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要和你交换记忆！（为各位佬佬们的月票和打赏加更）

当霍雨浩几乎是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林默身后，推开通往会客室那扇厚实木门时，清晨的阳光如同带着刺的利剑，瞬间劈开了地下实验室积累了一整夜的阴郁与血气。{·优?品#小?o&说)`网%] a+无#??错.?<内#}\容§$刺目的光线让两人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窗外，望海城的黎明已然彻底战胜了夜色。整座港口城市在曦光中苏醒，鲜活的气息如同海浪般一波波涌来。远方的海面平静如镜，将初升的太阳那万道金辉反射成无数跳跃的、羽毛般轻柔的光斑，均匀地涂抹在码头上早起忙碌的渔夫、海商、工人们的脸上，驱散夜的凉意，留下一片充满活力的暖色。天空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澄澈湛蓝，一片云彩也无。经验丰富的老舵手看一眼这样的天色，便会露出由衷的笑意——这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好天气，预示着一次鱼获满载的远航。然而，这份生机勃勃的晨光，以及扑面而来的海风咸腥气，丝毫未能冲淡领主府顶层会客室内凝固般的低气压。林默揉着因通宵未眠而酸痛的眼眶，适应了强光后，视线投向会客室中央，哈欠瞬间憋了回去，脸上残留的几分慵懒被诧异彻底取代。昨晚撞破的那扇大窗户还没来得及修补，晨风毫无阻碍地灌入房间，吹动着残余的窗帘碎片。在那片狼藉旁，本该早已远遁星斗大森林的身影，此刻却端坐在唯一完好的高档皮质沙发上。帝天脊背挺直如松，周身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威压，那张俊美却威严的面容上，此刻却笼罩着一层几乎实质化的阴沉。他眉头紧锁，暗金色的竖瞳看向林默时，似乎蕴含着未消的愠怒和一缕……难以言喻的憋闷。而在帝天脚边，离窗格漏进的光束最近的地方，一个小小的金色身影正慵懒惬意地伸展着腰肢，将自己蓬松的毛发完全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三眼金猊眯着三只灵动无比的眼睛，喉咙里发出猫咪般舒服的呼噜声，像一只被阳光晒化了的金毛狮子玩偶，丝毫没有被房间内低气压影响的迹象，与身边黑着脸的帝天形成了鲜明到滑稽的对比。门口如铁塔般矗立的罗德，神情严肃而警惕，铜铃大的眼睛不断扫视着门外走廊，履行着“不准任何人靠近”的指令，魁梧的身躯将门堵得严严实实。在房间不起眼的角落阴影里，冰帝双手环抱胸前，斜倚着墙壁。她那精致如冰雪雕琢的脸庞上毫无表情，一双碧绿的眸子却如同最精准的猎食者，紧紧锁定着阳光下的三眼金猊。她现在一万个想把这小东西抱在怀里吸。只可惜对方家长在场，吸不得。昨晚战斗的硝烟与血腥味仿佛尚未完全散去，又被这突然回归的两位不速之客重新点燃。霍雨浩一看场景不对，迅速以“我去给你们泡茶”为理由溜走。林默强行压下翻涌上来的第二个哈欠，指了指窗边的帝天和三眼金猊，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困惑：“你们……不是昨晚就走了吗？”他的视线在帝天那几乎能滴出水的脸色和三眼金猊那副懒洋洋晒太阳的姿态间来回扫视，完全摸不着头脑。计划里明明是一个月后的交易，怎么第二天清晨就杀了个回马枪？帝天闻言，本就阴沉的脸又黑了几分，他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仿佛强行按捺着某种火气。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目光却没有看林默，反而带着一丝无奈甚至轻微的控诉意味，垂首看向脚边那个晒得正美的小祖宗，下颌朝着三眼金猊的方向用力一抬，语气生硬地道：“她！”“非要见你！”那简短的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透着极度的不情愿和被逼迫的烦躁。-q+s\b!r,e￠a¨d,.￠c/o+m·真实情况，远比话语所透露的更加狼狈不堪。帝天此刻的心情，如同吞了一只滚烫的炭球，憋屈难受至极。他素来言出必行，身份尊崇，更是视承诺与面子重于一切。昨晚明明说好了下个月再见，结果天刚亮就折返回来，这等宛如舔狗一般迫不及待的事情，简直将他那高高在上的强者尊严按在地上摩擦。事情的源头就在于昨晚回星斗的路上。起初还算平静，但远离望海城不久后，三眼金猊就像是突然反应过来，错过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突然停下脚步，睁大了三只灵动的眼睛，仿佛被巨大的恐惧和委屈攫住。