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但愿人长久
她站在城门口，死死抵住。
李漫阳见状，连忙赶下城墙，来到城门，他用力敲着门，惊慌地喊道：“阿雨！快回来！”
但皇甫雨像是没听到一般，缓缓说道：“愿以我鲜血，保百姓数年无忧。”
最后，她拿起剑，横在了自己颈间，最后大喊道：“李漫阳！护我皇甫军平安！”
然后用剑狠狠划破自己的颈脖，血飚溅而出，染红了李漫阳的眼。
夕阳西下，皇甫雨缓缓倒下，城门后的李漫阳大声哭喊着：“阿雨！”
看着夕阳黄昏，黄沙漫天，皇甫雨带着太多责任与无法言说的情意，闭上了双眼，与人间告别。
又是漫天的绿光……
皇甫雨死后，没多久在阴间碰上了程衣禾……
三人看向了皇甫雨，只见她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死去的是一个陌生人，而且悲恸哭喊的是一个路人。
宋泽死去，桑明国大军没有攻下边境。
可皇甫雨贪功冒进，今北凉军损失不少士兵的消息正快马加鞭地赶向京城。
“阿雨……”李漫阳背靠着城门，哭着从傍晚等到月上枝头。
直到确认敌军再无攻势的可能，这扇生死般沉重的城门才缓缓打开。
李漫阳爬到皇甫雨的尸体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紧紧交缠在一起。
看着这一幕，姜听意突然想起一句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可惜，人终究不长久，他们也再不能共婵娟。
李漫阳面如死灰地抱着皇甫雨的尸体，突然，他拿起了旁边的剑。
直到他将剑放在颈间时，皇甫雨那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波动。
“阿雨，此生我亏欠你太多，你怕是永远都无法原谅我，既然如此，死后，让我一件一件，补偿你……”
当李漫阳准备自刎时，皇甫雨终于控制不住冲了过去，“停下！”
可她终究只是记忆中的魂魄，就像看到程衣禾的记忆时，想动手却终究无能为力。
突然，“叮”地一声，一位副将装扮的人将剑踢开。
“五皇子！你不能死！”
“你忘记将军死前的嘱托了吗？你要护皇甫军平安！”
听到这话，李漫阳才清醒过来。
阿雨的身后不止她一人，还有十几万的皇甫军等着他安置。
群龙无首，再加上伤亡惨重，太子李漫昭必会利用那个理由，将皇甫军抢到自己手中。
依李漫昭暴戾的性格，若掌握了皇甫军，必将生灵涂炭，国将不国，最后只会被桑明国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而皇帝一直忌惮皇甫军队，他也一定会借这个由头将这支强悍的军队掌握在自己手里。
北凉国的皇帝，是个昏君，也太蠢，不然怎么会蠢到让皇甫雨光明正大地刺杀桑明国皇帝。
那在皇帝手中，结局也大差不差。
想到这点，李漫阳有了活下去的信念，他跌跌撞撞地抱起皇甫雨的尸身，回到了房间。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何况，皇甫雨早已把皇甫军托付给了李漫阳。
这时副将说道：“我等愿意追随五皇子！”
“这位将军，叫什么名字？”姜听意问皇甫雨。
“他叫蔡旭，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皇甫军的副将。”皇甫雨解释道。
“那他已经表示追随了李漫阳，直接把虎符给他不就行了吗？”
“虎符只是一块废铁，皇甫军队只忠心于皇甫家人。”
“那太子和皇帝还争什么呢？”
“因为我，是太子妃！”
！！！
听到这个消息，三人震惊了很久。
“父亲为了投靠太子，偷偷与太子定下了与我的婚约。”皇甫雨解释道。
“皇甫军不是只认皇甫家人吗？你父亲直接直接与太子达成合作就行，为什么还要采用这么迂回的方法？”姜听意不解地问道。
“因为，是我的母亲，她姓皇甫！”
众人又震惊了。
“皇甫军不认你父亲，对吗？”夏之云解释道：“皇甫军是属于你母亲的军队，后来，她又把军队交给了你。”
“但你母亲为什么会嫁给你父亲，为什么宁愿把军队给你也不愿给你父亲！”夏之云疑惑地问道。
“因为父亲，是靠不光明的手段得到了我母亲，我母亲恨透了他，却因为我不得不妥协，最终，以我父亲入赘结束了这场悲剧。”
“并且父亲还在皇甫军面前说是我母亲自愿与太子结亲，所以，皇甫军很有可能会归于太子。”皇甫雨愤恨地说着。
“当年死后，我也想去看看皇甫军，可那时到处战火纷飞，大量阴魂需要我们处理，等我有时间回去看时，北凉已亡国，被桑明国取代，可皇甫军却没有下落。”皇甫雨眉头紧锁。
屋内点着一盏烛火，李漫阳坐在床边，深情地看着皇甫雨。
蔡旭还单跪在地，他需要李漫阳给一个理由，能让皇甫军追随于他的理由。
没多久，李漫阳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了一封红色信封。
打开信封之后，拿出了里面的信。
四人靠近一看，居然是婚书！
李漫阳与皇甫雨的婚书！
只是皇甫雨那里没有落下姓名与指印。
而且看婚书写的时间，是在皇甫雨十六岁时写下的。
四人看了，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皇甫雨走了过去，轻轻抚摸着婚书，心中纠结万分。
李漫阳也抚摸着婚书，这封婚书他写了很久，但是直到死，都没让阿雨看到。
“阿雨，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李漫阳抚摸着婚书，泪水一颗颗地滴了下来。
皇甫雨和夏之云都知道李漫阳想干什么，但此事，三人都想知道皇甫雨的真实想法。
“李漫阳，你以为，这就能让我原谅你了吗？”皇甫雨看着婚书说道：“从你与别人成亲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的情意早就断了。”
成亲？
原来是李漫阳先负了皇甫雨。
以皇甫雨的性格，她是决不会再原谅李漫阳了。
可是，现在除了签了婚书，没有其他选择。
皇甫雨形魂不稳，说道：“李漫阳，连死了，你都要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