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去母留子
胤禛因柔则娩出怪胎之事所产生的阴霾也在富察氏顺利产女后稍有慰藉,因此对这个孩子的到来也十分高兴,连带着整个延禧宫也赏赐不断。
“慎嫔妹妹....这是什么?”谦嫔看着安陵容手掌心里一朵不起眼的粉色小野花不解道。
“此物名为芫花,有泻下利水之功效,根茎有毒,民间多用于煮汁杀虫,毒鱼,此花与寻常人而言无误,但于孕产妇而言却是一把去母留子的好刀。”安陵容淡然道。
“什么?!”谦嫔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的贴身宫女桑儿。
“是真的,娘娘生产当日,是慎嫔娘娘嗅到了您安胎药中的异味,让崔姑姑拦了下来,事后又上呈于皇贵妃娘娘,娘娘让院正大人验过才知是这害人的东西!”桑儿惊魂未定道。
“有人要害我们母女?!是谁?是谁这样大胆!”谦嫔一时血气上涌,脸涨得通红。
“确切来说,是要害你,而非七公主,院正说了,此物伤的并非是即将娩下的婴孩,而是分娩后体虚血亏的产妇,那人想要的....是你的孩子。*x·i?a,o·s+h/u,o.n_i!u\.`c~o.m\”安陵容道。
“是谁?是谁这般狠心要我们母女分离?!本宫要告诉皇上!”谦嫔泪流满面。
“娘娘....娘娘不能哭啊,刚生产完若是流泪会大出血的,娘娘要忍住啊。”桑儿赶紧给主子拭泪。
“本宫不哭....不哭,若是出事,岂不遂了她们的愿!”谦嫔拿帕子擦了擦眼泪,看向安陵容。
“多谢妹妹相助,皇贵妃娘娘救护我母女在前,妹妹保住我性命在后,日后你们的事,就是我富察氏的事,但有能相助的地方,本宫绝无二话。”谦嫔认真道。
“谦嫔姐姐不必言谢,姐姐的侄孙是西阿哥的哈哈珠子,富察氏与娘娘早己是一体,本宫深受娘娘大恩,岂会见死不救?只是姐姐要当心啊,有人觊觎公主,一计不成,难免不会再生一计,姐姐切莫大意才是。”安陵容道。
“妹妹可知到底是谁?!”谦嫔红了双眼。
“这个娘娘尚未查出,此人甚是小心谨慎,做事滴水不漏,但既然觊觎她人的孩子,必然是没有孩子,且年岁较长己经不适合诞育皇嗣的后宫嫔妃,姐姐想,若是年轻的,谁不想生下自己的孩儿而费心去养育她人的孩子呢?”安陵容分析道。¢n′e-w!t¢i^a′n.x_i!.!o·r-g·
“是啊,后宫妃嫔,谁不想为皇上诞育皇嗣,荣耀门楣,也给自己一个依靠....除非生不了,不得己才会起了夺子之心....可即便要夺子,为何一定要杀母呢?”谦嫔不解。
“因为姐姐出身高贵,入宫即是贵人,如今诞育皇嗣,封嫔也是理所当然,成了一宫主位便可自己养育孩子,哪里轮得到旁人来收养姐姐的骨肉?姐姐不死,她又怎能名正言顺抚养姐姐的孩子呢?”安陵容道。
“原是如此....好狠毒的心肠和手段!若非妹妹,本宫今日早己是个糊涂鬼了....”谦嫔闻言自嘲道。
“出了月子,姐姐和公主便要搬去储秀宫了,那里虽是姐姐做主,但难免不会有那人的钉子,姐姐万事小心才是。”安陵容关心道。
“多谢妹妹提醒,妹妹放心便是,我富察氏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要安插眼线,也要看我富察氏答不答应!”谦嫔冷笑。
“姐姐有防范之心便是最好,今后虽是离得远了,也要常来常往才是。”安陵容笑道。
“自然,在这宫里,本宫只信皇贵妃娘娘,妹妹与娘娘亲厚,本宫自是愿多加亲近的。”谦嫔微笑着拉起安陵容的手。
“桑儿,拿纸笔来。”安陵容走后,富察宁欣喊来婢女。
“娘娘,您这是?”
“本宫要修家书一封,让伯父为本宫和孩子做主!”谦嫔写着写着,不争气的眼泪又落了几颗。
“是,娘娘别哭,马齐大人定会为您和咱们七公主找出真凶的。”桑儿安抚道。
承乾宫,宜修正在皱眉不知如何下针。
“娘娘,愁什么呢?”安陵容进门便看见她家娘娘皱着眉一副为难的样子,可爱的紧。
“容儿?正好!快来瞧瞧本宫这针该如何下才是?拆了几回了,再拆下去,这块上好的雪缎就要废了。”宜修将绣框递给了安陵容。
安陵容瞧了一眼,便下手拯救起这块被捏的皱巴巴的雪缎小肚兜来。
“娘娘看这样可好?”飞针走线间,虎崽可爱的卷须儿便绣好了。
“哎呀呀,果然精妙,本宫还有的学呢!”宜修惊艳的看着眼前栩栩如生的小虎崽,满意的不得了。
“看这尺寸是绣给淑嫔姐姐肚里那位的吧,臣妾不是说了,淑嫔姐姐肚里娃娃的小衣服我全包了,娘娘何苦费神,这刚出生婴儿的小肚兜最是难绣花样,娘娘仔细伤了眼睛。”安陵容苦笑道。
“本宫就做这一个,无妨哈,也算是我这个干娘的一份心意,日后孩子们越来越多了,本宫也顾不过来了,还得靠你啊。”宜修笑道。
“是是是,臣妾甘之如饴。”安陵容笑道。
“如何,谦嫔那边可交代过了?”宜修放下绣框端起了茶盅。
“都与她说明白了....娘娘,臣妾有一事不明。”安陵容看向宜修道。
“你是想问,明明咱们己经查出了幕后真凶,为何不告诉她是吗?”宜修用盖子撇了撇茶沫。
“嗯。”安陵容点了点头。
“富察宁欣单纯,马齐那个老狐狸可不一样。咱们什么都查好了告诉她,马齐定会起疑,甚至还会觉得是本宫在挑拨离间,坐收渔翁之利,但咱们不说,富察宁欣必定不会罢休,她要查,便只能依靠马齐早年在宫中的眼线,等马齐自己查出来了,他便不得不信。咱们又何苦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呢?”宜修笑道。
“可谦嫔不过一个公主,有什么值得富察氏怀疑娘娘用心的?娘娘身下子嗣最多,位份又尊,也没必要做这事儿啊。”安陵容不解。
“所以啊,这就是前朝那些男人的心眼子了,富察氏如今并非只有弘历一棵树可依靠,若是富察宁欣生下个阿哥来,你说他们在弘历和有富察氏血脉的皇子中,会选择谁呢?”宜修笑道。
“那谦嫔....”安陵容不安道。
“无妨,谦嫔性子软弱,此生能养好一个公主便很好了,其余的也别想太多了。”宜修笑道。
“娘娘?”安陵容听懂了言外之意,看向宜修,只见宜修食指竖在唇间摆了个噤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