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8章 荡秋千,愿为陛下效力,分配

汴梁今日注定不是一个平和的日子。

大街上到处都是跑动的黑色身影,高声劝阻百姓莫要出来的吼声,脚步声、战马奔跑的声音,不时响起的惨叫声都在这大宋的都城上演。

高举着狼头旗帜的骑兵飞驰而过,战马的背上横放着数道身影,带头的人手中高举着名册,在阳光下翻看一下,随后向前飞驰而去。

三三两两的狼骑聚集一起奔去开封府府衙,有的将马背上的人影交给他人转身再度飞奔而去。

穿着狼骑装备的耶律宗霖将书册扔给桌后的军卒,接过对面扔来的册子,一句话传入耳中:“四郎,你家大郎、二郎在南城,正好你也是,过去……”

啪——

哗啦——

册子飞了过去,耶律宗霖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快给我换个地儿,最好是没俺兄长的。”

“娘的,就你事儿多。”那边的人用手接着,笑骂一声,从桌上又拿起一册子,翻看一下,扔过去:“这是城西的,快滚。”

“好嘞!”

耶律宗霖也不介意他骂,笑嘻嘻的接过,拨转马头向着来路而回。

停下时候,看了眼册子的第一页,招呼一声同伴,“驾——”一声再次聚成一队,在步卒的眼中带起一溜尘土飞奔远去。

……

“呼呼……”

不大的屋子里,一道身影将绳子挂上房梁,系上一个死结,用力拽了两下。

随后转身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下方,颤巍巍的站上去,双手抓着绳子圈,深呼吸几下,闭上眼睛。

咣咣咣——

耳中传来震耳欲聋的敲门声,这人听着外面吆喝开门的声响,“呼呼呼……”呼吸的声音再次急促了几分,再次敲门声响起时,一狠心,将头套进去,同时脚下一蹬。

咣当——

……

马蹄声骤停。

奔驰到一处民宅,耶律宗霖跳下战马,快步上前,举起手臂,握拳,捶下。

咣咣咣——

“开门!开门!”

咣咣咣——

连续的锤砸噪音在这片街巷之中炸响,半晌砸门的人停下来,叉着腰看着房门,高喊一句:“再不出来就莫怪我等破门而入了!”

半晌没人回答,耶律宗霖眉头一挑,伸手向后,后面提着骨朵的骑兵上前递给他,这混小子卯足力气,“嘿——”只一下。

嘭——

木门破开,穿着狼骑甲胄的耶律宗霖破门而入,正看着一个人影套在绳索里,顿时粗眉一拧:“小子,房间里不准荡秋千!”

抬脚就踹。

那刚挂起来的身影“砰!”的被踹飞出去。

砰、咣当——

飞出的身影砸在一放水盆的木架上,那一盆凉水正扣脸上。

“哈啊——”

人影受凉水一激,大喘气着坐起。

当啷——

铜盆落在旁边的地上。

“呼……呼……”那人抹一把脸,有些懵的看看自己旁边的铜盆,这才“嘶——”感受到腹部疼痛,转头看向挡着门口光亮的耶律宗霖:“你……”

“李擢?”耶律宗霖低头看看书册,手中铁质的骨朵一指:“陛下召集你等去觐见,跟老子走。”

“……粗……粗鄙!”李擢颤抖着用手指向耶律宗霖:“我乃宋臣,怎会去觐见番邦之君。”

“你这厮说什么?”

耶律宗霖眉头拧起,上前一步,抬脚就是一下。

嘭——

大脚落在脸侧,人体横飞,重重摔在地面。

“来人,将他拖走。”

外面有狼骑的人进来,将双眼紧闭的人拖出去,扔上马背。

有狼骑的士卒看看这人脸上的印子:“啧啧……”,看向耶律宗霖:“你这还不如不救他,这脚够这小子受的,别没吊死被你踹死了。”

“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心上吊,俺管他那个去。”耶律宗霖撇撇嘴:“死了陛下也怪不着俺,谁让这厮嘴臭。”

踩上马镫,一用力上马:“快,下一个。”

战马呼啸远去,又是一波抓捕,越来越多的宋廷官员或自愿,或被迫走上街头,在士卒的押送中向着远处皇城而去。

天光自然移走,过午的阳光照下,不少朝臣的腹中发出轰鸣声响,曹宁骑着战马出现在皇城门口,拉住缰绳,提气出声:“陛下令,二品以上官职者进!”