接下来便是帝天漫长煎熬、束手无策的开始。这只向来被星斗所有魂兽捧在掌心的瑞兽，竟然毫无形象地又哭又闹起来，声音尖锐凄厉，金色的毛发炸起，在密林里打着滚撒泼。四只爪子使劲扒拉帝天的衣袍下摆，嘴里反复哭喊着，任帝天如何哄劝、许诺各种魂果奇珍都完全无效，那核心意思只有一个：“我要去找林默！现在！立刻！马上！”帝天自问活了数十万年，什么场面没见过？生死大战，族群兴衰，神祇遗迹……却独独没学过该如何对付一个撒泼打滚、油盐不进的熊孩子！尤其这熊孩子身份特殊，打不得骂不得，连重话都不敢说半句。他引以为傲的实力在这等情形下完全成了摆设，只能像个笨拙的家长一样，用各种笨办法试图安抚这只“嗷嗷待哺”的金猊。可惜，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三眼金猊的决心坚如磐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让这位魂兽共主彻底抓狂。在密林深处僵持了不知多久，听着那魔音穿脑般的哭闹，感受着周围魂兽们因瑞兽悲鸣而越发暴躁不安的气息，帝天最后一丝耐心终于被磨穿。“够了！”他几乎是恼羞成怒地低吼出声，一把将还在闹腾的三眼金猊抱了起来。他动作倒是依旧轻柔，但却黑着脸咬牙切齿：“…带你去！”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吐出这三个字。就这样，星斗森林的无冕王者，心不甘情不愿地，抱着哭得直打嗝的小祖宗，再次趁着星月赶路，连夜踏上了返回望海城的“耻辱之路”。此刻，在三眼金猊眼中，林默的出现就像照进阳光的一枚闪闪发光的宝石。她立刻从地毯上蹦了起来，刚才的慵懒全然不见，金色的身影带着一道流光，迅猛地扑到林默脚边。她毛茸茸的脑袋兴奋地拱了拱林默的小腿，修长的尾巴左右摇摆得飞快，带着期待的颤音，清脆而急切地说道：“交换魂力，交换记忆！”那双睁得大大的三只眼瞳里，闪烁着纯粹而好奇的光芒，如同渴望糖果的小孩。林默微微一怔，低头看着这只热情过度的瑞兽，语气带着温和的纠正：“小家伙，你找错人了。我不是精神属性的魂师啊。”他摊开手，身体内的无相魂力沉寂如幽潭，没有一丝一毫的属性特征外泄。若不主动运转催发，他站在那里，气息沉寂，与一个没有魂力的普通人确实毫无二致。为了避免这瑞兽继续纠缠自己，林默立刻将“祸水”东引。他伸手指向身旁还有些懵懵的霍雨浩，语气肯定：“他！这小子才是你要找的交换对象。;3卡o\ˉ卡+?小?,>说%x?网o? !??无%[错￠)e内%¨§容|]?他拥有最顶级的精神系本体武魂，灵眸！”说完，林默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小半步，试图拉开与小狮子的距离。霍雨浩也反应过来，立刻点头，虽然对和传说中的帝皇瑞兽接触有些紧张，但还是露出了善意的笑容。然而，三眼金猊的反应完全出乎两人意料。她看看林默，又看看霍雨浩，三只璀璨的眼睛眨巴了几下，随后非常肯定地摇摇头，金色的鬃毛也随之晃动。她抬起一只前爪，先指着林默，三只眼睛同时聚焦在他身上，声音带着一种固执的坚持：“不对，不对。我想先和你交换。”然后，她才指向霍雨浩：“然后再和你交换。”这个明确的分级顺序让林默彻底愣住了。不是小家伙，你这还想脚踏两只船的啊？他诧异地看向在一旁端坐的帝天。“别看我。”帝天烦躁地转过头，似乎懒得解释，也或者根本无法解释瑞兽这奇怪的执着，只是脸色更臭了。“嘶~”林默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这局面完全不在他的预案之中。他并非不知道原著中三眼金猊与霍雨浩进行属性接引的剧情。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个隐藏在命运之后的执棋者！某个唐神王就像是阴暗角落里的蟑螂一样，总是会趁着这个时候从角落里突然现身插手。将事情毁于一旦。万一就在他与瑞兽进行精神交换的关键瞬间，那个所谓的唐神王，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强行缝合他那女儿的神魂碎片，强行干涉整个过程，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塞进他的精神里怎么办？万一某个唐神王趁着他们交换魂力把他女儿的碎片给粘进去，给林默来一出拼好人怎么办？那种灵魂层面的缝合怪——混杂着王冬儿的身体记忆、“盖亚”的某种本源意识、老院长的思维碎片——光是想象一下，就足以让林默头皮发麻。他林某人只接受纯净的自我，对这种“生命拼盘”的结局深恶痛绝。而且，即便抛开这最坏的可能性不论，林默也绝对不能和这只好奇心过重的瑞兽进行精神记忆交换。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动，再次看向眼前满眼期待的三眼金猊，轻轻但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为什么啊？”