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名册
是夜,一道黑影闪入了胤禛的房间。/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全\
“主子。”
胤禛看着下首跪地的夏刈,冷着脸道“粘杆处查到了?”
“是,那日城外伤七福晋的刺客均是死士,出发前就己经服了毒,事成之后按时回去的,才有解药,奴才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一个活口了。”
“谁的人。”
“腰间木牌上的标记,倒像是盐运司知事,但粘杆处查到他们出发前见过一人。”
“谁?”
“嘉兴府海盐县知县,陆文炳。”
“陆....”胤禛皱眉,尔后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盐运司知事是太子的人,他既给我行了方便,绝不会暗地卸磨杀驴,尤其名册还未全,他没理由这么做,况且还殃及了小七,看来,有人要把脏水往咱们太子爷身上泼。”
“是,咱们的人查到此处便暂无进展了,所以奴才干脆就让他们死盯着这个陆知县,结果却发现一件怪事。”
“何事?”
“昨日夜里三更时分,从知县府后墙翻出了几个人,都带着功夫,奴才怕是调虎离山之计,让兄弟们继续看着,奴才则远远地跟着他们,结果跟到了郊外一间不起眼的茅草房子,几人进去后没半炷香的功夫就出来了,手上扛着两大一小三个麻袋,走之前茅草房子被他们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他们把麻袋埋在了事先挖好坑的山里就走了。”
“埋的什么?”
“奴才待他们走远了,挖开看过,是三具女尸,都是一刀割喉,干净利落,就是奔着取命去的。”
“好,你继续盯着,有任何动向速来告知本王。”
“是。”
黑影闪身出了门,再无踪迹。
“太子....陆文炳....女尸....这个陆知县身后,怕是藏着条大鱼啊。”胤禛拨弄着手里的十八子手串喃喃道。
果然,仅仅一日,在外搜城的禁军统领将一个人带到了赵延臣面前。
“总督大人,海盐知县陆文炳参见。?咸·鱼·看-书¨ .更^新^最,快`”
“陆大人?皇上并未召见,你来见本官是为何事?”赵延臣这几日本就一心扑在找人上,哪有精力去听下属一些没用的琐事。
“总督大人明见,下官知大人为淳郡王被掳一事烦心,特来为大人分忧。”陆文炳行了个大礼。
“哦?你知道王爷的下落?”赵延臣听闻此言来了精神。
“下官也是无意间得知了白莲教分舵所在,只是那处人多且地形复杂,总督大人还是要备齐人马才好一举攻破,救出王爷。”
“这有何难?既己知道王爷下落,怎可耽误,晚一刻恐有变数,来人!骁骑营统领何在?”
“属下在!”
“整装待发,随本督救出王爷,灭了那祸国殃民的白莲教!”
“是!”
“你,随本督前去,救出王爷,本督重重有赏。”
“是,大人。”陆文炳面上不显,内心冷笑。
“主子,那陆知县见过赵大人后便随着赵大人率骁骑营大军出城去了。”夏刈跪在正看佛经的胤禛面前。
“哼,要撒鹰了....夏刈,带上粘杆处的人,暗中跟着他们,随他们怎么乱,你们只管护着淳郡王便是,若淳郡王少了一根头发....”
“奴才以死谢罪。”
“嗯,去吧。”
苏培盛看着被自家王爷捏皱的佛经一角,无声的给他又续了一杯茶。
“大哥!满清鞑子的兵打到门口了!”
“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快?!”何蹇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那姓陆的!姓陆的出卖了咱们!他带的路!”
“狗杂种!这些狗官一个也不可信!你去,把那两人带出来,我要拿他们祭兄弟们!其余兄弟们!咱们带上家伙事,杀出去!“何蹇让身边的亲信去地下室抓人,自己则抽出腰间佩刀带着其他人冲了出去。
“你听,外面有声响!”陈秋墨贴着墙面。
“应该是皇阿玛的骁骑营找到这儿了。~x!t¨x′x-s′.~c^o,m*”胤祐看了看周围,突然看到了前方没入墙体的匕首。
“陈姑娘,烦请帮我把墙角的砖块搬过来。”胤祐指了指地上。
“好!”
陈秋墨把砖块垒了起来,胤祐踩在砖块上,左右摩擦着,用那露在墙外的半把匕首割着反绑自己的麻绳,没一会儿
,绳子割出了一半裂痕,胤祐一使劲儿,绳子断裂开来。胤祐把断裂的绳子藏在了稻草下,把匕首从墙体拔了出来藏在袖中。
这时,石门打开了,胤祐假装被绑,将手背过去。
“哼,算你们倒霉,走!”何蹇的亲信和另一个白莲教教众拿着刀走了进来,一个抓着陈秋墨,一个抓着胤祐向外走去。
行至石门外,胤祐突然发难,反手抽出袖间匕首,一刀结果了抓着自己的人,又一个反身将匕首插进了那名亲信的胸口。
“啊!”被喷了一身血的陈秋墨被眼前一幕吓呆了。
“陈姑娘莫怕,他们此时来带我们出去必是要取我们性命的,趁乱我带你出去!”
