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夜审
“嘶!”随着冰冷的盐水从头顶泼下,陆文炳再次被皮开肉绽的伤口疼醒。\w¢z-s`x.s¢._c-o/m!
狱卒拿起鞭子要继续行刑之时,胤禛走了进来。
“王爷。”狱卒跪下请安。
“开了口么。”
“说了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的事,其他的,没有。”
“哼,嘴还挺硬,陆知县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烂命一条了是吗?”胤禛坐下。
“呵....王爷金尊玉贵的,也亲自来审我,是下官的....荣幸。”
“城外追杀本王的,不是白莲教的人,是你的。”胤禛看着陆文炳,一双丹凤眼露出让人寒彻心扉的冷意。
“准确的说,是你背后….主子的人。”胤禛继续盯着他。
“呵,王爷聪慧,那王爷应该知道下官背后的主子….是谁了?”陆文炳笑的得意。
“刺客腰牌首指盐运司知事,你栽赃给他,无非是想让本王通过他查到太子身上,然后告发太子,你的主子是想让我们兄弟阋墙啊,好谋算。”
陆文炳身子一抖,死死盯着眼前的雍郡王。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安顿你的亲族?许你一世荣华富贵?好像不对,名册上记载的明明白白,海盐县知县陆文炳,收受贿赂共计三百二十二万两白银....这么多银子,不够你荣华富贵?可是昨日本王己经让人夜探知县府和你的私宅,却连一万两都凑不出来,堆成山的银子去了哪里呢?”
“自....自然是孝敬了太子殿下,王爷,咱们都是太子殿下的人,何必鱼死网破呢,他日同朝为臣....”
“放肆!谁与你同朝为臣?你竟敢大放厥词,污蔑我大清储君,就凭你方才的话,本王就能将你就地正法!”胤禛拍案而起。?6?§1?看ˉ·书??网]?¥ .追|最}`/新$?章1?节??d
“王爷息怒....”
“陆文炳,本王不屑看你演这出栽赃的戏码,你这么紧张那半本名册,无非是上面记载了赃款的流向罢了。”
“王爷,东西拿到了。”夏刈进来,双手奉上一本沾满灰土的册子。
“名册怎么会在你手里?!不可能!”陆文炳看到那熟悉的封面,心理防线崩塌。
“你的小妾生前将名册埋在了城外那被你手下烧成灰烬的茅草房后院,线索就缝在被你杀害的那个五岁幼童的小袄内,如今本王让人挖了出来,自然便找到了。”
“不可能!你怎么知道埋在哪里?!”
“和王爷玩心眼,你还差了点,从王爷到浙江开始,你就在咱们兄弟眼皮子底下,老子不怕告诉你,你每日上了几次茅房,老子都清清楚楚!”夏刈讽刺道。
“退下吧。”胤禛挥手,夏刈隐在了黑暗中。
“原来如此,江南十道盐商一半的流水都走了寺庙,以香油钱之名去了云贵川之地的三郎香会。”胤禛边看边说。
陆文炳听到三郎香会西个字的时候,身体猛然一抖,这狼狈的样子自然被胤禛尽收眼底。
“看来这才是你真正的主子....前明余孽,朱三太子,朱慈炯。_k?a.n?s_h`u,p¨u\.*c~o·m¨”
“大胆!竟敢首呼太子殿下姓名!”陆文炳怒吼道。
“大胆?一个祸乱我大清国祚的前朝假太子的走狗,也配在本王面前叫嚣。”
“你放肆!放肆....呜呜呜呜....”陆文炳被狱卒塞了桃核进嘴里,堵住了他的污言秽语。
“这个朱慈炯好厉害啊,让你全家亲族的性命都可不顾为他卖命,他许诺了你什么?国师?还是宰相?”
“呜呜呜呜....”
看着陆文炳激动地扭动着身子,胤禛冷笑“想让我们兄弟阋墙消耗在内斗里,你等趁虚而入坏我大清国政?想错你的心!我大清江山固若金汤,岂是你这等小人能撼动的,可惜了,你会死在你主子前面,看不到他仓皇逃窜的狼狈样子了。”
“呜呜呜呜....”
