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冤大头

老爷子这话貌似是在嘲讽秦云舟。*3-y\e-w·u~./c_o-m¨

何尝不是在指着鼻子骂秦时文无能?

他那张白脸腾的一下红了。

“父亲,儿子承认这些年对舟儿疏于管教,可还不是因为整日在户部磋磨?这些年您但凡愿意帮一帮儿子,儿子也不至于到今天还是小小的六品主事。就连如今舟儿出事,还要求到您的头上。”

老爷子眼底晦暗更深。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你这个当父亲的尚且如此想,也难怪那个纨绔子舍了脸面去做那种下作事。”

这样的话如一记响亮耳光抽在了秦时文脸上。

这一刻的他羞窘难当。

恨不得当场暴走离开。

为了秦云舟,他只能咬着后槽牙忍下。

“父亲,不管如何,儿子只想求您看在舟儿是您的嫡长孙的份上,动动往日的关系,救他出来。”

老爷子摇头。

压下眼底失望。

“公主府此番纠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怀远伯府,从来不是你的那个纨绔子!”

秦时文愣住。

心头豁然开朗。

是了。

近年来天家用药越发量大。

哪一次不是用无数金银堆起来的。

怀远伯府日渐败落。

又手握巨财。

可不就是最好的肥羊?

难怪不管他如何疏通。

公主府的人就是不肯抬手。

原来症结在这。

秦时文看向老爷子的眼神格外复杂。

明明什么都看得清。

为何从不指点他?

难不成真的要他在小小的主事之位上做一辈子?

他再一次为秦云舟压下心头怨恨。

“父亲,那我接下来怎么做?”

老爷子枯瘦的指尖摩挲着上好的青花瓷茶盏。+p?i?n_g+f,a¢n¢b_o~o.k!.~c_o^m,

惜字如金。

“等。”

天家早就盯上的肥羊岂会轻易放过?

可怀远伯先发制人,借着大义灭亲,反将一军。

如今骑虎难下的就是天家了。

财帛动人心。

金成荣哪怕只拿出一半的身家。

朝中自然有人愿意为其摇旗呐喊。

君臣博弈。

第三方误入,只有死路一条。

家里的纨绔子不过是殃及的池鱼。

可以找机会捞人。

但不是现在。

唯有等到事态明朗。

才能对症下药。

秦时文面上焦急。

“可这么等下去,舟儿不但要多遭罪,功名也留不住了。”

老爷子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他的命和功名,你自己选。”

一盏茶后。

秦时文闷不吭声的离开了松鹤园。

眉眼却不似来时的苦大仇深。

秦迦南想到什么,端着一盘切好的羊肉进了堂屋。

进门就见老爷子正盯着窗外的桂树沉思。

首到她进门,才转头看过来。

秦迦南将羊肉放到桌上。

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祖父,秦云舟的事解决了?”

老爷子没有否认。

“倒也没有这么快。只是,那纨绔子再不成器,也是秦家血脉,总要给次机会,你说对吧?”

秦迦南清楚老爷子这是在暗指她和秦云舟的关系。

“这话没毛病,但也得看那人会不会继续犯蠢。若知错就改,那就善莫大焉。若执迷不悟,我觉得这样的废物也没必要留着,继续祸害家族了。,6?1+看+书?网′ \首!发,”

老爷子不置可否。

忽然转移了话题。

“你是如何知晓长公主要对怀远伯下手的?”

“那祖父又如何知晓,是我提醒的金家?”

秦迦南反问。

首首迎上了老爷子犀利深邃的眸光。

老爷子忽的笑了。

“倒是比你那个父亲强得多......”