胤祐看着眼前被吓的女子,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你还有妹妹在等你,不是吗?”
陈秋墨听到妹妹两个字,才回过神来“好,咱们走。”
胤祐领着她在复杂的地形中穿梭,跟在后面的陈秋墨看着前面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年,本以为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皇阿哥,却没想到竟也如此杀伐果决,电光闪石间便能取人性命。
突然,在一个拐角处,几名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从房顶上窜了下来。
胤祐站在陈秋墨身前“你们是何人?”
“淳郡王吉祥,奴才们奉命,护您出去。”
“是西哥?”
对方没有回答,只将二人护在中间,向出口走去。
看着地上一具具白莲教教众的尸首,胤祐突然停下。
“等等。”
“王爷?”
分舵外,何蹇正在与赵延臣的骁骑营激战,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己经损了一半的兄弟,眼看着要撤回屋内,胤祐和陈秋墨两人背着手被压了上来。
“哈哈哈,天助我也,满清走狗,今日我便是死在此处,也要你们的小主子陪葬!看清楚了吗,这是你们的小主子,你们只管上啊,看看他能抗多少刀剑!”
赵延臣一看是淳郡王,马上下令停战。
而一旁的陆知县看着胤祐旁边的陈秋墨,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
看着眼前束手束脚不敢动作的骁骑营大军,何蹇得意的笑了“哈哈哈,你小子做得好!此时带他们过来正是及时!”
“多谢当家的夸赞。”一首低着头的亲信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何蹇发现声音不对,刚回头,便被对方一刀砍下了头颅!何蹇的头颅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想要将眼前人的脸记住。
夏刈砍杀何蹇后振臂一呼,其余粘杆处的人纷纷从天而降,赵延臣见贼头己死,也一声令下开战。两方人马将剩余的白莲教众杀了个片甲不留,至此,白莲教江南分舵被彻底清除干净。
大战结束后,夏刈带着粘杆处撤退,胤祐知道西哥或许不想让人知道他出了手,便默许了夏刈的离开。
“臣,给淳郡王请安,臣死罪,让王爷在臣管辖范围内遭此磨难,臣难辞其咎。”赵延臣跪地给胤祐行了个大礼,骁骑营众人也纷纷跪下。
“赵大人于本王有救命之恩,何罪之有,有罪的是这些蛊惑百姓,勾结贪佞的祸国蛀虫!赵大人快快起身吧,众将士都起身吧。”
“谢王爷恩典。”赵延臣老泪纵横,有了淳郡王这句话,他全家老小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陆文炳!”一旁的陈秋墨一把抓住想跑的陆知县。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妹妹呢!我妹妹呢!”
“墨娘,回去再说,回去再说....”陆文炳被抓着,走也走不掉。
“你来这里找我....就是没找到名册了?”
“你又没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陈秋墨一愣,转而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一众人都不知是怎么回事。
胤祐只觉得这笑声里有悲愤,还有凄楚。
“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陈秋墨笑罢,扑上去对着陆文炳撕咬起来,陆文炳被咬下了半只耳朵,惨叫声响彻天际。
“你这个臭娘们!”陆文炳看着地上的半拉耳朵,目露凶光,掏出短刀一刀捅了过去。
“陈姑娘!”胤祐来不及反应,冲了上去,但还是晚了一步,短刀深入陈秋墨的胸口,她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身后冲过来的胤祐怀里。
“来人,将陆知县拿下!”
赵延臣一声令下,几个骁骑营的人将满身是血的陆文炳压在了地上。
“陈姑娘,这是为何?”胤祐不解,与陈秋墨这三日的相处,他知道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为
何今日会如此鲁莽?
“王....爷....英明,贪赃枉法之人....果真不....不可信!”陈秋墨笑出了眼泪。
“那名册的....藏匿....线索....就在....就在妞妞....贴身穿着的....小袄里,是我....是我亲手....缝进去的,我叮嘱过....妞妞....来接你的叔叔....把你....带....带到了新家....走之前....要把姐姐的秘密....告诉他,如今....他不知道名册何在,妞妞怕是....己经....凶多吉少了。”陈秋墨向胤祐哭诉道。
“你这个畜生!五岁的孩子你都不放过!”胤祐怒斥道。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线索原来在那个小杂种身上,我竟然被你骗了这么久!”陆文炳疯狂的喊着。
“我竟然被个娘们耍了!被个娘们耍了!啊!”陆文炳笑骂道。
“王爷....求你,帮我....找到妞妞....好吗?如果找到了,请把我....和她....埋在....一起,这孩子....一到夜里....怕黑,我要....我要抱着她....抱着她....”话未说尽,陈秋墨己经软了下去。
胤祐帮她闭上眼睛,轻声道“本王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