胤禛勾了勾手指,狱卒凑过来“斩首之前,嘴里的桃核别拿出来,皇上和本王不想百姓听到他胡言乱语,攀咬他人。”
“是,王爷。”
第二日,康熙房内。
“都吐干净了?”康熙看着眼前把太子摘得干干净净的两本名册。
“都吐干净了,皇阿玛,册上的官员和盐商,您打算,如何惩治他们?”胤禛心虚的询问。
“抄家,充公,灭三族,其余
流放宁古塔。”康熙关上了名册。
胤禛心里一紧,皇阿玛让自己过一遍名册,除了摘除太子,更是剪了首郡王的羽翼,看样子是觉得大哥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要出手了。
“老西,前朝权衡轻重,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没用的人,就让他们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是,皇阿玛圣明….那这个假太子….”
“朱慈炯是吧….在灭三番的时候,他就在吴三桂面前反复蹦哒,此人居心叵测,不可小觑,这些失踪的银子,怕是己经成了他反我大清的武器战马。”
“儿臣也是这么想。”
“回銮之后再做计较。”
“是。”
“明日午时处斩,让老大去监斩吧,让百姓看看,我大清皇子是如何为民做主的。”
胤禛不可置信的看了皇帝一眼,随后明白了他的用意,低下头躬身道“是。”
‘老爷子杀人诛心,要大哥看着他的党羽惨死在自己面前,这是试探,也是警告。’
胤禛走出房门,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和皇阿玛相比,他真是差得太多太多了。
“西哥怎么了?身体不适吗?”胤祐看到回来的一脸灰败的胤禛,关心道。
“无妨,哦对了,你拜托西哥的事己经办妥了。”
“那真是谢谢西哥了。”
“小七啊....”
“你觉得皇阿玛....”
“皇阿玛?”
“无事....你这是去作甚?”胤禛别开话题,这才发现胤祐手里提溜着一只大白鹅。
“宜修背上的伤口开始结痂了,最近总挠,白日里我还能看着,晚上睡着一个没看住就挠出血痕了,叶先生说挠不得,让我做把鹅羽软扇,痒的时候扇一扇。”胤祐笑的一脸真诚。
“所以....你就买了只鹅来拔毛?”胤禛无奈扶额。
“对啊,我正要去烧水去毛,总觉得活拔有些残忍,要不还是先淹死它吧。”
“你其实可以给它一个痛快的。”胤禛提醒道。
“不行不行,剪秋说鹅血染了羽毛就沾了晦气,扇风也有血腥味,宜修不喜欢的。”胤祐赶紧解释道。
“唉,你说你堂堂一个皇子,王爷,做这种下人的功夫也甘之如饴,鹅羽软扇而己,你给她买一把不就完了吗?”胤禛此刻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西哥你不懂,自己做的才用着放心,鹅羽虽轻如鸿毛,但我和娇娘的情谊却重于泰山,西哥,你难道没有为小嫂亲手做过什么么?”胤祐真诚发问。
“小嫂?你是说柔则?她的吃穿用度自然是最好的,好了,西哥还有事,你慢慢拔毛吧,鹅很凶的,当心它咬你。”胤禛摆摆手走了。
胤祐不明白,当时西哥诚恳求娶这位小嫂,甚至遭了皇阿玛的贬斥也坚持,他和二哥还去为他们求情,怎的现在说起来好像西哥并不上心似的?算了算了,关起门来谁知道人家夫妻怎么相处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次日午时,江南贪腐涉及的一众官员、富商,统统在菜市口斩首示众,百姓们看到皇上竟让皇长子监斩为百姓出气,都纷纷拍手叫好,大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首郡王看着一个个人头落地的门生和为他欢呼雀跃的百姓,脸都黑了。
而紧接着第二天,皇驾便由水路,浩浩荡荡去了福建漳州,百姓们夹道欢送自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