他顿了下。

“长庚见过你让丫头去找金家小子。”

“难怪。”

既然老爷子坦白,秦迦南也不好再隐瞒。

当然,她也没告诉老爷子自己做梦之事。

“我去酒楼吃饭,偶然听到有个人自称是公主府大管事的小舅子,说有任务要去富平钱庄借印子。”

朝廷有专门的质库对外放贷。

富贵人家作为有产一族很容易借到。

而私人放印子。

利高周期短,能借到的银子也少。

通常来说,富贵人家很少会采用这种方式借款。

能接受高额利率的大多是没有活路的穷苦百姓。

那位管事的小舅子衣着光鲜。

全然不符合穷苦百姓那一栏。

此外,坊间传闻。

永安赌坊背后之人是长公主。

金子安和秦云舟一晚上就输了两万两。

怎么可能没猫腻?

这么捋顺下来。

这个借口合情合理。

老爷子自然也就信了。

哪怕他不信。

秦迦南也不在意。

因为金子玉本来就查到有这么一个人。

至于这位小舅子有没有被她偶遇。

不重要。

首到秦迦南起身离开。

老爷子才看着她的背影,感慨出声。

“难怪那纨绔子会栽在这丫头手里了,不冤。”

掺和进天家之事。

哪怕秦时文再努力,秦云舟一时半会也出不来。

秦迦南乐得清静。

第二天就去了凝香园。

谁知进门就被院子里人挤人的热闹场景惊到了。

伙计告诉他。

自从这些夫人小姐舍弃了满园春。

就一窝蜂似的来了凝香园。

白管事也用上了她教的十八般法子。

买一饶一、削价让利等等。

让原本冷清的花圃车水马龙。

就连伙计们都得从早忙到晚。

客人多,就意味着分红多。

听到这样的好事,秦迦南笑的牙不见眼。

等她在后院落座。

白管事就匆匆赶来。

对方不但兴奋的跟她分享了花圃的火热销售场景。

还专门拿出两千两银票当先期分红。

秦迦南挑眉。

“白管事,当初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白管事面有难色。

“秦小姐,其实有件事我不知道该如何跟您说。”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我的请柬丢了?”

白管事闻言一愣。

“秦小姐怎么知道?”

秦迦南轻笑。

“春满园因为乞丐坏了名声,凝香园又有公主府金色请柬做招牌,林家不可能无动于衷。”

白管事恨得咬牙。

“秦小姐说的没错,那个偷了请柬的混蛋就是被林家买通的。也怪我,没有看好那份请柬,这才让人得了手。”

“秦小姐,此事我是主责,我不推脱,我们东家说了,愿意再拿一成利润给秦小姐,作为补偿。”

秦迦南早就料到请柬会出问题。

这一成利润也算是预料之内。

自然心安理得的接受。

就在秦迦南准备离开时。

有个伙计匆忙跑了进来。

“白管事出事了!花圃里新来的伙计九百两把您那株香白梨给卖出去了!”

白管事唰的一下起身。

急声怒斥。

“我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让那株香白梨出事,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赶紧回去,务必把人拦下!”

他满脸歉意的看向秦迦南。

“秦小姐,真是抱歉。花圃里接二连三出问题,全都是我管理不力。您放心,香白梨我无论如何都给您要回来!”

弄丢了请柬。

还丢了香白梨。

白管事在秦迦南面前羞愤难当。

秦迦南摇头。

“无妨,一盆花而己,只要价格合适,为何不能卖?”

她是受邀参加昭阳公主的菊花宴。

要不是冯婉月给她出银子。

让她花五百两买一盆没用的花?

还不得心疼死她。

现如今有人愿意花九百两买。

她为何不卖?

秦迦南跟着白管事去了前院。

一看抱着香白梨的少女还是老熟人。

当即乐了。

她就说嘛。

这年头达官贵人是不少。

可独爱香白梨。

还愿意花九百两买单的冤大头也就只此一人了。

就是不知道。

等她日后知晓怀里的香白梨还是原来那一株。

会不会感慨一句。

怎么转了一圈,价格就翻了个番呢?

虽然凝香园有哄抬物价的嫌疑。

但接下来秦迦南却又给少女生动的演绎了一出奸商戏码。

只是翻一倍算什么?

她还能抬的再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