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武学
晨练过后，许羽浑身热气蒸腾，他不仅练熟了方天画戟的劈、扫之势。
还特意向周平请教并尝试运劲练习了那套从王逵亲兵处得来的铁布衫硬功口诀。
虽然只是初学乍练，但他天赋异禀，筋骨强健远超常人，稍一运劲，便觉周身皮膜紧绷。
隐隐有股抗力自成，远非寻常武者初学时的艰涩可比。
收功之后，许羽对周平感叹道：“这外门硬功，确实有独到之处，能打熬筋骨，激发潜能。”
“周平，依你之见，这天下高深的武功秘籍、内练心法，多藏于何处？”
“可是那些繁华之地的武馆？”
周平闻言，沉吟片刻，结合自身见闻答道：“回头领，若论武功流传，情况颇为复杂，并非武馆为主。”
“最高深、最系统的杀人技与内练法门，多掌握在各大藩镇节度使的军将世家或有传承的牙军（亲兵）体系之中。”
“此为不传之秘，用以培养核心武力，等闲难以接触。”
“如忠武军、宣武军等大镇，皆有此类底蕴。”
“一些历史悠久的佛教寺院（如少林等）或道教宫观，往往藏有强身健体、甚至用于护法的武艺与内功传承。/二/捌,墈′书-王· _首`发`”
“但此类地方通常戒律森严，非虔诚弟子或有大机缘者不得其门而入。”
“较大的江湖帮派（如漕帮、盐帮等）或势力庞大的绿林山寨，也有其压箱底的功夫，但多以实战、狠辣为主，内功心法往往残缺或层次不高。”
“至于头领所言的‘武馆’，在长安、洛阳等大都邑或许有之，但多是以教授富家子弟强身健体或基础拳脚为主，偶有高手隐居其中。”
“但真正的高深秘籍绝不会轻易示人。”
“在这偏远州县，几不可见。”
许羽听罢，缓缓点头。
情况比他想象的更复杂，高深武学被各方势力牢牢掌控，获取难度极大。
这让他更加意识到，短期内，自身这身天赋神力以及从降卒、缴获中得来的粗浅硬功，仍是主要的依仗。
寻找高阶功法的路，需要从长计议，或许未来能从某些特定目标（如攻破某个有传承的寨子或俘获重要人物）身上找到突破口。
正当他沉思之际，山猫风尘仆仆地快步走进聚义厅。
“头领！侦察回来了！”
山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锐利。
“讲。^萝+拉+暁-说¨ ~埂¨薪/醉^全′”许羽收敛心神，专注倾听。
山猫展开一张粗略绘制的地形草图，指向北面一处标记得很详细的山头：“头领，黑风寨的情况，基本摸清了。”
“此寨位于黑云岭北麓的‘鹰嘴崖’，地势险要，只有一条窄路通上山寨，易守难攻。”
他详细汇报侦察结果：
“寨中约有五六十人，几乎全是积年的悍匪或逃亡的溃兵，个个面带凶煞，绝非良善。”
“他们纪律散漫，但厮杀经验丰富，心狠手辣。”
“大头目绰号‘黑面狼’，使一口关头刀，据说曾是边军逃卒，武艺不弱，性情残暴。”
“二头目是个独眼汉子，擅使弓箭，阴险狡诈。”
“寨墙是木石混合，不算坚固，但凭借地利。”
“他们白日多在寨中饮酒作乐，哨探也懈怠，但夜间戒备相对森严。”
“每隔几日会下山劫掠附近村落或道上的行商。”
“确如之前所料，他们己注意到我们野人谷。”
“昨日其哨探与我们的斥候在北面十里处的‘野猪林’ 有过短暂对峙，虽未动手，但敌意明显。”
“看其架势，似在酝酿一次大的行动，目标很可能就是我们！”
许羽听完，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之前还存着一丝“或可招降”的念头，但听到“积年悍匪”、“心狠手辣”、“劫掠村落”这些信息，那点念头便烟消云散。
“一群祸害乡里、杀孽深重的凶徒，留之无用，反而遗祸无穷。”
许羽的声音冰冷，带着决绝的杀意，“山猫，继续盯紧他们，摸清他们下次下山劫掠的具体时间和路线！周平！”
“末将在！”周平踏前一步。
“传令各队，加强戒备，操练内容转为山地埋伏、夜间突袭！”
“告诉弟兄们，剿灭黑风寨，就在近日！”
“此战，不要俘虏，不留活口！”
“要用这群悍匪的血，来祭我野人谷的旗，也让这黑云岭周边的宵小知道，敢犯我境者，唯有死路一条！”
“是！末将明白！”周平眼中也闪过厉色。
乱世之中，对这等凶徒讲仁慈，就是对自家兄弟的残忍。
山猫也凛然应命：“是！属下再探！”
许羽站起身，走到洞口，望着北方的山峦。
黑风寨，将成为野人谷崛起之路上的第一块磨刀石，也必须是一块被彻底碾碎的垫脚石！
这一战，不仅要赢，还要赢得干脆利落，打出威名！
肃清周边，立威立足，己是当前第一要务！
咸通十一年，二月初三，夜。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之夜。
野人谷寨门悄然开启，许羽一马当先，悄然行出。
他身着那套从王逵处缴获的黑色札甲，腰间挂着那对十斤短铁戟，背后负着三杆粗糙长矛。
身后，周平、山猫、赵铁柱三人精选的三十名悍勇老卒鱼贯而出，人人手持缴获的制式朴刀或长枪，亦有数名猎户携硬弓紧随。
队伍沉默如狼，借着夜色掩护，沿着山猫探明的险峻小路，首扑北面三十里外的黑风寨。
子时前后，鹰嘴崖下。
黑风寨如同一只蹲伏在黑暗中的恶兽，仅有几点灯火在寨墙上摇曳，隐约传来守夜匪徒的呵欠和低语。
山路陡峭，寨门紧闭。
“杀！”许羽许羽伏在林中，锐目如鹰，瞬间锁定了寨墙上来回走动的三个弓手身影。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那股洪荒之力悄然涌动，抓起一杆长矛，腰腹发力，猛地掷出！
“呜——！”
长矛撕裂空气，发出凄厉尖啸！
“噗！”第一名弓手应声而倒，被贯穿胸膛！
几乎同时，第二矛、第三矛接连飞出！
“噗！噗！”另外两名弓手尚未反应过来，便被钉死在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