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众人的问题

死寂被打破，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混乱而嘈杂的声浪。?k!e~k`a+n/s\h?u~.·c￠o`m?围绕着林默的众人，仿佛瞬间从巨大的震撼中挣脱，各式各样、天马行空的问题如同密集的箭雨，劈头盖脸地朝着林默轰炸而来。“另一个世界？那…那是神界吗？林默，你之前莫非是神祇降世？”帝天的声音带着一种试图理解未知的急切，暗金色的竖瞳紧盯着林默，仿佛想从他脸上找出神性的光辉。这是他认知中唯一能与“另一个世界”挂钩的概念。林默颇为无语地瞥了帝天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思维被固有框架锁死的学生。“都和你说了，是另一个宇宙。”他加重了“宇宙”这个词的发音，“规则不同，基础不同。那里…”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遥远的、褪色的画面，“…连魂力都没有。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或者说，没有这种显性的、可被个体直接操控的能量形式。”“那里能捕鱼吗？”一个带着质朴海腥味和浓浓好奇的声音立刻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阿文。作为最纯粹的渔民，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林默微微侧头，看向一脸憨厚求知欲的阿文，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下巴，像是在努力检索尘封的记忆。“捕鱼？”他揣摩着这个词，“我出生的时候，我们那边的海洋…差不多已经死完了。_<¨看?>:书{?君??÷ #%?更>?+新?最+x快#”这轻描淡写的描述却蕴含着巨大的恐怖。林默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海洋变成了一片望不到头的、污浊的红色，散发着腐烂的恶臭。绝大部分鱼类都灭绝了，只有一些顽强到近乎恶心的藻类能在那种毒水里存活。”阿文瞬间倒吸一口冷气，黝黑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无法想象那样的海洋，那简直是地狱！“不过，”林默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后来我们打赢了那场该死的战争，我和我的同伴们…倾尽全力去治理、去修复。大概到我三百岁左右的时候吧，海洋才终于有了一丝生机，重新有了鱼群。理论上，应该可以恢复捕鱼业了。”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在阿文看来近乎神迹般的微笑：“不过那时候，我们已经不需要再靠冒着风浪、撒网捕捞才能吃到鱼了。人工培育、工厂化合成…鱼肉，或者说任何我们能想象出来的蛋白质，都能像流水一样稳定地生产出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阿文彻底石化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他自己的拳头，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如¤文d~ˉ网@·u *[¨更???新!??最~全?a?不需要捕鱼就能天天吃鱼？！这超出了他贫瘠想象所能触及的极限，仿佛听到了远古海神讲述的天方夜谭。“那老师！”艾丽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憧憬和好奇，她挤上前来，玫瑰金的眸子闪闪发亮，仿佛盛满了小星星。“老师之前说的，登上太阳！你们登上过太阳吗？太阳上面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全是金子做的？像故事里讲的金苹果园吗？”她把林默曾经在睡前故事里描绘的童话场景当成了可能存在的现实。林默瞥了一眼满眼都是梦幻泡泡的艾丽，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艾丽，太阳没有可供着陆的‘点’。它是一颗巨大、炽热、持续进行核聚变反应的等离子体恒星，表面温度足以瞬间气化任何物质。别说登陆，靠近都做不到。”他语气温和但内容残酷地戳破了少女的幻想泡泡，“看来之后得给你好好补一补物理和天文的基础常识了。” 艾丽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小嘴委屈地扁了起来。童话终究只是童话。连另一个宇宙都不存在登天的金苹果园。唯一存在的，是冰冷、坚硬、不容置疑的数学和物理规则。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似乎真的有点太残酷了。霍雨浩倒是安静地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这一切。他对林默的信任早已超越了对具体来历的探究。无论林默来自哪里，都是他认定的兄长和引路人。罗德则挠着自己粗硬的头发，牛眼中充满了茫然。他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另一个世界的人打架用不用魂技？但又觉得这些问题在“宇宙”和“六百年”面前都显得无比幼稚，最终只是瓮声瓮气地憋出一句：“……哦。”帝天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探究历史真相的沉稳和不容拒绝的意味：“林默，既然你经历了如此漫长的岁月，又来自一个如此不同的地方…那么，和我们讲讲你以前的事吧。讲讲那个世界，讲讲你的‘同伴们’，讲讲那场…‘战争’。”“这个啊……”林默的头立刻又疼了起来，仿佛被无数纷乱的记忆碎片瞬间击中。六百多年的时光，从末世挣扎到战后重建，再到基地孤岛上的漫长守望…然后就是他碰到了赛斯，一起前往北极之后又见到了“盖亚”。这岂是三言两语能讲清的？他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比通宵做实验还累。“就要讲好久好久了……”他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挑重点讲就行！”帝天立刻补充道，目光炯炯，显然不愿轻易放过这个了解林默核心秘密的机会。林默抬眼，目光越过众人头顶，望向窗外。阳光透过破洞，将光斑投射在对面墙壁上，位置已经很高了。“先吃饭吧。”他果断地终止了这个话题，语气不容置疑。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边同样顶着黑眼圈的霍雨浩：“我和雨浩都还没吃饭呢。昨晚熬了个通宵，现在连早饭都没吃。”众人这才恍然惊醒。从帝天清晨的突然折返，到林默自曝六百多岁和异宇宙身份，再到一连串的提问轰炸，精神上的巨大冲击让他们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和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此刻被林默一提，饥饿感瞬间涌了上来。林默的目光转向帝天，发出了一个在所有人看来都堪称大胆的邀请：“怎么样？帝天，留下一起吃点吧？虽然粗陋，但你应该也…没尝过我们人类这边真正意义上的食物吧？”“给你尝尝我们望海城的最新特产。”他嘴角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似乎很期待看到这位活了八十万年的魂兽主宰，面对人类餐桌时的反应。帝天那威严的眉头微微挑起，暗金的竖瞳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惊愕？好奇？还是对“凡俗食物”本能的轻视？最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动作带着一种探索未知领域的郑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