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傻柱求媒,贪念再起。
屋里气氛沉闷。
何大清炒了两个菜,一盘醋溜白菜,一盘花生米,自己面前放着个小酒盅,一口一口地抿着。
傻柱坐在对面,拿着个馒头,一口一口地啃着。
“怎么着?"
"今天没带成饭盒,心里不得劲了?”
何大清斜了他一眼,腔调不咸不淡。
“有什么不得劲的。”
傻柱嘴硬道。
“不就一口吃的吗?"
"没了张屠户,还不吃带毛猪了?”
“哼,嘴还挺硬。”
何大清发出一声冷笑。
“我告诉你,今天这只是个开始。"
“人家就张着网,等着不怕死的鱼往里撞呢。”
傻柱把最后一口馒头用力咽了下去,喉结滚动了一下,闷声说道:
“知道了,以后不带了就是。”
他嘴上这么说,但心里那股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想他何雨柱,在轧钢厂食堂横着走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鸟气?
现在连带个饭盒都得跟做贼似的,缩手缩脚!
越想越憋屈,他抓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仰头就灌了下去。
辛辣的酒液烧得他喉咙火辣辣的。
“爸。”
傻柱放下酒杯,眼眶毫无征兆地红了。
“你说我,是不是特不是东西?”
何大清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w,e′i`q,u?x,s¨._n¢e?t+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家都没成。"
“以前总觉得自己没错,现在想明白了。"
"可这心里,空落落的,跟让人挖走了一块似的。”
傻柱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颓丧和自我厌弃。
“我算是看透了,这院里,就没一个盼着我好的。"
“我就是个傻子,一个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他越说越激动,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水汽,抓起酒杯给自己倒满,仰头就灌了下去。
烈酒烧心,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何大清看着儿子这副窝囊又懊悔的模样,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地散了大半。
他重重叹了口气,把酒瓶拉到自己手边,语气也缓和下来。
“你能想明白,就不算晚。”
傻柱猛地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里,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恳切。
“爸,你再帮我张罗张罗吧。”
“正儿八经地,找个好人家的姑娘,能过日子的那种。"
"我不想再这么混下去了。”
何大清听到这话,整个身子都震了一下。
“好!"
"好啊!”
“我儿子总算是想通了!"
"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我明天就去找媒婆!”
......
第二天,何大清整个人都像是被春风吹过,脚下都带着飘。!x!i?a/n-y.u′k~s¢w¢.¢c!o~m′
他儿子傻柱,终于开窍了!
这比什么都让他高兴。
他把给傻柱找媳妇儿这事,当成了头等大事来办。
一大早就提着两瓶酒、一条烟,亲自登了王媒婆的门。
王媒婆收了何大清的重礼,那叫一个热情,瓜子盘子都推到了何大清手边。
“何师傅,您就擎好吧!”
王媒婆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道。
“您家柱子,那条件,放眼咱们这西九城,也是拔尖儿的!”
“轧钢厂的大厨,铁饭碗!"
"一个月三十七块五的工资,还有外快,这收入,比多少干部都强!”
王媒婆咂咂嘴,继续道:
“人是长得着急了点,可男人嘛,长得老成那是稳重!"
"是福相!会疼人!”
“是是是,王大姐您说得对。”
何大清在一旁听得眉开眼笑,不住地点头,觉得这礼送得太值了。
“就是……就是这脾气,有点首。”
何大清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
“嗨,这叫什么话?”
王媒婆把瓜子皮“噗”地一吐,手一挥。
“厨子手里掌着勺,没点脾气能镇得住那帮帮厨的?”
"那叫有性格!”
“现在的姑娘,就稀罕这种有男人味的!”
一番话说得何大清心里舒坦极了。
仿佛傻柱那些缺点,在王媒婆嘴里全成了优点。
王媒婆办事也利索,不出三天,就给筛出了好几个姑娘的资料。
有纺织厂的女工,有副食店的售货员,还有小学老师。
何大清拿着那几张写着姑娘信息的纸条,看哪个都觉得好,恨不得马上就让傻柱去相亲。
傻柱那边,但看着他爹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心里也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也许,换个活法,日子真的会不一样?
他破天荒地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
上班前会对着镜子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那件穿了好几年的白褂子,也自己打了盆水,使劲搓洗了一遍。
食堂的众人看着傻柱这几天的变化,都觉得新鲜。
“柱哥这是要相亲了?”
“看这架势,八九不离十。”
“好事啊,柱哥也该成个家了。”
......
自从厂里开始严查饭盒,食堂后厨的风气确实为之一清。
之前那些总想着顺手牵羊的帮厨学徒,一个个都老实了。
下班的时候,两手空空,走过门岗时腰杆都挺得比平时首。
保卫科的检查,在抓了几个不长眼的小虾米,并通报批评之后,也渐渐变得有些流于形式。
谁也不想天天板着脸得罪人。
一开始还个个开包,后来就变成了抽查。
再后来,只要看你手里没提着明显的包裹,基本就挥手放行了。
这种松懈,就像是春雨润物,悄无声息。
却让某些人心里的野草,又开始蠢蠢欲动。
就在这一片看似祥和安宁的气氛中,一个消息打破了食堂的平静。
——市里有位领导要来厂里视察。
中午由杨厂长亲自作陪,点名要尝尝轧钢厂小灶的手艺。
这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傻柱的头上。
这天中午,食堂后厨的气氛又恢复了往日的紧张和忙碌。
傻柱站在灶台前,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威风八面的何大厨。
一道“芙蓉鸡片”,鸡肉滑嫩爽口,配上翠绿的豆苗,清淡雅致。
一道“糟溜鱼片”,鱼片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酒糟香气,回味悠长。
还有一道压轴的硬菜,“东坡肘子”。
那肘子在锅里炖得酥烂脱骨,色泽红亮如玛瑙。
傻柱用筷子轻轻一拨,肉皮和瘦肉就分离开来,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
帮厨的学徒们在一旁看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柱哥这手艺,真不是盖的!”
“我的天,这肘子,光闻着味儿都感觉走不动道了。”
菜一道道地被送往小灶的包间。
傻柱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那股子久违的成就感和得意劲儿,又冒了出来。
他看着锅里还剩下的小半锅东坡肘子的汤汁,和几块炖得不成形、但吸饱了汤汁精华的肉块。
心里那个被压抑了几天的念头,猛地一下冒了出来。
就带一点点,应该没事吧?
现在检查那么松,谁会注意一个饭盒?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