带著一丝审视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这位东方將军。他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但眼神中,却透著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锐利。“秦將军,欢迎来到马恩河。”毛奇的语气,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前线的条件,比较艰苦,希望你们能儘快適应。”“多谢將军关心。”秦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適应环境的。我是来打仗的。”他指了指远方的英法联军阵地,开门见山地问道:“將军,我需要贵军,在今天上午九点,发起一次佯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佯攻”毛奇皱起了眉头,“秦將军,你可能不了解情况。对面的防线,固若金汤。任何形式的进攻,无论是佯攻还是主攻,都意味著巨大的伤亡。”“我明白。”秦锋点点头,“所以,我只需要贵军的炮兵,对敌方阵地,进行一轮覆盖性炮击即可。不需要步兵衝锋。”“只是炮击”毛奇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个东方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仅仅是炮击的话,倒是可以接受。“好吧,我会下令炮兵配合你们。”毛奇答应了。“多谢。”秦锋转身,对身后的传令兵说道,“传我命令,空军飞艇部队,准备升空!目標,敌军一號至十號区域!九点整,准时发起攻击!”“空军飞艇”毛奇听到了这几个词,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他知道德国也在研究军用飞艇,但那东西,又大又慢,除了侦察,根本没什么用。难道,这些东方人,还想用飞艇来进攻他看著秦锋自信满满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怀疑。上午九点整。德军的炮兵阵地上,数百门大炮,同时发出了怒吼。炮弹,像雨点一样,落向了对面的英法联军阵地。正在战壕里打盹的英军士兵约翰,被剧烈的爆炸声惊醒。他咒骂了一句,熟练地戴上头盔,躲在战壕的角落里。这种程度的炮击,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德国人都会来上这么一两次,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等炮击结束,一切又会恢復平静。然而,今天,情况似乎有些不一样。炮击声中,约翰隱约听到了一种奇怪的、低沉的“嗡嗡”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来自天上他好奇地抬起头,透过战壕的缝隙,向天空望去。然后,他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五十个庞大的、如同巨鯨般的黑色阴影,正排著整齐的队形,从云层中钻出,遮蔽了天空。它们悄无声息地,悬浮在阵地的上空,投下了巨大的阴影。“那……那是什么鬼东西”约翰的嘴巴,张得老大,手里的步枪,都掉在了地上。不只是他,整个英法联军的阵地上,所有的士兵,都抬起头,呆呆地看著天空中出现的庞然大物。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德军指挥部里,毛奇也举著望远镜,一脸震惊地看著天空。“上帝啊……这……这就是大夏的飞艇”他喃喃自语。这些飞艇,和他见过的任何一种飞艇,都完全不同。它们体型巨大,结构精密,充满了力量感。就在所有人,都处于震惊和疑惑之中时,攻击,开始了。只见那些巨大的飞艇下方,打开了一个个舱门。然后,密密麻麻的小黑点,从舱门中,脱离出来,呼啸著,向地面坠落。“那是什么!”“是炸弹!快隱蔽!”一名法国军官,最先反应过来,他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吼叫。但是,一切都太晚了。“轰!轰!轰!轰!轰!”一连串剧烈到无法想像的爆炸,在英法联军的阵地上,接连响起!大地,在颤抖!天空,在哀嚎!五十公斤级的航空炸弹,一颗,就足以將一段十几米长的战壕,连同里面的人,一起掀上天!约翰眼睁睁地看著,不远处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马克沁机枪阵地,被一枚从天而降的炸弹,直接命中。一声巨响过后,那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冒著黑烟的深坑。坚固的机枪堡,连同里面的四名机枪手,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战壕,被成段成段地炸毁。铁丝网,被撕成了碎片。隱藏在后方的炮兵阵地,指挥部,也遭到了“重点照顾”。英法联军的士兵们,彻底崩溃了。他们经歷过炮击,他们面对过衝锋,但他们从未见过,死亡,会从天而降!这种攻击方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在他们看来,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为之,这是……神罚!“魔鬼!是魔鬼来了!”“快跑啊!”士兵们扔掉武器,哭喊著,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散奔逃。军官的呵斥,督战队的枪毙,都无法阻止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溃败。仅仅半个小时,那条被英法联军,用数万人的生命和无数的鲜血,构筑起来的,被认为坚不可摧的马恩河防线,就在这来自天空的打击下,土崩瓦解。毛奇站在瞭望台上,手里的望远镜,早已滑落在地。他的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他看著那片被炸成一片火海的敌军阵地,看著那些四散奔逃的敌军士兵,再看看天空中,那些如同神明般,冷酷地执行著轰炸任务的“天罚”飞艇。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终於明白,秦锋那句“我不是来適应环境的,我是来打仗的”,是什么意思了。他也终於明白,为什么大夏皇帝,会如此自信地,將这样一支“区区三万人”的军队,派到欧洲来。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战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