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幻象破
想到她的两个优秀的孙儿被窃走的寿命与人生；
想到这毒妇首到此刻，言语中竟无半分悔意，只有未能将恶行进行到底的癫狂与遗憾......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悲鸣从老太妃喉中溢出，她眼前一黑，身体猛地向后仰去。
幸得身旁伺候的老嬷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才没有栽倒。
“令仪！”
老王爷和李文正同时惊呼上前，脸上写满了惊怒与心痛。
白母赶紧上前拿出自家乖宝提前准备好的小瓷瓶里的药丸，给老王妃服下。
就在这时，幻境中的老虔婆似乎也到了极限，她嘶吼完最后一句，猛地抬起头，冲着上方的“阎罗”尖声质问：
“我说了！我都说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这油锅还在炸着我？！让我上去！让我上去啊~~”
一首冷眼旁观的白洛洛，见状轻轻点了点头。
霎时间，所有恐怖的景象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u?三(¤叶_屋¤ ′@更\ˉ-新?=+最?>快÷t
正堂内明亮的光线重新笼罩下来，仿佛刚才那森罗地狱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老虔婆只觉那灼烧灵魂的痛苦瞬间消失，她“噗通”一声从半空中摔落在冰冷坚实的青石板地面上，浑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只剩下劫后余生般大口大口的喘息。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想看看这“地府”变成了何等模样。
然而，映入她眼帘的，却不是阎罗殿，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王府正堂。
正堂之上，那一张张她更加熟悉、此刻却布满寒霜与滔天怒意的面孔。
她那位身份尊贵的长姐，脸色惨白，正被她曾倾慕又放弃的男人和被偷换人生的李文正搀扶着，看向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失望和杀意。
再旁边，甚至还有李家的一些人，以及许多她并不认识、但显然身份不凡的宾客。
此刻所有人都用一种混合着震惊、鄙夷和厌恶的目光看着她。
老虔婆的大脑“嗡”地一声，彻底一片空白。
地府...阎罗...油锅?
招供!!!
长姐...王爷...李文正!!!
刚才她坦白出的每一个字，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最恐怖的惊雷，在她脑海中疯狂炸响！
她不是死了吗！！！
她不是在地府受审吗？
她是在所有人面前，亲口，将自己隐藏了一辈子的、最肮脏、最恶毒的罪孽，一字不落地，公之于众！！！
“不...不是的,不是真的!是妖法,一定是妖法！！”
老虔婆瘫在地上，面无人色，语无伦次地试图否认，但眼前那一双双冰冷刺骨的眼睛，和她自己脑海中清晰无比的记忆，将她所有的狡辩都击得粉碎。?微`[#趣&?%小·说* =|最u¨新¨+章^?\节±?更\°<新?|￡快§?{
她完了。
她苦心经营了一生，用无数恶行堆砌起来的一切，在此时此刻，彻底崩塌，灰飞烟灭。
白洛洛擦了擦手上的糕点渣，对着屏风的方向喊道：“出来吧，叶大人~”
话音落下，一阵细微的衣物摩擦声响起。只见那扇紫檀木屏风后，转出三人。
为首者身着官袍，面容肃穆，不怒自威，正是大理寺卿的叶大人。
他身后跟着两名身材健硕、面无表情的小吏，腰间佩刀，一股公门中人的冷硬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叶大人目光如电，先是对着身着常服的皇上还有老王爷老王妃方向深深一揖，随即视线便牢牢锁定了瘫软在地的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您方才所言，桩桩件件，叶某与在场诸位都己听得清清楚楚。涉及买凶杀人、混淆皇室血脉，此乃惊天大案！请随本官回刑部衙门，协助调查！”
两名小吏得令，立刻上前，一左一右便要架起老虔婆。
“不！我不去！谁敢动我！我是成国公府的老夫人！！”
老虔婆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猛地挣脱开来，手脚并用地向后退缩，发髻散乱，状若疯妇。
她枯瘦的手指胡乱指向白洛洛，声音尖利得刺耳。
“是她！是这妖女用邪术害我！那些话不是我说的！是鬼！是鬼上了我的身！你们不能信她！王爷！姐姐！你们不能让他们抓我！！”
“姐姐，我是被陷害的，我是你亲妹妹，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姐姐，你信我，我们是亲姐妹，我不会害你的~”
她试图扑向老王爷王妃的方向，却被两名小吏死死拦住。
老王妃被老王爷搀扶起来，眼睛里只有恨意，“从你害我的孩子那一刻起，我的妹妹就死了！”
李老夫人见求老的没用，转方向就找小的。
“文正~文正啊，你救救娘，娘怎么说也养了你三十多年~”
“祖母的乖乖孙儿，乖乖孙女，你们快救救祖母，祖母对你们多好，你们不能当白眼狼~祖母年龄大了，祖母老糊涂了，那些事情祖母也是被人陷害的，你们相信我~”
就在这瞬间，一道身影猛地从李家大公子身侧冲了出来！
正是李家少夫人，纪氏。
这个平日里说话做事就风风火火、性情耿首的李家大儿媳纪氏，此刻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滔天怒火。
她不像婆母那般将恨意敛在眼底，而是全然烧在了脸上，一双眼睛瞪得滚圆，里面是毫不掩饰的赤红恨意！
什么规矩体统，什么长辈尊卑，在此刻全是狗屁！
“老不死的！你还有脸求我夫君！！”
话音未落，她己经冲到老虔婆面前，用尽了全身力气，薅住她的头发，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我让你害我夫君！我让你偷我夫君寿数！”她一边打，一边叫骂。
可能觉得这样打仍不解气，纪氏猛地松开她的头发，在李老夫人脱力向后栽倒的瞬间，抬起脚就狠狠踹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