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混江龙”的观望
帮主“混江龙”，本名不详，年近西十，身材精干，皮肤黝黑，一双眸子亮如寒星，顾盼间自带一股桀骜不驯的水上豪雄之气。·白\马^书.院· ?毋?错^内^容.
他使的兵器，正是一对精铁短戟，腰间悬着一串铜铃，行动间叮当作响，颇有古风。
其麾下帮众水性极佳，控制着石河一段水道及沿岸陆路，以收取“买路钱”。
私贩盐铁为生，虽亦刀头舔血，但较之纯粹杀人越货的土匪，多了几分“盗亦有道”的规矩，极少滥杀无辜。
此刻，混江龙正在河畔一艘大船上，听着手下汇报。
“帮主，那野人谷看来不简单。”
“旬日间连灭两寨，手段狠辣。”
“其头领许某，勇力惊人，恐非寻常之辈。”
混江龙把玩着短戟，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哦？徒手破寨？有点意思。”
“看来这黑云岭，来了条过江猛龙啊。”
他顿了顿，吩咐道：“传令下去，我石河帮与野人谷，井水不犯河水。”
“他们若不来惹我们，我们便保持中立，静观其变。”
“必要时……或许还可做点小买卖。”他看重的是实际利益，只要野人谷不触及他的核心利益（水道控制权、私盐贸易），他乐得坐山观虎斗。′三¨叶′屋? -追_蕞+欣′章?截_
至于那许大头领是英雄还是枭雄，他并不急于下结论。
伏牛山“黑山军”（北面山区）
-王琨的警惕
“黑山军”头目王琨。
（原型可参考唐末活跃于山南东道、山南西道山区的流民武装头目，历史上此类小规模武装众多，虽无确切对应人名，但符合时代背景）
原为均州一带的破产农户，因不堪苛政与南诏战乱波及，聚众数百人逃入伏牛山，劫掠官府、富户以求存。
其部众鱼龙混杂，战斗力不强，但仗着人多势众，在山北一带颇有声势。
王琨也得到了野人谷的消息，他更关心的是实际威胁：“南边新冒出来的这个野人谷，这么快就扫平了黑风寨和狼嚎洞？”
“看来手下有能战之兵啊。”
“他们下一步，会不会向北扩张，威胁到我等？”
他下令加强南面的哨探，并试图联系更北面的一些小股土匪，隐隐有联合自保的意图。
对于野人谷，他充满警惕，但暂时无力也无意南下主动挑衅。
（历史背景：870年前后，唐廷与南诏的战事确实导致山南东西道交界区域流民增多，小股武装蜂起，相互兼并或短暂联合是常态。?鑫_顽~夲-榊?颤¨ ^更¨辛?嶵.全^
“黑山军”此类武装，其生存严重依赖流动性，固守一地被大军清剿的风险极高，历史上多数最终或被招安、或被更大的起义军（如王仙芝、黄巢）吞并、或自然消散。）
咸通十一年，二月十六，上午。
许羽练完早课，用过早饭，信步走向山谷东南角的铁匠区。
连日来的征战与收获，让他对提升自身武备的需求愈发迫切。
空气中弥漫着煤炭和金属的气息，叮当的锻打声不绝于耳。
老铁匠李老铁正带着徒弟围着一座经过加固的炉子忙碌着，炉火正旺。
见到许羽到来，李老铁连忙用汗巾擦了擦手，上前行礼：“大头领！”
许羽摆摆手，目光落在铁砧上那件己初具雏形的长条铁坯上。“李师傅，辛苦。”
“这重戟的锻造，进展如何？十”
“日期限，可还来得及？”
李老铁指着铁坯，恭敬回道：“回大头领，托您的福，材料、燃料都备得足。”
“小老儿估摸着，若是顺利，十日之内，打造出一对能用的重戟，问题不大！”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些许遗憾：“若是能有合用的铁范（模具） 来定型，那便能省去许多手工塑形的功夫，更快更规整。”
“只是……”
他搓了搓手，解释道：“小老儿当年在军器监下属作坊帮工时，倒是见过、用过那等铸造矛头、箭簇的泥范或石范。”
“但似戟这般复杂形状的铁范，那是将作监或少府监大师傅才有的手艺和家当，等闲工匠置办不起，小老儿这里……实在是没有。”
（注：唐代金属铸造中，范（模具）技术成熟，但复杂兵器的整体铸造铁范确非普通匠人所能拥有。）
许羽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拿起那根沉甸甸的铁坯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己腰间那对材质特殊却仅重十斤的铁戟。
沉吟片刻，问道：“李师傅，若不用完全重铸之法，而是将我这现有的铁戟作为核心，在其外部加热后，反复锻打包裹上厚重的铁料，以此增加重量，是否可行？”
“工期能否缩短？”
李老铁闻言，眼睛一亮，仔细思索起来：“大头领此法……倒是可行！”
“如此可省去熔炼核心的步骤，首接利用原戟的优良材质。 ”
“只需将外层铁料烧至红热，与原戟锻打融合一体即可。”
他估算了一下，“若一切顺利，工期或可缩短至六七日！”
但他也指出了难点：“只是……如此包裹，重心把握至关重要，需极其小心地对称加料，反复锻打均匀。”
“且外层铁料与核心的融合度，恐不如一体锻造的扎实，剧烈碰撞下，或有风险。”
“但若只求短期内重量达标、足够坚固，此法确是一条捷径！”
许羽听完，觉得此法虽不完美，但符合他当前“急用为先”的思路。
“好！”
“那就按这个‘包铁’之法来！”
“重心务必要准，坚固度要想办法保证！”
这时，许羽看到李老铁的徒弟正费力地抡着大锤反复锻打，速度较慢，他心中一动，问道：“李师傅，这反复锻打，极其耗时。”
“若是由我来挥锤，以我之力，可否加快些进度？”
李老铁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许羽的神力，激动道：“若……若大头领肯亲自挥锤，那自是求之不得！”
“锻打之力越足，去除杂质、融合铁料的效果越好！”
“只是……这锻打并非一味蛮力，需力道均匀、落点精准，配合小老儿用小锤指引点位和节奏，方能使铁料延展均匀，不致打裂或打偏。”
“这个容易，你来指引，我来发力！”许羽二话不说，脱下外袍，露出精壮的上身，接过那徒弟递过来的特大号铁锤。
李老铁深吸一口气，手持小锤，在烧红的铁坯上轻轻一点：“大头领，请落锤！由此处始，力道需沉而匀！”
“好！”许羽应声而动，腰腹发力，双臂抡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