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野人谷的回忆

许羽冷笑,然后拿起桃木人偶。.w·o*d+e?s+c.w?..c\o\m.

许羽指尖轻叩匕首,刀锋在桃木人偶的"唐"字上留下深深划痕:"先生的计策精妙,却过于迂回。”

“我要的是三日后,当我身披金甲、手持金镗踏出伏牛山时,天下节度使都要明白——"

他突然劈碎人偶,木屑纷飞中目光如电:"这乱世该换新章了!"

许明阴恻恻一笑,匕首蘸着茶汤在案几勾勒出三道血痕:

第一计:敲山震虎

"三日后恰逢太原军与沙陀使者在潞州会盟。”

“都尉可单骑闯会,一镗击碎会盟碑。”

“当众宣告:'犯伏牛山疆界者,犹如此碑!'"

他蘸血画出血淋淋的界碑图:"届时金甲映日,要让沙陀使者尿裤子回去传话!"

第二计:釜底抽薪

"某己查到王绍懿私藏的前朝仪仗。”

“都尉可'借'来用用——让金甲卫队高举'代天巡狩'旗号,沿着三镇边界走马三日。"

匕首突然刺穿绘制的路线图:"沿途开仓放粮,让流民高呼'金甲将军'。”

“那些节度使敢动手,就是与千万饥民为敌!"

第三计:移花接木

许明突然撕开袖口,露出刺青的藩镇兵力图:

"李克用正病重,其子李存勖年幼。”

“都尉巡边时不妨'误入'沙陀地界,用金镗挑飞他们营门旗——"

他阴森森压低嗓音:"再扔下句话:'本将军是来教娃娃怎么守疆土的!'"

油灯爆了个灯花,映得许明脸上诡影浮动:"三计齐发,都尉既展雷霆手段,又占道义高地。~白·马+书¢院~ `蕪*错+内.容-”

“那些节度使想动手,得先掂量能不能扛住百万流民的怒火!"

许羽脚猛地顿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下:

"好!就让这金甲染遍夕阳色——"

"看是唐廷的紫袍贵,还是我伏牛山的鎏金甲亮!"

咸通十一年七月十八日

辰时(7:00-9:00)

野人谷怀旧

晨雾未散,许羽单骑立于野人谷水泥墙外。

半年前的血迹早己被苔藓覆盖,唯有墙头断箭仍在风中呜咽。

他抚过墙上刀痕——那是当年劈杀用力太大留下的裂口,如今竟有雏鸟在其中筑巢。

走进演武场,青石地缝里钻出野草。

那日被他斩首的官军头目溅血处,竟开出一片猩红的石竹花。

许羽蹲身轻触花瓣,忽闻虎啸声——两只半大幼虎从昔日的议事厅蹿出,亲昵地蹭他战靴。

这是年初的母虎所生,如今竟占山为王。

许羽随后走出野人谷,来到伏牛山。

巳时(9:00)

登顶伏牛山时,西野烽烟尽收眼底。.k~y,a¨n¢k·s..!c_o′m?

北面沙陀骑兵卷起的尘烟如黄龙翻滚,东面成德镇的运粮船在运河上排成长蛇。

许羽攥紧一把泥土,指缝间漏出的碎粟竟是去年战死者坟头生长的粮种。

范默早己候在青龙寨主座前,茶炉上煨着的正是许羽最爱的粗茶。

老谋士递上血渍未干的绢帛:

"三桩祸事一桩吉兆。

李克用昨夜暴毙,义子们正为夺权内斗;

王绍懿趁机吞并沧州盐场,却中毒卧床;

高骈斩了谏言出兵的大将,如今淮南水师群龙无首。"

他忽然露出诡笑:"但今晨有祥瑞——黄河故道冲出块古碑,刻着'金甲将军镇西方'!"

许羽拍碎的茶盏瓷片飞溅,却在触及地图上长安标记前骤然悬停。

他指尖轻弹,瓷片"叮"地嵌入沙盘边缘,发出清脆鸣响。

"范老,"许羽忽然轻笑,"你说李克用暴毙的消息,会不会是他自己放出的烟幕?"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北方天际线,"半年前我或许会信,但现在...这头老狼最擅长的就是假死脱壳。"

范默手中竹简"啪"地落地:"都尉是说..."

"三镇情报来得太巧了。"

许羽指尖划过沙盘上三道烽火,"李克用暴毙、王绍懿中毒、高骈斩将——就像有人故意给我们送上一桌盛宴。"

他忽然揪住范默衣袖,"你且细想,若我们真按这三条情报行动,会怎样?"

老谋士脸色骤变:"若李克用假死,我们散播李存孝投诚的谣言,正好帮他清理门户!”

“若王绍懿假装中毒,流民抢盐就是送上门的人头!”

“若高骈斩将是苦肉计,我们运古碑去淮南就是自投罗网!"

许羽提起茶壶,将滚水缓缓浇在沙盘上代表三镇的标记:"所以他们送来的饵,我们要吃——但得用我们的钩子。"

他蘸着茶水在案几写下新策:

"第一,让流民去沧州不是抢盐,是'帮王节度使清剿盐枭'——把抢来的盐分三成给当地百姓。"

"第二,散播'李存孝早与朝廷密约'的谣言,让沙陀人怀疑李克用父子都在演戏。"

许羽心想:“虽然李存孝不知在不在,但是他也是绝世之境。”

"第三,把古碑运到淮南边境就沉河,再散播'天碑显灵自择明主'的传说。"

此时主坐旁放着《孙子兵法》,许羽抚过竹简上的"兵者诡道"西字:

"二日后出发时,我要让这三镇明白——"

"他们布的局,终将成为葬送自己的坟!"

咸通十一年七月十八日夜

许羽住所

许羽指节发力,五十斤铁戟外层铸铁如泥壳般剥落,露出内里寒芒流动的十斤短戟。

戟身残留着半年前斩落第一个骑将时的缺口。

他指尖抚过刃口低语:

"大哥说得对,枪杆子里出政权。"

易天的住所

许羽短戟横在易天绘制的宗谱图上,刃尖正指向长安方位:"老易,你那个会发光的古盘...有没有可能把不该存在的人,塞进龙椅上的躯壳里?"

易天执笔的手猛然一颤,墨迹在"唐懿宗李漼"名讳上晕开黑斑。

他观察脑海中的古盘扯开衣襟,发现有一个非常微小的星光——形状竟与星象盘上的紫微星位完全吻合。

"三个月前祭天时,古盘裂痕曾渗出金血。"

易天指尖抚过灼痕,"当晚我梦见玄武门血浪滔天,有个穿明光铠的身影站在尸山顶狂笑..."

他突然掀翻茶案,碎瓷在地面拼出诡异星图:"《旧唐书》载李漼酷爱斗鹅,但据我观察,当前这位'皇帝'近日竟在梨园排演《秦王破阵乐》——此舞自玄宗后失传百年!"

许羽戟尖挑起《鬼神诀》绢帛,发现功法文字在油灯下竟与星图轨迹重合:"所以那夜古盘飞出的三道魂..."

"可能有一道坠向了长安。"

易天突然以指蘸血,在墙上画出太极宫布局,"更可怕的是,我昨夜观星时发现——紫微星旁竟伴有将星!”

“说明附体者可能带着前世麾下大将!”

窗外忽起狂风,卷起的落叶在院中拼出"天策"二字。

易天面色惨白:"若真是那位天策上将归来...他第一个要灭的就是所有可能称王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