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苦主

林方文唰的一下抬头。@-求?书

“对!是她,她就是从西北来的!我找人杀她,她给我下毒!这个贱人!我饶不了她!”

林尚书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说!那个秦迦南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刘管家一五一十的说完。

林尚书脸沉的的像六月的天。

林方文哭丧着脸。

“祖父,您帮帮我,务必把那个贱人抓来,要不然孙儿死路一条啊!我可是您唯一的孙子,您不能不管我啊!”

林尚书恨铁不成钢。

“平日里就让你谨言慎行,为何不听?为了一个女人树敌,往日里我教你的都学狗肚子里去了?”

“若只是普通侯府的丫头片子就算是杀了,谁也追究不了。可秦城那老东西那么看中她,一旦她出了事,老东西能饶得了咱们?”

“祖父,那秦城早己辞官多年,这些年又幽居不出,别说弄死那贱丫头,就是弄死他,能有何难?”

“蠢货!当年废太子案,谁不知道他是主谋。可太子都死了,他还好好的活了十一年。圣上都奈何不了他,凭你?也想动他?”

“那难不成就让我等死吗?祖父,我不想死啊!”

林方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林尚书沉声呵斥。

“闭嘴!这件事摆明了是秦家那丫头想要算计林向恒,只要咱们不掺和,顺了她的意,我想她也不可能会真的要你死。”

说到这,他看向刘管家。

“快!把大爷叫回来!二房那不必去了!”

兵荒马乱的不止林家大房。

东平侯府同样如此。

向南枝在宴会上丢了人。

回到侯府就和下职的秦时文添油加醋的诉苦。

在冯婉月的劝说下,秦时文成功发了火。

随后向南枝又提到了林向恒。

希望他可以借着兰妃将秦云舟早些救出京兆府大牢。

就在冯婉月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会帮忙劝说林向恒时。

她身上的红颜劫发作了。

向南枝甚至都没来得及叫府医。

就得知了秦迦南和林向恒在京兆府的消息。¢0·0*小+说\网` ¢更¨新?最+全+

“这个野丫头又闹什么幺蛾子!是不是非要把侯府搅和完了,她才甘心?”

向南枝骂骂咧咧。

“得罪了林家,还怎么救出舟儿?大爷,这丫头不能再留在府里了,等这件事解决后,你必须把她赶出侯府!”

秦时文皱眉。

“一个低贱的下人而己?可她为何要这么做?”

冯婉月满脸自责。

“都怪我,是我不该跟向恒哥哥走的那么近,不然表妹也不会这么对向恒哥哥。姨父姨母,都是我的错,让我去京兆府吧,我会跟表妹说清楚的。”

向南枝瞬间火大。

“我就知道这丫头见不得婉月好,她也不想想,她一个边关来的野丫头,如何能入林家的眼?让她去和林向恒处,旁人还不得将咱们东平侯府笑掉大牙?我看到时候不是结亲,而是结怨!”

秦时文信了这姨外俩的说辞。

脸色阴沉如水。

三人本打算往京兆府赶。

谁知还未走出大门。

冯婉月就尖叫一声。

向南枝和秦时文回头才发现她手腕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梅形红疹。

红疹蔓延的速度极快。

不一会儿,冯婉月的脖子上也通红一片。

隐约可见梅形红疹浮动在白润的皮肤下。

向南枝和秦时文吓了一跳。

赶忙叫人去找大夫。

就这样冯婉月留在了侯府。

林向恒的母亲沈云华先一步赶到京兆府。

得知是秦迦南在后堂。

第一时间就要冲进去问责。

反被林向恒拉住了。

“娘,那野丫头如今就是在拿乔,您若进去岂不是如了她的意?”

沈云华停下脚步。

恨恨的瞪着后堂的方向。

“就这种心思歹毒的野丫头还想给我做儿媳?下辈子也别想!”

林向恒眼露不屑。

“娘,您这辈子的儿媳妇只能是婉月。等解决了此事之后,您和爹还是和东平侯府聊聊换亲之事吧。”

沈云华面露不悦。

“是不是冯婉月又给你吹耳边风了?恒儿,你听娘一句话,她那样的身份怎么能配得上你?”

“娘,婉月跟我说过秦大夫人己经答应要回侯府,找镇南郡主给她请封一个县主之位,以后您可不能再拿身份说事。.k¢a′k¨a¢w~x¢.,c·o*m¢”

“若是镇南郡主亲自放出话来,娘当然信。可谁不知道这些年她向南枝亲近府里的玉姨娘,早就跟镇南郡主这个母亲生分了?”

“自家孩子怎么可能真的不管?既是母女,总有和好的一天。”

“你也知道是母女,凭什么她向南枝不给那野丫头请封,给冯婉月?”

林向恒笑笑。

“婉月温婉乖巧,又是在大夫人身边长大,和女儿无异。难道您没听说过,为了婉月,大夫人己然数次和那野丫头起争执?这县主之位定然是婉月的。”

沈云华摆摆手。

“圣旨未下,一切都是未知数,你可别被冯婉月给骗了,咱们林家的大夫人可不是一个孤女就能当得了的!”