往日傲气的人群全无声息,几个朝中的重臣磨蹭向前,都是面带迟疑,反倒是后方众人中有人相互看看,也向前一步:“且慢,我等对齐国皇帝也甚是敬仰,同时也担心我朝官家,能不能请您进去禀报一声,就说张叔夜(李若水)也想入内。”

曹宁皱着眉看看他们,想了想:“在这等着,一会儿我会向陛下提一下,能不能进到时再说。”

头发花白的张叔夜与壮年模样的李若水连忙拱手:“有劳。”

走出来的白时中、王时雍、李邦彦、王时雍、张邦昌等一众人走出来,用有些怪异的眼神儿看看两个主动要求进去的人,方才磨磨蹭蹭向着皇城内而去。

拨转马头,曹宁刚刚往里走动几步,就听后方有人出声:“劳驾,我等等候时间有些长了,腹中饥饿,未免殿前失仪,不知是否能给些吃的。”

曹宁转头一看,顿时心中一乐,却是个他眼中的熟人:“张邦昌是吧?”,伸手接下马鞍旁的袋子扔给他:“本来不该给你们吃的,只是你之前几次让我挺开心,这些赏你。”

张邦昌脸上笑容微微一滞,又笑起来,道一声谢,取出里面的干粮,他倒是义气,还给旁边几人分了一下,随后才快速的啃咬咀嚼。

这里的人都是朝堂上的老人,自然心中对路程有着自己的估算,都在快速消灭着手中的干粮,比及快到紫宸殿,已经都是吃完。

此时较见赵家父子过去个把时辰,殿中又多了几个缴令的将领,进来的一众赵宋大臣见着皇宫里的众将俱是身形壮硕、高大,仅有的几个体态匀称者也是一脸的凶悍样,顿时胆气又弱了三分。

曹宁先入,上前几步叉手:“陛下,人都带到了,外面有张叔夜、李若水两人品级不够,然想要一同进来。”

“张叔夜?”吕布眉头挑了挑,目光扫过那边同样有些意外的李助、王政,忽地一笑:“可,宣他们进来。”

随后对着余呈道:“去将张仲熊找来,让他见见其父,莫说朕不讲人情。”

“喏!”

余呈点头,随后安排人出去。

吕布这才将视线放去那些朝臣身上,白时中等人见状,连忙上前大礼参拜:“外臣拜见齐国皇帝陛下。”

紫宸殿中一时间没有声音,一头磕在地上的宋朝臣子各自都有些紧张,微微转动头颅,相互看看,随后盯着地面,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吕布的声音传过来:“记得前几年时候,朕还要派出使节过来与赵宋的皇帝商讨事情,不说最后成是没成,只是没想到转眼间,朕自己就站在这赵宋的皇宫中了。”

中间跪了一地的宋国旧臣没有说话,没人敢随意出头。

“朕曾经问自己,与尔等的战争要打到什么地步。”吕布站起身,鲜红的披风随着他的行走,垂落地面,轻轻摇摆。

一众赵宋高官微微垂下眼帘,没有吭声。

“最后还是你们赵宋的开国皇帝给了朕这个问题的答案。”脉动的脚步站在众人面前,吕布微微歪头,虎目瞥着下方的身影:“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一群大臣身子微微颤抖,吏部尚书王时雍陡然开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陛下所虑极是,自古天下就分分合合,自唐末以来,天下分开久矣,合该一统。”

张邦昌陡然手臂用力,触地的身形拱起,大声喊出:“臣张邦昌早为陛下气度折服,愿为大齐效力,除安民外,臣还知不少南边军州兵力部署,愿为陛下霸业贡献一份力量。”

马屁精!

开封府尹徐秉哲又惊又怒的瞥了他一眼,连忙也是正下身位“臣乃是开封府尹,愿为陛下安汴梁百姓之心,以减少安抚之时间。”

“臣白时中……”

“臣何栗……”

此起彼伏的献忠心话语在下方响起,坐在一旁的武将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望着这一幕,丝毫不为这乱哄哄的声音所动。

站在中间的吕布听的有些闹心,刚要举起手臂打断,一声厉喝响起:“尔等身为朝廷重臣,食君之禄,简在帝心,怎能如此卑躬屈膝去为敌人效力!你等的礼义廉耻呢!”

吕布眉头一挑,看向说话的方向,正见着两道身影走入进来,大体扫了下,说话的当是头前那个一脸怒容的壮年人。

“李若水,你大胆!”张邦昌先挺直了身体朝着进来的人大喝:“陛

“陛责出口。

坐着的身影中,齐军将领齐齐起身噌的站起手搭在刀柄上,怒视进来的李若水、张叔夜两人,沙场将领的凶戾之气顿时让跪在地上一众宋朝重臣身子一抖。

那边站着的两个却是全无惧色,只是扫视一下殿中人,视齐国将领手中兵刃如无物,上前几步,勉强压下火气,对着吕布作了一揖,随后开口寻问:“敢问齐皇陛下,不知官家与太上皇何在?”

吕布打量两个人一眼,来了些兴致:“你二人在质问朕?”

“不敢。”张叔夜面上无喜无悲:“只我二人乃是宋臣,我皇又为陛下所俘,自然关心其所在,还请陛下大发慈悲,告知我二人,也好让我等前去侍奉。”

吕布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站的笔直的身影,点点头,一指他俩,朝着旁边的人开口:“未曾想到这里还有两个忠心之辈。”

“不过冥顽不灵之人。”

“陛下且交予我等,定让他二人认识错误。”

何栗、徐秉哲等人如同没有听见,只争先抢后表达着忠心,吕布挥动下手臂:“不用,既然他们心系故主……”

视线望向一边:“宿义,带他们二人去见赵家父子。”

“喏!”

