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大恩不言谢
“感觉……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蒋典握了握拳头,感受着那股爆炸性的力量,然后看向叶川,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他站起身,对着叶川,深深地鞠了一躬。
“叶老师,大恩不言谢!”
这一躬,他发自肺腑。
他知道,如果没有叶川,他今天必死无疑。叶川不仅救了他的命,还给了他一场天大的造化。
“行了,别整这些虚的。”
叶川摆了摆手,从怀里摸出两块肉干,扔了一块给他,“赶紧补充体力,我们还不知道被困在这里多久。”
叶川走到冰窟边缘,抬头向上望去。
洞口已经被厚厚的冰雪彻底封死,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他再次开启【轮眸】,视线穿透了层层冰雪。
雪崩的力量还在肆虐,上方的冰层结构极不稳定,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从上面出去。
看来,他们要在这冰渊之下,另寻出路了……
……
冰窟深处,是一条蜿蜒向下的天然冰道。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杨旭搓着手臂,哈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冰晶。
“像是某个巨大生物的食道。”蒋典感受着周围冰壁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神情凝重。
叶川走在最前面,他的【轮眸】一直开启着。在这片黑暗中,他的视野反而比在地面上更加清晰。
整个冰渊,就像一张巨大的、错综复杂的网络。
无数条冰道和冰窟交织在一起,而在这些冰道的节点上,他能“看”到一些沉睡着的、散发着微弱生命波动的能量团。
那是这片冰原下的土著生物,似乎正处在某种休眠状态。
“我们得找个出口。”
叶川说,“一直往下走,不是办法。”
他们沿着冰道又走了近一个小时,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
冰壁不再是光滑的曲面,而是开始出现一些棱角分明的。
空气中那股刺骨的寒意也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没有任何温度可言的“虚无”。
杨旭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蹲下身,伸出手,在地面上摸索着,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叶老师,旭子,你们来看。”
叶川和蒋典走了过去。
只见杨旭手指的地方呈现出一种极其不自然的、重复的纹理。
那是一种六边形的、如同蜂巢般的细微冰晶结构,每一个六边形的大小、形状、乃至反光的角度,都完全一模一样。
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朝着前方无限延伸。
“像是……贴图错误。”
杨旭伸着脖子看,喃喃自语。
叶川眉头微皱,顺着这片重复的纹理向前走去。
走了大约十几米,他停在了一道无形的“线”前。
线这边,风声依旧,冰面有着正常的触感。
而线的那边,一步之遥却是一片绝对的死寂。
没有风,没有声音,甚至连光线照射过去,都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扭曲。
他伸出手,慢慢地探过那条线。
手臂还在,但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
没有冷,没有热,没有触感,仿佛他的手臂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收回手,那种感觉才重新恢复。
“世界的……边界?”蒋典的声音有些干涩。
这不像是幻境,更像是一个被粗糙构建出来的、尚未完工的虚拟空间。
他们,似乎无意中走到了这个空间的“地图”边缘。
“原来如此。”叶川看着那道无形的边界,若有所思,“这个幻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笼。我们不是被困在‘山’里,而是被困在‘世界’里。”
蒋典还在震撼于这个发现,叶川则对那道边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用【轮眸】仔细观察着边界内外能量流动的差异,试图解析这背后的规则。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杨旭,眼神却被边界旁边的另一处黑暗所吸引。
他下意识地脱离了队伍,朝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
黑暗中,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是安安。
她还是那副模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
没有杀意,没有情绪,甚至没有焦点,就像是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
那是一双蓝色的眼睛。
杨旭的心脏,在那一瞬间漏跳了一拍。。
五年的时光,这个女孩的影子早已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那是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扭曲的羁绊。
叶川的出现,让他重新看到了反抗的希望,点燃了他心中那簇名为“疯狂”的火苗。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斩断过去,可以毫无顾忌地跟着叶川出去,逃出去。
可是现在安安的出现,让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决心瞬间出现了裂痕。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巧合?还是……她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是监视他们的“眼睛”?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碰撞,让他手脚冰凉。他想开口问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刚刚燃起的火苗,在安安平静的注视下,摇摇欲坠。
“旭子,你看什么呢?”蒋典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杨旭猛地回过神,再看向那个方向时,黑暗中已经空无一物。
安安就像她出现时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没……没什么。”
他转过身,脸上强行挤出一个熟悉的、带着几分轻浮的笑容。
“那边冰壁上有个影子,我还以为是什么怪物,看错了。”
他回答得很快,很自然,掩饰了声音里的颤抖。
“别一惊一乍的。”蒋典没有怀疑,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那道世界边界上。
但叶川,却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杨旭一眼。
就在刚才,他的【轮眸】清晰地捕捉到,杨旭身上的气血和能量流动,产生了一次极其剧烈的、不正常的波动。
那种波动,远比见到雪崩时还要强烈。
而现在,那股波动虽然平息了,但……
没有什么是不留痕的。
他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