小狮子歪着头，三只眼睛里瞬间蓄满了委屈的水雾，声音也低落下来。 帝天的目光也瞬间锐利地扫视过来，带着审视和明显的不悦。林默没有立刻回答，反而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眉心，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郑重感。他的眼神变得异常专注，像是在凝视着某种无形的深渊，缓缓开口问道：“你……还记得，就在上个月，嗯，差不多也就是过去的三十个日落之前，你们在星斗大森林里具体吃了些什么东西吗？”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引导感。帝天和三眼金猊同时怔住：“？”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帝天第一个皱起了眉头，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傲慢和不耐烦：“谁会刻意去记那种无关紧要的琐事？”“而且本座几乎不需要进食。”哪怕是进食，对存活了无尽岁月的他而言，不过是维持生命本能的寻常举动，和路边啃食青草的普通魂兽本质上没有区别，根本不值得浪费宝贵的记忆空间去储存。瑞兽也歪着头，露出茫然的表情。林默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种难言的深邃，平静地说道：“我记得。”他停顿了一下，迎着两人更为错愕的目光，语气平静无波，却掷地有声：“不是模糊的印象，而是无比清晰。当时的场景，阳光的角度，空气里的湿度，树叶的气味，魂兽肉的纹理、色泽、口感、烹调方式，甚至是咀嚼时发生的细微声响……只要是我经历过的一切，无论多么细微、多么久远，除非我耗费巨大的精神力去刻意遗忘、清理删除某个记忆的区块，否则，所有信息的每一个字节，都会在我脑海中保存下来，纤毫毕现，永不褪色。”帝天，以及瑞兽三眼金猊，此刻脸上露出的已经不是错愕，而是纯粹的、无法掩饰的震惊！帝天暗金色的瞳孔猛地收缩，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向林默的头部，仿佛要穿透颅骨看清其中的奥秘！瑞兽更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本能地感觉到一种难以理解的庞然之物。林默的目光重新落回懵懂的瑞兽身上，语气带着一种沉重的劝诫：“所以，小家伙，我的记忆库……庞大到远超你所能想象极限的地步。那是由时间和细节沉淀下来的，每一个瞬间组成的、沉重无比的信息海洋。”他缓缓摇头：“诚然，你身为瑞兽，承载天地气运，可能也拥有过目不忘的天赋……但，你几乎不可能和我一样，任由记忆被这些信息密度极低的东西填满。”“你的记忆量，放在我积累的浩瀚信息面前……”林默的声音低沉下去，“就像一滴水珠之于汪洋大海。一旦连接建立，开启双向交换，我的记忆洪流瞬间倒灌进去……你会被撑爆的。你的意识会在海量不属于你的信息冲击下，瞬间迷失、破碎，甚至……”他没有说完，但结局已经不言而喻。帝天再次忍不住出声质疑，暗金的竖瞳锐利地锁定林默：“即便如此！哪怕你真的拥有神祇也未必具备的绝对记忆能力，你也不过区区十几载光阴的记忆。就算事无巨细全部累积，其份量难道还能超越我族瑞兽万载的精神吗？瑞兽的灵魂足以承载！”他的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审视和不相信林默给出的理由。林默目光一闪，瞬间明白了帝天的潜台词——原来这位真正在意的并非瑞兽的任性，也包含了对林默那些记忆的强烈探究欲。可能是出于好奇心，也可能是出于某种直觉一般的不安。瑞兽的执着，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堂而皇之旁观的借口。他看向强作镇定的帝天，嘴角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带着点嘲弄意味的弧度。“想知道我的过去的话……”林默的声音极其坦然，甚至可以说异常平静，“其实没有必要用这种拐弯抹角、可能伤及瑞兽的方式。”他顿了顿，目光清澈地迎上帝天的视线：“你问就是了。只要是我能够言说的部分，我会如实地告诉你答案。毕竟……”林默耸耸肩，神情平淡得像在谈论今天的早餐：“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句“如你所知”，一句“不是大事”，如同两记轻飘飘的耳光，精准地打在了帝天方才建立起的心理防线上。被如此直白地戳破心思，哪怕以帝天数十万年的心性修养，此刻也感到一股燥热瞬间冲上脸颊。