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鼠目寸光之辈，也配与皓月争辉？
他的步伐沉稳，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钱教授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那张老脸比纸还白。
秦昊强撑着站直身体，牙关咬得死紧，额角青筋暴起。
李振国的目光从钱教授身上扫过，就像扫过一件家具。
他看着秦昊。
“走吧。”
他吐出两个字。
“去基地。”
说完，他转身就走，再没有多余的废话。
两名警卫员立刻跟上，为他开路。
李振国走到周京泽身边，那张刚才还写满威严的脸，瞬间变得和煦。
“小子，走了，带你去玩点好玩的。”
他伸手自然地揽住周京泽的肩膀，像是在带自家的子侄出门。
周京泽手机里的游戏刚好一局结束，他把手机揣进兜里，懒洋洋地跟着李振国往外走。
“哦。”
从始至终，他都没正眼看过秦昊和钱教授。
秦昊站在原地，指甲刺入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他感觉到，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同情，怜悯，嘲笑。
这比直接打他一耳光，更让他无法忍受。
钱教授颤巍巍地扶着桌子站起来，声音嘶哑。
“秦昊，我们……走。”
两人如同行尸走肉，跟在李振国和周京泽身后，穿过走廊，走出大楼。￠0`0?暁\税\惘, ￠埂?辛~醉¨全?
楼下，那架巨大的武装直升机依旧悬停在广场上空。
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悬梯放下。
李振国先一步上去，然后回头朝周京泽招手。
周京泽慢悠悠地跟上。
王校长也被一名警卫员“请”了上去，他得亲眼见证结果。
最后，秦昊和钱教授互相搀扶着，屈辱地爬上了这架代表着绝对权力的军用机器。
舱门关闭。
直升机拔地而起，轰鸣着向京郊方向飞去。
机舱内。
巨大的噪音让人几乎听不清彼此说话。
所有人都戴上了战术耳机。
王校长看着对面脸色惨白如鬼的钱教授，忍不住凑到李振国身边，通过内部频道低声说道。
“李司令，实在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李振国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王校长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同事，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
“他叫钱文辉，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李振国的眉毛动了一下，似乎有点兴趣。
王校长继续说道：“您应该知道钱卫国院士吧？航空界的泰斗。”
李振国点点头：“当然，国之栋梁。”
“钱文辉，是钱卫国院士的堂弟。”
王校长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
“他自己也很有才华，但在堂兄那样的天日面前，萤火之光，何足挂齿？他一辈子都想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结果一辈子都活在钱院士的影子里，心胸……终究是狭隘了。_鑫¨完?本/鰰.栈^ ¨免*肺-跃·独\”
“所以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秦昊身上，想培养出一个能压过所有人的学生，来证明他自己。”
李振国听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声音通过耳机，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包括钱文辉和秦昊。
“鼠目寸光之辈，也配与皓月争辉？”
李振国的声音，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钱文辉的脸上。
钱文辉的身体剧烈地一颤，那张本就毫无血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李振国不再理他，转头亲热地拍了拍周京泽。
“小子，待会飞完了，我让食堂给你开小灶，炖锅牛尾汤补补。”
“哦。”
周京泽含糊地应了一声。
这番对话，彻底击溃了秦昊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的骄傲，他的导师，在这位真正的军方大佬眼中，不过是“鼠目寸光”、“不值一提”的笑话。
直升机很快抵达了京郊的空军基地。
巨大的机库门缓缓打开。
两架崭新的，充满了力量感的灰色战机，静静地停放在明亮的灯光下。
流线型的机身，狰狞的进气道，无一不散发着钢铁的寒意。
直升机一落地。
舱门打开，立刻有七八名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地勤人员冲了过来。
他们没有看李振国，也没有看周京泽。
他们径直冲到秦昊面前。
“秦同志！飞行服已经为您准备好！请跟我们来！”
“您的生理数据监测设备需要马上佩戴！”
“抗荷服需要进行最后的压力测试！”
一群人簇拥着秦昊，走向旁边的准备室，场面无比专业，井然有序。
钱文辉看到这一幕，眼中终于恢复了一点神采。
对！
这才是王牌飞行员该有的待遇！
飞行，是严谨的科学，不是儿戏！
那个周京泽，再怎么被司令看重，他终究只是个野路子！
他看向周京泽。
周京泽刚下飞机，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着。
没有一个人去管他。
一名地勤小跑过来，将一套叠好的飞行服塞到他怀里，然后敬了个礼，又匆匆跑回了秦昊那边。
周京泽拎着那套连体飞行服，抖了抖。
他没进准备室，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那身衣服套在了自己的t恤和休闲裤外面。
拉链都懒得拉好，敞着怀，趿拉着脚，像个刚睡醒的农民工。
他晃悠到属于他的那架战机旁，绕着飞机走了一圈。
很快，秦昊从准备室里出来了。
他换上了一身笔挺的飞行服，戴着头盔，步伐坚定，眼神锐利。
他走到李振国面前，立正敬礼。
“报告首长！秦昊准备完毕！请求出战！”
李振国点点头。
“很好。”
他转头看向另一边还在打量飞机的周京泽。
“小子，别看了，上去了有的是时间看！”
周京泽这才晃悠过来。
就在两人即将走向各自的战机时。
李振国忽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哦，对了，忘了说。”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看向他。
“为了体现这次对决的绝对公平。”
李振国伸手，指了指秦昊。
“你的飞机，我们按照训练大纲，挂载了全套的模拟格斗导弹。”
秦昊的眼睛一亮。
李振国又把手，指向了周京泽。
“他的飞机，不挂载任何武器。”
“他需要只用机载雷达锁定你，就算赢。”
“轰！”
钱文辉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钱教授！”
旁边的人惊慌地扶住了他。
秦昊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不挂武器？
用雷达锁定一个挂满导弹的对手？
这不是羞辱。
这是神祇对凡人的宣判！
周京泽像是没看到那边的混乱一样。
他甚至都没看一眼倒在地上的钱文辉，和脸色惨白的秦昊。
他只是打了个哈欠，迈开步子，自顾自地走向那架“手无寸铁”的歼-10战机。
顺着梯子，慢悠悠地爬进了驾驶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