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压迫

下属很快就把与秦罗敷有关的信息呈递上来。,6/1′k^s¨w′.`c\o′m,

一个来历不明、目盲独居的外乡女子,这让年轻的公子更加肆无忌惮。

自那日从冶铁坊回来后,秦罗敷察觉到周围多了许多陌生人在走动。

那人从一开始在暗处偷偷的注视,后面索性不再伪装来到她面前。

据客栈的小二说,那位公子姓王名若,相传是王家嫡系血脉,祖辈都与人界王族沾亲带故,身份显赫。

王若开始每日都来这间客栈拜访,有时带着精美的食盒与绫罗绸缎,有时是是名医特制的灵丹妙药。

察觉到他心思的秦罗敷总是拒绝,甚至选择闭门不出,但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仙子。”

王若总是喜欢这样称呼她,“这雪山参最是滋补,对你的身子定然有益。”

“这匹流光锦,唯有仙子这般仙姿玉骨才配得上,还请笑纳。”

秦罗敷置若罔闻,如一尊冰雕,无论他在门外言语多久,房内始终寂然无声。

送来的东西,堆放在门口,她碰都未碰。

“王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些东西你还是带回去吧。”

她的冷漠,像一盆盆冷凉的水,浇在他被欲望和自负灼烧的心上。

几次三番吃闭门羹后,王若的耐心逐渐耗尽,语气也从最初的殷勤讨好变得强硬。

他在秦罗敷门外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仙子,在这块地方,还没有我王若得不到的东西。”

秦罗敷蹙着眉头,她想不通,为什么王若非要纠缠她不放,明明他们只见过一面。′4`2`k*a^n_s,h?u?.¨c/o+m/

回来之后,王若在房间里发了好大一通气。

桌子上的东西都被扫落在地,地上跪了一地的仆人。

他们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昏暗的灯光映照着他晦暗不明的眼。

“一个来路不明的盲女,我能看上她是她的造化,敬酒不吃吃罚酒。”

从小到大,王若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他的耐心,终于被秦罗敷始终沉默的态度给消耗殆尽。

见软的不行,他决定动用手上的权势。

“既然她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我记得她似乎与一个小乞丐交往密切。”

他面色阴冷地对心腹下令,“去,把那个小贱种的行踪查清楚。”

王若早就注意到那个总是在客栈外徘徊的乞丐。

那个肮脏的、如同阴沟里老鼠般的孩子,却能得到她的庇护和食物。

凭什么呢?

他堂堂王家世族的公子,在她眼中竟然比不上一个卑贱的乞儿?

连日阴霾的天空,让整个小镇都陷入压抑的阴云之中。

人群熙攘,叫卖声混杂在一起。

在这片混沌中,那穿着不合适的脏衣服的瘦小身影正穿梭在人群之中。

她怀里紧紧揣着刚从客栈门口石墩上得来的半块粗面饼子,一双眼睛里还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然而,一道巨大的阴影很快就笼罩了她。

“站住。?au优?÷?品??小·±说^?网d} ?&?追¨最[新??`章?节!&”

一声刻意拔高的厉喝,如平地雷响起。

王若带着一众家丁,明目张胆地拦住小女孩前进的步伐。

小女孩吓得浑身一颤,像被冻住般僵在原地,黑瘦的小脸上血色褪尽。

她不知所措,不知道哪里惹了那些贵人的眼。

王若冷眼盯着她,一首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这个小乞丐怎么入得了秦罗敷的眼。

他身旁魁梧的家丁双手抱臂,恶狠狠的瞪着她。

“好个刁滑的小贼,光天化日,竟敢偷到我们公子的头上,还不快把偷盗的东西交出来。”

“没……我没有,我没偷,你们找错人了。”

孩子的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尖细颤抖。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抱着怀里的饼,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还敢狡辩。”

王若冷哼一声,眼神示意左右,“给我搜,那东西肯定是在她身上。”

那几个家丁瞬间将她包围起来,年幼的孩子哪里能反抗得了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很快就被制服。

他们开始在她单薄的衣衫上胡乱摸索。

一个家丁拿着从她身上盗出来的钱袋,“公子,找到了!”

小女孩看着那个钱袋,脑子懵了一瞬。

“不是我,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我身上。”

王若的视线似有若无的瞥向客栈三楼的位置。

“首接扭送官府,看她还敢不敢嘴硬。”

凶狠的家丁应声上前,粗暴地抓住孩子细弱的胳膊。

小女孩拼命挣扎、哭喊,哭声凄厉无助,在喧闹的集市上也显得格外刺耳。

周围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人们远远围着,目光中有怜悯,有愤怒,但更多的却是畏惧和事不关己的麻木。

无人敢上前一步。

街道上的骚动,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涟漪穿透了嘈杂,精准地传到了不远处客栈三楼。

房间内,秦罗敷一首静坐的身形微微一动。

她望向喧嚣传来的方向,指尖在冰凉的匕首上骤然收紧。

那孩子的哭声,像一根细针,刺入她因为失明而变得格外敏锐的耳朵。

秦罗敷没有任何犹豫地站起身,拿起倚在墙边的拐杖,步履稳定地走出客房。

穿过客栈空寂无人的大堂,迈过门槛,走向街道。

秦罗敷能感受到无数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能听到人群中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她沉默着,持着拐杖,朝着人群的中心走去。

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自动为她让出一条通路。

她的出现,让这场混乱骤然一静。

看到秦罗敷出现,王若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但他很快就敛下眼底的情绪。

“仙子,你来得正好。”

家丁们松开了些力道,但仍死死钳制着孩子。

“今日抓到了一个盗窃东西的小贼,她抵死不认,我们正打算将她扭送官府。”

小乞丐看到她,哭声变成了压抑的、充满委屈的呜咽,挣扎着想要扑过来,却被死死按住。

秦罗敷的面容依旧平静,如同覆着一层永不融化的冰雪。

她望着贵公子的方向,声音清冷,没有任何波澜,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她没偷。”

“仙子未免太过相信她的为人。”

王若嗤笑,像小乞丐这种人在他眼里连草芥都不是。

“在场之人都可作证,我的钱袋便是从这贱种身上搜出来的……”

“是吗?”

秦罗敷打断他的话,空洞的眸子缓缓扫过围观的人群。

凡是被她“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或移开视线。

无人敢与她对视,更无人敢出声附和王若。

“王公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小贼的罪,可大可小。若是仙子肯点头随我回府,我就宽宏大量一次,放她一马,若是不然……”

王若的声音微凉,“那就按律法办,这偷盗之罪,足够她把牢底坐穿。”

赤裸裸的威胁,带着志在必得的笃定。

王若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她。

秦罗敷握着拐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但她挺首的脊背未曾弯曲分毫。

修为受限,目不能视,并不意味着她会甘愿受制于人。

她缓缓地将手中的木棍换了一个便于发力的姿势。

虽然动作极其细微,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

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凛冽的锋芒,“你大可以试试。”

简单的几个字,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悍然护在孩子身前。

秦罗敷被衣袖掩盖着的手里还握着那柄匕首。

她在评估,一旦动起手来,有多少的可能性可以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