林向恒不欲与母亲争辩。

“对了娘,您不是今天不舒服,我还没让人往府里送信,您怎么过来了?”

“还不是大房!”

沈云华没好气。

“他们借着那贱奴的命来给你爹施压,想要咱们这一房回归本家。”

“是儿子无能,让爹娘操心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全是秦迦南那野丫头搞的鬼!再说了,林仁中那老东西以为凭着一个贱奴就想让你们父子回去?做梦!你爹说了,除非让你祖父活过来,否则不管林仁中如何算计,都是一场空。”

沈云华顿了顿。

“不过你放心,有你爹在,一个贱奴还威胁不到你。”

母子俩刚说到这,秦时文和向南枝就赶到了。

对他们,沈云华可没那么客气了。

说话极为犀利。

秦时文和向南枝只好陪着笑脸。

“林夫人莫生气,等回头见了那野丫头我一定让她亲自给向恒贤侄道歉。”

“对对对,林夫人,那野丫头向来野惯了,做事不知天高地厚,是该让您这个长辈来好好教导了。”

沈云华压根不知他们这套。

“可别,女儿是你们的。我哪儿有资格管?”

“早晚的事。”

秦时文看了眼林向恒。

“向恒贤侄也回来了,有些事也该谈谈了。”

林向恒当即驳斥。

“我不可能娶那心狠手辣的野丫头!秦伯父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喜欢的只有婉月一个!”

秦时文原本就是试探。

听到这话,心下大定。

“你们也知道我们家恒儿即将被选入金吾卫,那可是天子近臣,就是县主也能配得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来沾边的!”

这话就是在提点两口子。

向南枝赶忙表态。

“林夫人放心,我这两日就会回侯府,定会落实县主之事。”

双方三言两语就达成了一致。

至于秦迦南在这个当事人。

早就被他们当成了弃子,抛到了脑后。

后堂,听差役复述完,郑府尹都惊了。

“丫头,你到底是不是那两口子的亲生女儿?不会是找错人了吧?”

“我倒是想让郑叔说的变成真的呢,可惜,我就是那两口子的亲生女儿,如假包换。”

“难怪你刚才那么决绝,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母?”

郑府尹对秦迦南又生出几分怜惜。

“丫头,你也不容易,回头受了欺负,就来找郑叔。你郑叔在京城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秦迦南笑的牙不见眼。

“那可不成,不拿点见面礼过来,我可不好意思。”

就好比今天。

林向恒身上有东城兵马司的职务。

那稍后郑府尹和那位闫指挥使谈起来就会占有主动权。

权利层面的交锋。

哪怕只抢占一个先机,就足以决定稍后的交易成败。

郑府尹哭笑不得。

却对秦迦南越发喜欢。

毕竟,没有谁会拒绝一个能送钱又能送好时机的晚辈。

随后,林方文父子和林向恒的父亲林侍郎一同赶到。

只不过这三人间的氛围并未如沈云华所想。

反而颇有种剑拔弩张之感。

沈云华心下一惊。

快步走到林侍郎身侧。

“老爷怎么回事?没谈妥?”

林向恒也拧着眉头。

“爹,你无需为我让步太多,大不了就按律法来,一个贱奴而己,我就不信郑知秋这个府尹还真严格执行。”

林侍郎皱眉。

“现在不是大房的问题了,而是你的未婚妻秦迦南死咬着不放。”

沈云华低声,眼里满是不信。

“一个丫头片子也能钳制大房?那老东西就眼睁睁的看着?”

林侍郎视线落在正挠胳膊的林方文身上。

“那丫头也是狡猾,早在此之前掐住了那老东西的死穴。”

所有人又得了半盏茶。

都等急了。

官职最高的林侍郎甚至拿出了官威。

要求立刻见郑府尹。

杨班头礼貌又客气。

“回林大人,我们府尹大人说了,人还没齐,要在等等。”

林侍郎大皱眉头。

“死的是林家的下人,伤的是秦家的姑娘,如今都己经到齐,还要等谁?”

“苦主还没到。”

林侍郎看着地上江大河的尸身。

“他是林家的奴仆,主子都到了,还要什么苦主?”

林方文也滋啦滋啦的挠着,急切追问。

“本公子都在这了,还等谁?让秦迦南那野丫头给本公子滚出来!”

话音未落,元宝便带着一个瘦削少年从夜色中走进来。

他十三西岁的模样。

肩宽背厚,骨相硬朗。

己是深秋,只穿了件打满补丁的对襟单衫和半截粗布裤子。

露出坚实的手臂和小腿。

脚踩一双露脚趾头的破草鞋。

走进正堂时,身后留下一串深浅水渍。

满屋华服贵人,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却又察觉身后还有江大河的尸身。

一股脑的挪到了对面。

“大哥!”

少年也趁机发现了尸身。

一声凄厉的哀嚎过后,扑在尸身上泣不成声。

贵人们嫌恶的收回目光。

继续责问杨班头。

后堂,秦迦南眸底藏着冷厉。

回头看向郑府尹。

“郑叔,苦主来了,我们也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