那并非愤怒，而是被赤裸裸看穿后的巨大窘迫。尤其还是在林默这个“盟友”和一群人类小辈面前！他那张俊美威严的脸上，一抹尴尬的淡红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快速晕染开来。他几乎是强忍着才没有立刻把脸别开，只是略显僵硬地梗着脖子，暗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狼狈，以及……更深层次的好奇被勾起的精光。他确实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能塑造出林默这种怪胎。瑞兽也似乎感觉到气氛微妙，三只眼睛在帝天和林默之间好奇地转动。林默却并未抓住帝天的窘迫穷追猛打，他的目的只是阻止交换，维持秘密。他神情严肃地转向已经安静下来，但眼神依旧疑惑不解的三眼金猊，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而且，我说的这个理由，绝不是为了搪塞你而随意编造的借口。”他看着小狮子那如同纯金铸造的璀璨眼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道出了那个埋藏最深、也最具冲击力的真相：“因为你面前的我……”林默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其实已经活了……”“六百八十多年了。”“什么？！！！”如同平地惊雷！一瞬间，整个奢华却狼藉的会客室里，死寂得只剩下窗外传来的遥远海鸥鸣叫！紧接着，便是无法抑制、此起彼伏的惊呼和倒抽冷气的声音炸响！霍雨浩猛地倒退了半步，眼睛瞪得滚圆，下巴几乎要脱臼！他手中原本准备递给林默的一杯热茶“啪嚓”一声掉在地毯上，滚烫的茶水和碎裂的瓷片四溅。六百多岁？林默哥…竟然是比他曾祖年纪还大上数倍的存在？！帝天霍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柔软的进口高级沙发无法承受他因为震惊而瞬间逸散出的一丝龙威，“咔嚓”一声，华丽的皮面连同承重的扶手、靠背骨架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碾压，瞬间扭曲变形、碎裂开来。他那张刚才还布满尴尬红晕的脸，此刻已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度震惊与恍然大悟的表情取代。暗金色的竖瞳剧烈收缩着，死死盯着林默。六百八十多年？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人类？！难怪…难怪他能拥有那些奇诡的学识、神秘莫测的技术！他竟然看走了眼？！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哪里的魂兽？”瑞兽三眼金猊也愣住了，连摇尾巴的动作都瞬间凝固，三只瞪得滚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默，小脑袋似乎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巨大的数字意味着什么，但本能地感受到一种跨越了生命长河的古老气息。角落里的冰帝也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她环抱的手臂放了下来，碧绿的瞳孔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和一丝冰冷的锐利审视。六百多岁的灵魂…难怪那日初见时就觉得他的灵魂气息有种难以言喻的沉淀感！门口尽职尽责站岗的罗德，魁梧的身躯也是猛地一震，差点没站稳！他知道老大厉害，深不可测，但六百岁？！这也……太离谱了！就连门外走廊里，不小心听到这惊天大秘密的阿文和艾丽，也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心脏狂跳，感觉腿都有些发软。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众人压抑不住的、粗重的喘息声。林默站在原地，沐浴着窗外刺目的晨光，看着眼前一张张写满震惊、骇然、难以置信的脸孔，突然觉得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啧。说都说了。看来，自己今天的清净日子，算是彻底到头了。至少……早餐是别想安安静静吃了。希望晚饭之后他们能正常点。“想问什么就问吧。”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本来就没有刻意打算瞒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