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杜强,死!

“痒,好痒……”

地上的杜强又扭动了起来。¢1¢5!8?t+x`t*.-c?o¢m¨

他竟像是没了痛觉一般,又抓又挠,甚至直接把伤口撕扯得更大。

“水,我要水!”

一边抓挠着,一边他好像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

眼神直勾勾的看向了那个山洞的方向。

而后,他扭曲着爬上那片盐碱地,朝那个山洞爬去。

还没爬几步,他身下的盐碱壳裂开。

锋利的盐碱壳在他身上割出更多的伤口。

他半边身体陷进盐碱壳下带毒的烂泥中。

这时候,他好像片刻恢复了理智,拼命的挣扎着喊道:“救命……救……救救我!”

但他越挣扎,就越是往下陷。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那烂泥就埋到了他的脖颈。

而他露在外面的头部,七窍流血,眼睛还大睁着,死不瞑目……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杜强那张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脸已经被烂泥彻底掩埋了。

“杜……杜差爷刚才那模样,怎么……怎么那么像蛇啊——

该不会咱们吃了那蛇肉,那大蛇回来索命了吧!”

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句。

这话音刚落下。?s/s¨x¢i~a,o^s/h·u!o\._c′o~m¢

空气中恐慌的气氛突然就蔓延开来。

沈家那边沈腾行也突然抱住了自己,“冷……好冷……”

接着,沈清颜、沈腾飞、沈腾强、沈洪兴、杨氏,包括沈家三个小的。

全都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症状。

这下连衙役都吓到了。

冯山和孙浩吓得脸色煞白。

“那蛇那么大,那洞里也邪门儿得很,不会真有什么说道吧?”

冯山话音刚落,也不知道是他的心理作用影响,还是怎么回事。

他的牙齿也开始“咯咯咯”的打颤。

明明刚刚还觉得这天气热得能把人烤出油来,这一瞬就仿佛进了冰窖。

接着孙浩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刘元和陈丁、孟江三人还没有反应,但此时,陈丁和孟江明显也有些慌了。

看向刘元,“头儿,咱们……咱们该怎么?”

明明大热的天,刘元额头上却浸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快步走向苏宴昔,“苏小姐,您精通岐黄之术,可否劳烦你给他们诊治一二。”

苏宴昔的冰冷的目光在歪七扭八的沈家人和两名衙役身上扫过。

“刘班头,您太看得起我了。

我不过是会上点药,包扎个外伤。!y¢o,u,p\i+n^b.o+o^k?.?c~o,m/他们这是刚才酷热之下进那山洞里贪凉饮了生凉水。

冷热相冲,导致脏腑失调,才有如此症状,这我可治不了。”

其实他们只是喝山洞里的生水并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还因为吃了蛇肉。

蛇肉乃大寒之物。

跟洞里透心凉的凉水叠加,才有如此效果。

不然,她怎么会那么好心,白白给沈家肉吃?

刘元判断不了苏宴昔话里的真假。

就算他能判断,知道苏宴昔是推托之词,他也不可能逼她救人。

此时,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沈腾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苏宴昔的脚下。

他双手抓住了苏宴昔的脚踝,“小妹,小妹,求……求求你,救救三哥……

三哥从今往后,当牛做马,任你驱使……”

沈腾强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往外冒,嘴唇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但他一双眼睛却是熠熠灼灼的看着苏宴昔。

别人不知道苏宴昔的本事,他却是知道的。

她自小聪明,只要她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

况且,在她离开沈家之前,她已经在琢磨着开药堂了。

她开药堂的底气来自于她认识了一个怪老头儿。

除了他,没人知道苏宴昔跟着那个怪老头儿已经学了一身的医术。

身后,沈腾飞咬着牙关喊沈腾强,“三弟,你有点骨气,你别求她!

就是她机关算尽,把咱们家害成这样的!”

沈清颜自己抱着身子直打哆嗦,却一副不屑的语气道:“三哥,她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

她根本没本事救人,你求她有什么用?”

苏清淮看沈腾强抓住了苏宴昔的脚踝,厌恶的上前想要把沈腾强踹开。

当初他们把小妹扔回来,看着她流放遭罪的时候,可半点没有顾念亲情。

现在用得到小妹了,就又求回来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苏宴昔阻止了苏清淮,“三哥,我自己处理。”

苏清淮看着苏宴昔,点了点头,退后了一步,像苏宴昔的侍卫似的,虎视眈眈的盯着沈腾强。

大有沈腾强敢对苏宴昔有任何不妥举动,他就一脚踹飞他的架势。

苏宴昔居高临下的看向沈腾强,“沈腾强,我救你?你听我差遣?”

“对对对!”沈腾强牙关打颤,紧紧的抱着自己痛得如刀绞一般的肚子,重重点头,“小妹,你救我,以后我就是你的仆人!”

苏宴昔唇角微微勾了勾。

转身朝流放队伍里询问,“请问各位大人,可有人带了笔墨纸砚,借我一用。”

武安侯程家和国子监祭酒孟家以及京城守备陈家虽然也是流放,但跟冠军侯府不一样。

侯府被抄家之后,几乎什么都没能带走。

但这三家虽然流放,却跟着好几辆辎重车,拉着生活物资。

苏宴昔话音落下,孟祭酒就应声道:“我带了笔墨纸砚。

侄女需要,我给侄女取来。”

冠军侯府临流放前换女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开了。

孟德轩十分欣赏苏宴昔的有情有义。

很快,他便将笔墨纸砚递到了苏宴昔手中。

苏宴昔露出一个谦逊的笑容,礼貌一笑,“宴昔多谢世伯。”

接着,她就地铺平纸张。

“姑姑,我给你研墨!”

苏熠赶紧抢着上前给她研墨。

片刻之后,她已经写好一张卖身契。

孟德轩本是好奇,她此时要笔墨纸砚做什么,所以围观了她写字。

但当她那一笔字一出来,孟德轩的眼睛顿时亮了亮。

虽是写的簪花小楷,但笔锋遒劲有力,风骨尽显又不拘泥世俗框架。

这字竟比太学那些学生写得还要好上几分。

苏宴昔倒是不知道她因为一笔字获得了孟德轩极高的赞赏。

她写好卖身契,便扔给了沈腾强,“把卖身契签了,我便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