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以身赴死
刑部公堂前的空地和街道上，跪满了百姓。
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这些人秦迦南有的认识。
有的不认识。
他们高举着惩奸除恶、为民除害的条幅。
全都感激的看了过来。
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朝她深深拱手致谢。
“秦小姐，多谢您为我女儿报仇！小老儿一家感恩戴德！”
紧接着又有个抱孩子的妇人朝她鞠躬。
“秦小姐，若没有你，我家那口子就要死不瞑目，谢谢你让我家那口子安心上路！”
又有个书生朝她深深作揖。
“若没秦小姐帮忙，我婶娘哭瞎了双眼都看不到叔叔沉冤得雪，多谢秦小姐。”
铺天盖地的道谢声。
哪怕是见惯了生死的秦迦南也瞬间红了眼。
她赶忙朝众人还礼。
“诸位快快请起，当日除贼，也不过是一纾胸中郁气，诸位如此大礼，迦南受之有愧！”
可在场的人谁人不知。
有景宁帝和长公主护着。
无人敢动林玉霄。
即便有人心中愤懑。
可能这么痛快又解气的把人给杀了。
却唯有秦迦南一个。
见徐尚书也走了出来。
范林高举血书。
“徐大人，秦小姐惩奸除恶、罪不至死，恳求大人看在我等这份血书之上，轻判秦小姐，我等感激不尽！”
话音未落，百姓们应声附和。^8′1~k!s.w?.^c!o?m￠
“求大人轻判秦小姐！”
徐尚书看着展开有三米多的血书，眉心一跳。
“你们可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法不外乎人情！若非要赎罪，草民愿替秦小姐赴死！”
范林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
今天这一出秦迦南也很意外。
听到这样的话，急了。
“范林，杀人的是我，与你何干？”
范林红着眼看了过来。
“在旁的贵人眼里，我们这些百姓命如草芥，唯有秦小姐不拘身份，替我等出头。若要找人偿命，我愿意！”
“我也愿意！我今年六十了，活够本了！”
刚才的老者也跟着表态。
接着又有个壮汉开口。
“秦小姐一个姑娘家都能为民除害，我一个大老爷们替她去死，又算得了什么？大人，你们要杀人，砍我的脑袋！”
“我家那口子被那个畜生祸害没了，我也不想活了，让我去替秦小姐死！”
“我也愿意替秦小姐赴死！”
“我也是！”
百姓们争前恐后要替秦迦南去死。
“迦南一人做事一人当，断不能再连累诸位。”
秦迦南鼻头酸涩。
朝众人再度行礼。
差役纷纷看向徐尚书。
“大人，您看这......”
徐尚书绷着脸收起血书。?k￠a/n/s+h.u!w^a?.·c￠o′m?
“此案尚有疑点，今日堂审暂时作罢。将秦迦南送回大牢，择日再审！”
范林等人想要阻拦。
还是被秦迦南劝住了。
“诸位放心，徐大人定会给一个公正的裁决。今日多谢诸位前来，迦南感激不尽。雪天路滑，诸位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范林等人不肯走。
因为他们不相信徐尚书。
还是沈苍梧突然出现。
一番话将众人成功劝走。
离开前，秦迦南狐疑的看了眼沈苍梧。
莫非今日之事是他让人组织的？
若当真如此。
她好像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秦迦南回牢房没多久。
徐宁天就追了过来。
连声吐槽自家老爹。
秦迦南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真当你爹没有帮忙？”
徐宁天冷哼。
“险些给你判死刑，他帮什么了他？”
秦迦南笑了。
“徐大人若执意如此，你当他为何要说庭审作废？”
“还不是怕百姓们冲了他的刑部公堂。”
“你爹要真是连公堂都守不住，能当的上刑部尚书？”
徐宁天不吭声了。
秦迦南没告诉他的是。
沈苍梧出现之前，她甚至怀疑范林等人前来的时间那么巧。
没准还有徐尚书的手笔。
不过这些也都是她的猜测。
就看接下来事情会怎么发展了。
范林等人不止带来了血书还带来一本册子。
这本册子之上写的全都是这些年长公主母子做下的恶事。
他带着血书和册子第一时间赶赴宫中。
试图以民意更改景宁帝的想法。
哪知景宁帝当场就让人烧了血书和册子。
“不过是一群无知百姓，弄来这么一堆不知真假的东西来阻挡定案，徐成，你这刑部尚书就是这么当得？”
“陛下......”
徐成还想说什么。
就被景宁帝打断。
“此等小事尽快结案，将人移交大理寺。查出琼华遇刺的凶手，否则你头上的乌纱也该换一换了！”
言尽于此。
徐尚书知道自己己经尽力了。
只能低沉着心情回了刑部。
一回来，徐宁天就殷勤的端茶倒水。
“爹，先前在公堂之上是儿子不对，儿子给你道歉。”
徐尚书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
“被儿子指着鼻子骂，你老子我可是京城第一个！”
徐宁天狗腿的给他捏着肩。
“我那不是着急吗？您想想，秦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被您被判了，我不得背上一个薄情寡义的恶名吗？”
提到这个，徐尚书将茶盏放倒回了桌上。
徐宁天心里咯噔一下。
“爹，陛下不会要罔顾民意吧？”
徐尚书沉声将血书和罪证册子被烧说了出来。
徐宁天当场暴走。
“那些可都是真真切切的罪证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他配......”
刚骂到这就被徐尚书一把捂住了嘴。
“不想被诛九族，你就给我闭嘴吧！”
徐宁天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徐尚书叹了口气。
“你爹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延她的受刑时间，至于旁的，我是真没法子了。”
徐宁天再一次将消息送到了刑部大牢。
“对不起，是我无能，救不了你。”
秦迦南摇头。
“你们己经做的够多了。不要再为难徐大人，让他将案子送到大理寺吧。”
“秦小姐......”
“就这样吧。”
她也想看看崔明烨那些人到底是是个什么态度。
刑部公堂外发生的一幕很快传到了崔家。
崔明烨这些世家朝臣沉默许久。
哪怕是那些不喜欢秦迦南世家之人也格外感慨。
“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姑娘就有这么大的声望，倒是有几分本事。”
“这倒是，要是能把这些声望给我，以后做起事来就方便多了。”
“就是不知道这丫头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须臾，有人将徐尚书和景宁帝的交谈结果从宫中送了出来。
崔明烨看完，眉眼低沉。
他视线扫过众人。
“陛下执意赐死秦迦南，不日刑部就会将案子提报大理寺。她到底曾帮过你我，接下来是生是死，还需诸位最后一次表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