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拉人
她双手近乎慌乱地在林默身上摸索着：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那个老东西有没有碰到你？”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林默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林默无奈地抓住她那双不安分的“蝎子爪爪”，轻轻拍开，语气带着安抚：“我没事。”
他微微摇头，目光平静。
今天这一幕，其实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的身份，在某种意义上，确实可以类比为“人类中的十万年魂兽”——
一个身怀惊世之秘却又在成长阶段缺乏绝对力量的存在。
在没有足够力量震慑四方之前，贸然以真面目行走于世，就如同将珍宝置于闹市，必然会引来觊觎和今日这般的不速之客。
他抬眸，看向被冰帝一掌震退、脸上犹带惊疑的毒不死。
他眉头微蹙，带着一丝探究：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身份的？”
他审视了一下自身，“难道我的伪装，对超级斗罗以上的感知就无效了？”
毒不死闻言，发出一阵洪亮的笑声，刚才被冰帝震退的些许狼狈似乎已被抛到脑后。
眼中闪烁着发现稀世珍宝的兴奋：
“哈哈！你的伪装确实精妙绝伦！若非老夫凝神观察许久，几乎也要被你蒙骗过去！”
林默眼神更锐利了几分：“那你是如何察觉的？”
“自然是你的声音。”毒不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林默挑眉，语气带着质疑：“但我的声音也经过伪装，与本体完全不同。”
“不对，”毒不死摇头，伸出粗壮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耳朵，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是你的脚步声。”
他迎着林默探究的目光，继续道：
“你的脚步声，与你此刻伪装的这个‘李诺管家’的年龄、体重，根本对不上！
太轻，太稳，带着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而不是较为沉重的闷响。
每一步踏下，足弓与地面的接触、肌肉的发力节奏、重心转移的细微韵律……
这些声音里蕴含的信息，远比一张脸、一个声线更真实！”
毒不死的声音带着本体武魂掌控者特有的洞察与傲然：
“大部分所谓强者，或许能凭脚步声识人，但谁会去留意脚步声里隐藏的秘密？
哪怕是穆恩和帝天都不会去在乎。
除了像我这样，武魂就是身体的人！”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眼中精光闪烁，
“这些细微到极致的差异，在老夫耳中，就如同人与人之间的长相一样清晰可辨！
老夫就是靠这个，才发现你还在在伪装。
最终确认，你绝非那个老管家，而是……林默！”
林默听完，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本体武魂……果然都是些逆天的怪物！
这种近乎本能的、对生命体征最原始信息的恐怖捕捉能力，简直防不胜防。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再伪装下去已无意义。
身上魂力微不可察地流转，面容如同水波般荡漾，那层属于“李诺管家”的谦和、沧桑迅速褪去，露出了那张年轻、俊朗，带着独特冷静气质的面容——
正是毒不死曾“惊鸿一瞥”后便再也无法忘记的林默！
看到那张熟悉又震撼的脸庞，毒不死眼中的热切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他下意识地就想上前一步。
然而——
“哼！”冰帝冷哼一声，身形纹丝不动地挡在林默身前，冰蓝色的长发无风自动。
周身寒气骤然升腾，如同极北的风暴正在酝酿。那冰冷的警告意味，如同实质的冰墙，瞬间阻断了毒不死所有的冲动。
毒不死脚步一顿，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目光灼灼地越过冰帝的肩头，紧紧锁定林默，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不容拒绝的诱惑：
“林默！何不入我本体宗？！”
“凭你的本事，你的天赋，你的智慧！
我毒不死以本体宗宗主之名起誓，只要你加入，待你突破封号斗罗之日，便是下一任宗主之位传于你之时！
我本体宗所有资源，所有秘法，尽数为你敞开！”
此言一出，连一直安静站在毒不死身旁的维娜公主也猛地抬头。
她面纱下那双温柔似水的大眼睛瞬间瞪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她失声轻呼：“宗…宗主？！可，少宗主不是已经……”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但那未尽之意清晰无比——
本体宗的少宗主之位，不是早就定给了她的未婚夫，武魂为皮肤的龙傲天吗？宗主怎么会为了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林默”，就如此轻易地、近乎儿戏般地更改了继承人选？
