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绝境暂歇现奇观,碎铜引路藏杀机

在这不知深几许的地底,时间己然凝固。′e/z`k.s\w′.+o′r_g\先前那撼天动地的咆哮与撞击声戛然而止,留下的死寂如同厚重的淤泥,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狭窄裂缝入口处不再有碎石崩落,但那短暂的安静,反而比持续的轰鸣更令人心悸。

“没……没声音了?”一个士兵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沙哑,在寂静的岩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紧握着步枪,枪口依旧对着来时的裂缝方向,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抖,指关节白得吓人。

“都别出声!”张副官压低声音喝道,他侧耳倾听了片刻,浓眉紧锁,脸上的汗水和灰尘混成了泥浆,“那畜生……是在等着我们出去,还是……有别的门道?”

作为经验丰富的军官,他深知某些猛兽捕猎时的耐心与狡诈。

二月红将白芃芃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悄然按在了腰间的软鞭上。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快速扫视着众人此刻容身的这个地下岩厅。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显得微弱而孤独,只能照亮有限的范围。

岩厅比想象中要空旷许多,地面是相对平整的天然岩石,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气息,混合着水汽、苔藓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金属锈蚀的特殊味道。

穹顶很高,光线难以企及,隐没在无尽的黑暗里,仿佛他们正站在一个巨大怪兽的腹腔之中。′如^蚊.王\ ,埂/辛~醉_筷\

“师父,这里好大哦,”白芃芃的小脑袋从二月红身后探出来,她似乎完全不受这恐怖氛围的影响,好奇地东张西望,还用力吸了吸鼻子,“就是味道有点怪,像……像张伯伯家那个生锈的大铁箱子。”

她口中的“张伯伯”指的是张启山,那“生锈的大铁箱子”不知是何物,但那股金属锈蚀味确实存在,而且越往岩厅深处似乎越明显。

“嘘,芃芃,安静点。”二月红轻声提醒,但语气并不严厉。在这绝境中,徒弟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某种程度上反而成了稳定剂。

“哦。”白芃芃乖乖缩回头,但没过几秒,她又扯了扯二月红的衣角,小手指向岩厅一侧的黑暗,“师父,你看那边,墙上好像有画儿噻?”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将手电光集中过去。果然,在斑驳的岩壁上,呈现出大片大片模糊不清的壁画。

由于年代久远和潮湿侵蚀,色彩早己剥落,只剩下一些深色的轮廓依稀可辨。

隐约能看出是一些扭曲的人形,正在进行某种诡异的仪式,围绕着中心一个难以名状的巨大物体。

壁画风格古朴、粗犷,充满了一种原始而野蛮的力量感,看久了竟让人心生烦恶。

“这……这画的是什么鬼东西?”另一个士兵声音发颤,“看着心里头发毛。?x/i?n.k?s·w+.?c?o·m\”

“古老的祭祀,”二月红沉声道,他精通古物,对这类壁画有所了解,“这矿山,恐怕比我们想的还要邪门。

这些壁画记载的,绝非善类。” 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二爷,副官,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年纪稍长的士兵问道,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恐惧,“退路可能被那怪物堵死了,往前……这地方黑黢黢的,谁知道还有啥?”

的确,岩厅的另一端,黑暗更加浓重,手电光射过去,仿佛被吞噬了一般,根本照不到尽头。那里似乎有更多的通道,或者……更广阔的空间。

“不能坐以待毙。”张副官抹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清点装备,检查伤亡,我们得想办法找出路。”

一番清点,令人沮丧。弹药在刚才的阻击中消耗了不少,干粮和清水还够支撑一两天,但最重要的是,队伍减员一人,人人带伤,士气低落。绝望的情绪开始像瘟疫一样蔓延。

“狗日的鬼地方……”一个士兵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

就在这时,一首很安静的白芃芃忽然“咦”了一声。她蹲下身,用她那把小号工兵铲的铲尖,在地上厚厚的灰尘里拨弄着什么。

“芃芃,怎么了?”二月红警惕地问。

“师父,你看,亮晶晶的。”白芃芃从灰里扒拉出几个米粒大小、不规则形状的碎片。

那碎片呈暗青色,表面有奇特的纹路,在电筒光下反射出微弱的、类似青铜的光泽。

二月红心中一动,蹲下身捡起一片,入手冰凉沉重。他仔细看了看,脸色微变:“这是……青铜碎片?而且这纹路……非常古老。”

他想起上次探查时,白芃芃也曾带回类似的金属碎屑。难道……

白芃芃似乎对这种碎片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她像只捡到宝贝的小松鼠,开始专注地在附近地上寻找起来,不一会儿,又找到了几片,而且碎片分布的方向,隐隐指向岩厅的深处。

“师父,这边多,那边少。”她指着深处黑暗的方向,用她那套朴素的逻辑汇报着发现。

张副官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凑过来看了看青铜碎片,又看了看白芃芃指引的方向,沉吟道:

“二爷,这会不会是……某种线索?这碎片,或许是古人留下的路标?或者……是某种器物破碎后留下的痕迹?”

这个猜测让绝境中的众人看到了一丝微光。与其困守在这空旷的岩厅成为靶子,不如沿着这可能的线索搏一把。

“收拾东西,保持警惕,我们往深处走。”二月红做出了决定。他拉起白芃芃,仔细帮她拍掉膝盖上的灰尘,“跟紧我,不许再乱跑乱挖了,听到没?”

“要得。”白芃芃点点头,把手里几片最亮的青铜碎片小心地揣进自己的小口袋里,还拍了拍,似乎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队伍重新集结,以战斗队形,小心翼翼地朝着岩厅深处,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进发。

手电光在无尽的黑暗中摇曳,只能照亮脚下几米的范围。脚步声、喘息声、装备轻微的碰撞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依旧是一片漆黑,但那青铜锈蚀的味道却越来越浓烈。

同时,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也越来越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突然,白芃芃停下了脚步,小手紧紧抓住了二月红的手指。

“师父,”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罕见的、不易察觉的紧张,“前面……有东西。很多……很小的东西在动。还有……那个大块头的味道,好像……从上面绕过来了噻?”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极其细微、但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从前方的黑暗中由远及近,潮水般涌来!

与此同时,众人头顶上方极高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带着回音的摩擦声,以及一声压抑着的、充满贪婪的低吼!

那头恐怖的守护兽,果然没有放弃!而且,它似乎真的找到了另一条路,企图从上方向他们发起攻击!而前方,那“沙沙”声代表的,又是什么?

刚刚看到的一线生机,瞬间被更深的绝望和来自上下两方的致命威胁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