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好运气
【周崇这个人是有些小聪明和气运的。若说才学,他腹中那点墨水着实有限,文章做得也只是西平八稳,毫无惊艳之处。可偏偏从童试到殿试,一路过来,每次放榜,他那名字都像是算准了似的,恰好挂在录取名单的最末一位。多一名上不去,少一名就要落榜。】
【这样的好运气也被他带入了官场。以他的名次想入翰林,搁着往年的光景那就是痴人说梦,但他科举那年恰好是皇权更迭之际,从中央到地方都是缺人的时候,这不,就让他捡了个漏,进了翰林。】
【在翰林,他每天夹着尾巴做人,因着人老实还勤快,还会说话,字写得也不错,在那些老翰林眼里他还挺受欢迎,因此得了一个踏实的评价,这个评价相当于他转入户部的敲门砖。】
【他去了户部后,虽然他算学并非顶尖,但每逢审核账目,总能恰到好处的发现些无关痛痒的小疏漏,既显了认真勤勉,又不得罪真正管事的上官。¨k`e/n`k′a*n*s+h·u′.¢c¢o^m/】
【像拨款调度等这些他经手的项目也总是有惊无险,偶有小坎坷,最终总能逢凶化吉,甚至因祸得福, 就像是总有贵人无形中助推一把。】
【这些年,他就这般,靠着这份诡异的“末位”运气和深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为官之道,他竟也一步步熬资历、蹭功劳,爬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
【这人呐,官做大了,心思也更活络。侍郎虽是要职,但上头压着尚书,还有内阁大佬。他自知学问根基浅薄,又没有人脉资源,要想更进一步,非得寻个硬靠山不可。他那原配发妻,什么都指望不上,于他仕途毫无助力,反而成了他跻身真正权贵圈层的一块绊脚石。】
【恰逢此时,漕运总督的独女待字闺中。总督位高权重,掌天下漕运,乃真正的财神爷。若能攀上这门亲,权势财富唾手可得。周崇心思立刻活络起来,还是那烂大街的偶遇的方法,还真叫那个总督的千金挂了心了。】
【这都说人老成精,更别说掌管整个漕运的总督大人,张启本是看不上这个泥腿子出身的户部侍郎,还特意调查了一番,这越有权越有钱的人他就越迷信,这周崇一路走上来的好运气,果然吸引了张启的注意,张启觉得周崇此子定是受老天庇佑,况且女儿曼姝又喜欢的紧,所以张启就不在两人反对来往。*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新`章,节·】
【但怎么说自己也是漕运总督,自家的宝贝女儿怎么可能给他做妾?】
【所以两人达成共识,待到张姝曼生下长子,就是对原配妻子徐佩下手之时。】
众人:这周崇真是一点亏的不肯吃,这算盘珠子真是蹦的满大殿都是。
【我知道了!】三胖从大头的肩膀首接跳到了地上。
【我说为什么周府有一房间怎么有很浓的阴煞之气,肯定是这个周崇在使坏。】
【嗯,三胖说的不错,周崇这个人还虚伪的很,他不想自己抛弃糟糠之妻的名声传出去,所以改了主意,不打算张曼姝一生下孩子就对徐佩下手,他想着抬张曼姝做平妻,反正这个岳丈己经跟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张曼姝孩子也生了,还能怎么样呢~。】
【不过不巧的是,徐佩发现了他的秘密。徐佩先将自己的女儿送回娘家,并签了断亲书,回来之后就着手与周崇和离,正是和离这一举动让周崇觉出不对了。】
【周崇假装一心挽回发妻,但徐佩铁了心要跟他和离。后来二人协商半年为期,如果还不能改变徐佩的想法,他就同意和离,但要求是这半年她不能离开周府一步。】
【徐佩没有办法,只能同意,周崇便开始了他的“殷勤”,每月总有一两件精巧物件送至徐佩房中,或是古雅的玉簪,或是沉香的珠串,或是江南新进的细腻香粉。】
众人起初听起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小白大人的语气,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味儿呢?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想讨论又怕错过听不清小白大人的心声,这周崇的瓜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大王,我觉得不简单,那周崇肯定没憋什么好屁,难道是想让张曼姝对付徐佩,借刀杀人?】
【不对,】二毛幽冷的声音响起,说出了自己大胆而惊悚的猜测,【是陪葬品。】
【正是。】
小白大人的肯定的回答让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朝臣们看向周崇的目光瞬间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骇、鄙夷和深深的忌惮。
原本站在他身边桎梏住他的大臣都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但一想到不能坏了小白大人的事儿,强忍着恶心和晦气,只能将周崇桎梏的更紧了些。
【周崇每月送一件精心淘换来的陪葬品给徐佩。那看着温润的古玉,是含在死人嘴里下葬的;那散发着异香的沉香木珠,里面镂空,填的不知是姓甚名谁的骨灰;就连那盒说是极养肤的珍珠粉,也掺了细细研磨过的墓砖灰和磨骨粉。】
【他是要用这经年累月的死气、阴气、怨气,慢慢蚀空她的身子,让她‘病’得合情合理,‘死’得自然而然。】
殿内死寂,落针可闻,唯有沉重的呼吸声和看向周崇那恐惧又厌恶的目光。御座上的皇帝也面色铁青,眼中风暴正在凝聚。
就在这时,人群里猛地踉跄着冲出一位老者,正是户部尚书钱有德。
老爷子脸色煞白,胡须颤抖,仿佛刚被雷劈过,官帽都歪了几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皇~皇上!老臣有罪!老臣万死啊!”他一边絮絮叨叨不停地说着自己有罪,一边砰砰磕头。
“老臣御下不严,竟、竟让此等衣冠禽兽、猪狗不如之徒潜伏户部多年,玷污朝堂,蒙蔽圣听!老臣~老臣真是瞎了眼!”
皇上的声音冰冷,毫无一丝情绪外泄,“哦?钱大人所奏何事?所参的是何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