这个林默……他到底是谁？
凭什么？！
毒不死看着维娜那气鼓鼓、写满不服气的样子，又重重叹了口气，带着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无奈：
“傲天那孩子，天赋算是极好了，在同辈里也是拔尖的。”
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但…终究还是不行。”
倒不如说和林默比起来，没几个能说是行的。
“不行？”维娜猛地抬起头，面纱下的眼睛瞪得更圆了，显然无法接受这个评价。
“对，不行！”
毒不死斩钉截铁地重复，目光灼灼地看向林默，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块绝世璞玉，
“傲天那小子再是如何努力，再是如何打磨他的武魂，顶破了天。
最终成就也不过是老金或者老夫这样！
九十七级，顶天了摸到九十八级的境界，就到头了！
极限斗罗？呵，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天堑！”
维娜嘴唇鼓起：“但也不至于像这样吧，难道他。”
她手指直直地指向林默：“他就一定能成为极限吗？”
毒不死摇摇头：“这倒说不准。”
他话锋一转，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被冰帝护在身后的林默，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笃定和狂热：
“但不是极限又如何？
他完全不同！
他的成就，根本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能想象的天花板！
他的路，是老夫穷尽一生都未曾窥见的！
傲天和他比？那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他又想起了之前第一次看林默发布的先天魂力与奇经八脉的研究时的震撼。
他看向林默的眼神又是一阵火热：
若是将所有的资源堆在林默身上，让他完成所有的理论。
那极限斗罗算个屁。
人人都是先天满魂力的本体宗，迟早有一天会让极限斗罗多到一种贬值的程度！
维娜被毒不死这近乎狂热的推崇惊得呆住了，面纱下的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第一次见到宗主如此失态地推崇一个外人，甚至不惜贬低自己寄予厚望的未婚夫。
看着维娜依旧懵懂又倔强的样子。
毒不死简直恨铁不成钢，气得用那只刚刚抓向林默的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脑子！！脑子！！老夫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
魂师最重要的，不是力量！不是蛮力！是这里！”
他用力戳着自己的脑袋，“是用这里去战斗！去思考！去开辟新的道路！”
他再次指向林默，如同在展示一件颠覆认知的至宝：
“这小子！他可是史莱克学院有史以来，第一个还没正式入学，就直接被海神阁授予荣誉教师头衔的怪物！
他的理论，他那些颠覆性的研究，老夫让宗门里有点资质的核心弟子都去看他的影像资料，去学习！
你们难道都没看吗？！啊？！”
毒不死的目光锐利地扫向维娜。
维娜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噎住了，眼神明显飘忽了一下，心虚地撇过头去。
那些枯燥深奥的理论影像……她还真没认真看过。
看到维娜这副样子，毒不死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正想再训斥几句，却被一个平静的声音打断。
林默轻轻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在略显凝滞的气氛中格外清晰。
他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仿佛刚才那场关于身份、传承和脑子的激烈争论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好了好了，”
林默的声音温和依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瞬间将毒不死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压了下去，
“毒宗主，维娜殿下，今天二位远道而来，可不是为了在府门前讨论我的身份、理论或者贵宗的继承人问题的吧？”
他目光扫过毒不死和犹自气闷的维娜，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疏离与礼节性的微笑，侧身做了一个优雅的“请”的手势：
“寒舍简陋，但清茶尚温。我们，还是进去谈正事吧。”
阳光洒在他清俊的脸上，仿佛刚才那场差点爆发的冲突从未发生。
但那平静的话语，却如同无形的界限，瞬间将毒不死满腔的热切和维娜满腹的委屈都暂时隔绝在了领主府高大的门扉之外。
冰帝依旧警惕地站在林默身侧，冰蓝色的眼眸冷冷地注视着毒不死，显然并未放松丝毫戒备。
这“请”的姿态，更像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宣告：要谈，可以。但这里，是我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