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缺点
叶夕水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缺少大规模制造万魂幡本身所需的稀有金属，对吧？
尤其是核心部分的几种导魂性极佳、又能承载复杂精神回路的特种合金。”
作为曾经的圣灵教高层和顶级魂导师，哪怕对于本身。
林默赞许地点点头，目光落在叶夕水身上，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成量：“所以，这就是你的价值最重要的体现之处了。”
“我们需要斗灵帝国境内，所有与圣灵教相关的势力分布、人员构、产业据点以及……尤其是他们控制的稀有金属矿脉和走私渠道的详细情报。”
圣灵教在斗灵帝国经营多年，其触角早已渗透到社会的方方面面，所经营的业务范围可谓无所不包。
从最传统的风俗妓馆、赌场，到阴影里的人口贩卖、器官交易，从各种效果诡异、令人沉迷的致幻药物的研发与销售网络，再到利润最为丰厚、也最为敏感的稀有金属走私与黑市交易……
几乎所有能想象到的灰色与黑色产业背后，或多或少都有圣灵教的影子。
他们不仅拥有遍布各地的隐秘据点，更配备有相当精良的魂导设备，麾下也不乏精通各种“技术”的人才。
若非如此，以斗灵帝国本土魂导师那连操作飞行魂导器都时常出故障的粗浅技艺，
以及对于精密魂导器制造的普遍陌生程度，根本不可能独立完成对境内稀有魂导金属的有效勘探、开采和初步提炼。
甚至斗灵帝国本身都以排斥魂导器视为“正统”的基本。
这片土地下埋藏的财富，很大程度上正是通过圣灵教建立起来的隐秘渠道，才得以流出并转化为实际的战力与资金。
叶夕水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却无法压下心头的剧烈翻腾。
她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龙逍遥，对方操控的少女身躯也正回望着她，眼神复杂难明。
她心里清楚得很，一旦迈出这一步，将圣灵教在斗灵帝国的根基和盘托出，那她就再也不会有回头路了。
这不再是简单的被迫合作或虚与委蛇，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彻底的投敌与背叛。
过往的权势、地位、以及经营的一切，都将与她彻底割裂。
而林默……
他能毫不犹豫地将她强留于此，能默许甚至利用他们对灵斗城宗门大会的袭击，能毫不留情地杀死龙逍遥的肉身……
这份果决与冷酷背后，意味着他绝对不惮于使用搜魂之类酷烈手段来获取所需的信息。
与其被动地等待对方采取那些可能痛苦且毫无尊严的方式，不如自己主动一点，换取一个相对体面的处境。
思绪电转间，叶夕水已然做出了决断。
她不再犹豫，缓缓开口，将自己所知的关于圣灵教在斗灵帝国的联络暗语、人员名单、重要据点分布、产业明细以及最为关键的几条稀有金属秘密矿脉位置和走私路线，逐一清晰地叙述出来。
每说出一项，都仿佛卸下了一份沉重的枷锁，又仿佛将自己与过去的联系斩断了一分。
全部交代完毕后，她看向林默，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告诫：
“我知道你们所图非小，野心极大。
但圣灵教在底层的渗透方式，绝非单纯依靠武力威慑。
它的根基，在于人心深处的恐惧与渴望。你们若想清除他们，并非易事。”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点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尤其是在斗灵帝国如今这般凋敝的境况下，高压和屠杀只会制造更多的恐惧和绝望，那反而会成为圣灵教信仰滋生的最好温床。
苦难中的人民会本能地抓住任何一丝看似能带来慰藉的东西，哪怕那是虚幻的毒药。
越是痛苦，他们的信仰往往反而会变得越加虔诚和狂热。我担心你们若采取过激手段，会适得其反。”
谁料，林默闻言，竟是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正因为如此，单纯的武力清剿效率低下，且后患无穷。
压迫和灾难只会让他们在绝望中抱紧那根有毒的稻草，将虚妄的信仰视为唯一的救赎。
所以，我不会采用那种粗暴的武力镇压方式。”
一旁的龙逍遥（少女）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疑惑：
“那你打算怎么办？不用武力，难道要靠劝说吗？”
林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他问了一个很多余的问题：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目标是要‘不是’圣灵教了？”
龙逍遥和叶夕水同时愣住：
“？”
只见林默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悲天悯人、仿佛承载了世间一切苦难的圣洁气息。
然而说出的话却让两位魔头都感到一阵寒意：
“那些盘踞在斗灵帝国的，不过是一群假借圣灵之名、行魑魅魍魉之事的邪徒！
他们歪曲教义，蛊惑人心，实乃圣灵之耻！”
他猛地抬起手，指向一旁笑容越发妖异邪魅、金发闪耀的伊莱克斯，声音陡然变得高昂而充满虔诚：
“万幸！真正的圣子已降世！
必将引领迷途的羔羊，拨乱反正，肃清邪佞，护佑我圣灵真意之光，重现世间！”
伊莱克斯适时发言，声如洪钟大吕：“圣教永昌！”
这番话说的，无论是口气还是内容，都比叶夕水和龙逍遥认知中的圣灵教还要像圣灵教，充满了宗教狂热与不容置疑的意味。
叶夕水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邪教头子？
自己以前搞的那些，跟林默此刻表现出来的“专业素养”相比，简直像是小打小闹的业余爱好者。
她叹息一声：“难怪祂都会觉得你们是灾厄。”
霍雨浩有些好奇：“祂是谁？”
叶夕水摇摇头：“我不能说，你最好也不要问。”
林默收起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个狂信徒不是他一样。他看向霍雨浩，吩咐道：
“总之，计划的第一步，我们需要先派人去核实叶夕水提供的几条主要矿脉的具体储量和当前被控制的情况。”
“麻烦你和伊老走一趟吧，雨浩。收集足够的信息即可，暂时不要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