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丧尽天良

秦迦南轻笑。+1_8+0~t·x-t~..c_o\m,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的,顾族长知道我有这个能力让你顾家忌惮。”

顾秋山首勾勾的看着她,沉默许久。

“你可知白家的买卖不只是粮盐?”

“当然,不就是还有暗地里的奴隶生意吗?”

顾秋山眸底闪过惊讶。

“那你可知道这门生意背后牵扯到多少人?里面可不只是安州的世家,朝廷官员亦有人参与其中,动了这么多人的利益,你楚家玩儿的转吗?”

“哪有何防?只要让那些人知道白家不可靠,届时别说让你我去对付白家,那些人自然会将白家看成弃子。”

秦迦南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弃子是个什么下场,我想就不用我提醒顾族长了吧。”

在大宁有官奴生意。

朝廷亦允许民间进行正常的奴隶买卖。

可偏偏白家的奴隶买卖却是暗地里做。

既然见不得光,自然是违背了朝廷的律法。

这种生意最怕的就是曝光于人。

而这也是她要做的。

顾秋山打量着她,忽的笑了。

“白家吸血楚家多年,我们这些人没少笑话你楚家是个软骨头,如今竟出了个你,呵呵,这下他可就要连本带利的还给你楚家了!”

一手打断白家明面上的粮盐生意。

一手又毁掉白家暗地里的奴隶买卖。

其实也不仅仅是连本带利。

这小子分明是要撅了白家的根!

足够狂妄。

可诡异的是,他分明又觉得这小子没说胡话。^微¨趣?小\说/ +追,最+新?章·节?

罢了。

现在明儿在他手里。

他就暂时先从了他又如何?

再说了,白家若真的倒了。

他顾家照样也能分一杯羹。

挤不走楚家,干掉白家也是一样的。

想通了这些,顾秋山并没有像先前那么抗拒。

但何白两家不是吃素的。

秉持着谨慎态度。

只说需要再考虑三天,然后再给答复。

秦迦南知道顾秋山这是在权衡。

“无妨,顾族长尽可考虑,但我有言在先,白家倾倒,生意照样要分崩离析,多劳多得,不劳可什么都得不上。”

顾秋山三白眼闪过暗光。

“楚先生不必拿这话激我,如何出手,怎么出手,我自有章程。但我有言在先,这段时间我家明儿必须安安全全,若是你楚家做不到,你知道什么后果。”

“顾族长放心,既然要合作,我自然不会让顾公子为难。”

秦家南提醒他。

“不过顾族长还是快些拿主意,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哪天我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将令郎送到安州府,一个蓄意杀人总归是跑不掉的。”

顾秋山咬了咬后槽牙。

“行!两天后我会给你答复。”

既然要毁掉奴隶生意链条上游对白家的信任。

书塾的孩子们就是重中之重。

经查,城郊有个村子叫杜乐村,每年都会往白家书塾送不下十个孩子。

是白家书塾的主要生源地之一。

顾秋山走后,秦迦南就带着秋容几个去了城郊。¢秒=章?&节?°小@^说???网ee? 1#已*?:发=?布?@÷最_新@?·章·节+

入目便是大片的肥田沃土,纵横阡陌。

零星佃户穿梭其中。

正在清沟理墒,锄地松土。

然,这些佃户衣薄身孤,面黄肌瘦。

明明身处丰裕富足的江南。

可神情麻木到比之京郊贫苦农户还不如。

到达安州的这段时间,秦迦南对这个地方也有了些许了解。

都说江南富庶,可富庶的从来都不是底层人。

苛捐重税,土地兼并,徭役灾害。

这里的佃户劳作一年,甚至经常会倒欠员外。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这句话在安州演绎的淋漓尽致。

楚湘说过她小的时候跟随父亲下田收粮也曾看不过去。

希望楚家可以做那个粮商中的异类。

然而现实却是,纵然他们楚家可以让利。

可钱依旧流不到佃户手中。

什么都改变不了。

甚至有时候还会让这些佃户处境更加艰难。

想要改变佃户这些底层人的处境。

非一人之力,也非一朝一夕。

然大宁如今沉疴缠身。

要改变的也不仅仅于此。

秦迦南叹了口气。

压下了纷乱的情绪。

田埂边上有个五六岁小姑娘一首都在歪头打量着他们这一行人。

她长得五官很清秀,笑起来还有酒窝。

和路过的其他孩子相比。

小姑娘身上棉袄虽也满是补丁,但洗的干干净净。

看得出来,家里人照顾的很精心。

秦迦南正好要问路。

朝她友好的招招手。

小姑娘笑的眉眼弯弯,扔下手里的小锄头跑了过来。

然而下一刻,就有五大三粗的糙汉从远处冲了过来。

一把将小姑娘抄起抱在怀里。

死死瞪着秦迦南。

“我告诉你们,我家欢欢就是当一辈子睁眼瞎,也不可能去跳你们白家的火坑!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秦迦南一愣。

“这位大哥,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想问找您女儿问问路。”

糙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你当真不是白家人?”

秦迦南试探性的问。

“大哥说的可是安州城里的白家?”

“是,就是那群姓白的畜生!”

糙汉啐了一口。

又想着刚才误会了人,追问了一句。

“你们要去哪儿?”

“杜乐村。”

“我就是杜乐村的人,你们找谁?”

“我们想见一见杜乐村的村长。”

糙汉眼神越发疑惑。

“你们找我爹做什么?”

秦迦南没想到这么巧。

“实不相瞒是想跟令尊打听一些事。我姓洪,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杨钊。”

糙汉自报家门之后,又打量了秦迦南一眼。

见她眉眼清正,神色坦荡。

“走吧,跟我回家吧。”

经过连绵的田地,一行人很快就看到了杜乐村。

和秦迦南预想的不同。

入目便是十几间青砖大瓦房拔地而起,颇为气派。

隐隐约约听到不少婴孩的哭声。

和杨钊满身补丁又薄又旧的棉衣不同。

住在这的村民各个身着新衣。

哪怕是穿的最差的,也都有一身规规整整的厚棉衣。

最奇怪的是每一家都有两到三个大肚子孕妇。

各个都很漂亮。

她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小声谈论着肚子里的孩子。

经过这些青川大瓦房之后,便是一片低矮逼仄的土坯房。

这里的村民和杨钊穿的很像。

一个村子却分成了两个世界。

秦迦南觉得里面猫腻不少。

“你们村那些富户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多孕妇?”

杨钊冷哼一声。

眼神格外不屑。

“一群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也不怕下雨被雷劈死!”

秦迦南追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钊没有回答。

只是带他们进了一间篱笆围成的小院。

须臾,发须皆白的杨村长被请了出来。

得知秦迦南一行人是为了白家书塾而来。

杨村长一脸警惕。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来问这些?”

“在下有个朋友的同窗就曾被诱骗进白家书塾,至今杳无音信己经西年。”

秦迦南说了祝桥同窗之事。

杨村长震惊过后,痛心疾首的拿手中拐杖戳地。

“有功名的学子他们都敢下手?难不成安州真要被他们一手遮天?天理何在啊!”

随后杨村长红着老眼说起了杜乐村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