宿义上前抱拳,倒拎着横刀,斜了李若水、张叔夜一眼:“跟我来。”

那边两个全无惧色,只是挺直了腰杆儿:“头前带路。”,跟在宿义后面就向外走。

吕布视线垂下,看着下方的人:“你们也出去吧,将外面的官员劝降,不降的……徐文!”

“末将在!”

虎目向着出列的悍将斜了一下:“你等就将人交给徐将军就行。”

“是,保证完成陛下之令。”

“臣定忠心办事。”

一个个朝廷重臣拍着胸口高声说着话,随后在徐文“快些,别废话!”的催促声中走了出去。

也就是这时候,外面王德、杨再兴跑过来:“陛下,后宫那里的嫔妃都已经聚集起来,您看如何处理?”

吕布歪歪头:“有多少人?”

杨再兴搓搓下巴:“赵宋前后两位皇帝,当真是有不少女人,光有妃号就有百余人。”

王德丑脸上也带着不可思议:“若是加上底下的宫女、女官,差不多三、四千人了。”

“嘶……这么多……”

“没看出来啊,就他俩那身材受得了吗?”

“百余嫔妃……”

“三、四千宫女……”

一阵喧哗之间,余呈、卫鹤以及后到的完颜娄室等人的目光投向吕布。

吕布对视线最是敏感,几乎同时转头看过去:“嗯?你等看着朕做甚?”

“没……没什么。”几个将领嘿嘿一笑,纷纷将目光撇开。

吕布莫名其妙的看看他们,突然又转头看向王德、杨再兴,又转去王政、李助等人,这几个文臣连忙捻着胡须仰头望天,似乎突然对这紫宸殿的顶梁装饰起了好奇之心。

稍微寻思一下,吕布顿时明白过来,有些哭笑不得:“你等可真是闲的,拿河间谣言与这两人比较。”

“哪儿能啊……”

“陛下误解我等了。”

嘻嘻哈哈的笑声传过来,吕布也没去怪他们,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人家的皇后就莫要拆散了,年纪大的也给姓赵的送回去,剩余的……从去岁至今征战有功的,未有发妻者,可优先配给。”

殿中众人见说起正事,纷纷收了笑容,端正下坐姿。

“领军者,都可去选一个喜欢的带回去。”吕布看着儿,回去多生些子嗣。”

目光扫过李助:“说起来,李卿年岁也不小了,该有自己的后人,前次辽国的你看不上,今次三四千的女子总有能入眼的,你选两个。”

李助面容一僵,眯着的眼睛睁大:“陛下臣年岁已……”

“无需多言。”挥手打断那边的话,吕布大步向外走去:“就这般定了!”

李助张张口有些无力的看着快走出殿外的身影,余呈、卫鹤两个连忙跟上去,对着他耸耸肩,做一个遗憾的表情,随后笑嘻嘻的追上前行的皇帝。

杨再兴、王德对视一眼,走过去,坏笑的看着李助:“李光禄,陛下说你可以选两个,不如现在就去吧?”

王政、房学度、李应三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连忙在旁点头起哄:“是极是极,李兄家中当有个能操持的。”

李助有些恼火的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还是嬉皮笑脸,眼珠一转,重新挂上笑容,眯眯眼睛:“各位,你们不觉得陛下子嗣太少,不利于朝廷安稳吗?”

笑嘻嘻的面孔都是一滞,那边本来没参与的完颜娄室等人也走过来:“李光禄的意思是……”

“这宋国帝姬中,可有容貌甚美,未曾婚配之人?”

其他人面面相觑,想了一想,随后各怀心思的齐齐点头:“应该的,陛下征战半生,也该享享福。”

“听闻宋国多有美貌帝姬,送与陛下解闷儿也好。”ru2029

u2029李擢,历史人物,如果记录属实,这厮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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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北盟会编》卷六十四记载:“……是日午後复闭门,闻奏金人已过汜水关,四壁挂甲上城,差提举官东壁孙觌、西壁安扶、南壁李擢、北壁邵溥,每壁三万人,差部将小使臣等七百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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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书卷六十七记载:“……是日,金人填塞南壁护龙河,李擢不能觉察,……李擢、乔师中坐视贼兵进栰濠河中,三分之二显见守御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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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卷记载“……初中书舍人李擢为南壁提举官,……擢於城楼上修饬坐卧,处如晏阁宾馆,日与僚佐饮酒烹茶,或弹琴燕笑,或日醒醉,守御使孙傅、王宗濋,宰相何皆知而不问,将士莫不扼腕者,本壁统制官何庆源,告擢敌人以木板垒桥渡河,桥将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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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这个李擢就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而且对汴京城最终被攻破负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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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三朝北盟会编》卷六十七总结了一句“遗史曰:见李擢降官,而後知京城当陷,七日守城之罚太轻,不可以行威於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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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徐秉哲、王时雍也是很炸裂的人物,想了解的可以查查,这里篇幅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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