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杀了他
萧砚舟扶着昭阳公主坐下，自己才在旁边坐下。
昭阳公主坐下后，悄悄松了口气，却还是没敢放松，双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坐着，没敢往周围看。
她现在总算明白，萧砚舟为什么让她别慌 —— 在这种地方，一慌就输了，不仅丢自己的脸，还会丢大盛的脸。
马哈木端起酒碗，对着他们举了举：“公主殿下，萧大人，先喝碗酒，暖暖身子。咱们草原的酒烈，喝着过瘾。”
萧砚舟拿起面前的酒碗，却没喝，只是放在桌上：“汗王，公主殿下身子弱，不能喝烈酒。我作为使臣，得保持清醒，也不能多喝。要是汗王真想喝酒，不如等谈妥了和亲的事，咱们再痛痛快快喝一场。”
马哈木盯着他手里的酒碗看了会儿，没再劝，自己仰头喝了碗酒，然后对着身边的人喊：“把烤肉端上来，别让公主殿下和萧大人饿着。”
很快，士兵们端着大盘的烤肉过来，肉上还滴着油，散发出香味。
可萧砚舟和昭阳公主都没什么胃口，尤其是看着周围蛮夷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还有时不时投过来的凶狠眼神，只觉得心里发紧，哪还有心思吃东西。
桑吉坐在旁边，没怎么吃烤肉，一直盯着昭阳公主看，眼神里的光让人心慌。
他见公主没动筷子，故意用草原话跟旁边的勇士说了句什么，那勇士立马笑了起来，声音很大，还故意往公主这边看。
萧砚舟虽然听不懂草原话，却能看出他们没说什么好话，他立马拿起小刀，切了一小块烤肉，递到公主面前：“殿下，多少吃点，不然待会儿该饿了。”
昭阳公主接过烤肉，小声说了句 “谢谢”，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赶紧结束这场宴，离开这个让人压抑的帐篷。
萧砚舟看在眼里，心里也清楚，这宴肯定不会这么平静地结束。
马哈木刚才没发作，不代表他没想法，指不定后面还憋着什么招数，他得时刻提着心，护好公主，别出什么意外。
......
酒过三巡，帐篷里的气氛越来越乱。
蛮夷们喝得脸红脖子粗，有的扯着嗓子唱歌，有的互相搂着喝酒，还有的把刀扔在桌上，拍着桌子喊着听不懂的话。
马哈木坐在主位上，也喝了不少，眼神却没糊，一直盯着萧砚舟和昭阳公主这边。
桑吉端着个装满酒的碗，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昭阳公主，嘴角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
“公主殿下，这碗酒我敬您，这几天我都想跟公主说说话，可你都不理我。”
昭阳公主赶紧往萧砚舟身边靠了靠，没敢接酒碗。
萧砚舟伸手拦住桑吉，把他的酒碗往旁边推了推：“王子，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身子还没缓过来，喝不了烈酒，这碗酒我替她喝了。”
“不行！” 桑吉把碗往回递，“我敬的是公主，又不是你，你算什么东西？”
“公主是大盛的金枝玉叶，身子金贵，喝不了烈酒。” 萧砚舟没让开，依旧挡在公主前面，“王子要是真想喝酒，我陪你喝，别为难公主。”
桑吉脸色一下子沉了，把酒碗往地上一摔，“哐当” 一声，碗碎了一地酒。
“你什么意思？我好心敬酒，你们还不喝，是不是看不起我？”
他这话一喊，周围喝酒的蛮夷们都停了下来，纷纷看向这边。
有个满脸络腮胡的蛮夷 “噌” 地站起来，手里攥着刀，指着萧砚舟骂：“你这大盛来的官儿，给脸不要脸！我们王子敬酒都不喝，是不是觉得我们草原人好欺负？”
另一个蛮夷也跟着站起来，把刀往桌上一拍：“就是！看不起我们，就别来我们草原和亲！”
骂声越来越多，有个身材高大的蛮夷推开人群走出来，他穿着件黑色皮甲，胳膊上露着结实的肌肉，手里握着把长刀，刀身上还沾着点烤肉的油。
“我叫乌木，是草原上的最勇敢的勇士！” 他对着萧砚舟喊，“你们大盛使臣看不起我们蛮夷，我要跟你决斗！要是你不敢，就给我们磕三个头，承认你们是怂包！”
乌木刚说完，又有三个蛮夷跳了出来，个个手里都握着刀，挥舞着喊：“我们也跟你决斗！让你知道我们草原勇士的厉害！”
帐篷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萧砚舟身上。
昭阳公主脸色煞白，没想到那些蛮夷实在粗鲁，居然当堂发难。
小声说：“萧大人，别跟他们决斗，他们人多，你会吃亏的。”
萧砚舟示意她别担心，然后看向乌木：“我们是来赴宴的，不是来决斗的。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好好说？” 乌木往前迈了一步，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敬酒不喝，决斗又不敢，你们大盛人是不是都这么胆小？连卵子都没有！”
这话一喊，周围的蛮夷们一下子炸了，全都跟着哄笑起来。
有个瘦高个蛮夷指着萧砚舟的裤裆，用半生不熟的汉话喊：“是不是真没卵子？敢不敢脱了裤子让我们看看！”
另一个蛮夷也跟着起哄：“难怪不敢决斗，原来是个阉人！大盛没人了吗？派个阉人来当使臣！”
侮辱人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萧砚舟的脸色一下子沉了。
他能忍蛮夷的挑衅，能忍桑吉的刁难，却忍不了这种侮辱。
不仅是侮辱他自己，更是侮辱大盛的体面。
昭阳公主也听不下去了，气得脸都红了，对着蛮夷们喊：“你们怎么能说这种脏话！太过分了！”
“过分？” 桑吉笑着站起来，“我们说的是实话！他就是没卵子，就是阉人！”
周围的蛮夷们跟着喊：“没卵子！阉人！不敢决斗就滚出草原！”
萧砚舟深吸一口气，本来他平稳的送亲，可是...
这时候再忍下去，不仅自己抬不起头，大盛的脸面也会被丢尽。
他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冰，盯着乌木：“好，我跟你决斗！但是我要跟你说清楚，拳脚无眼，如果伤了你，可不要恼羞成怒！”
乌木见他答应了，立马笑了：“只要你敢跟我决斗，就算被打死，我也认！”
马哈木放下酒碗，咳嗽了两声，对着乌木和萧砚舟说：“既然萧大人愿意比试，那咱们就按草原的规矩来，点到为止，别伤了和气。”
嘴上这么说，眼神里却没半点阻止的意思。
桑吉趁着没人注意，贴着乌木的耳朵：“杀了他！”
乌木眼睛亮了亮，点了点头：“王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