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母亲,您好狠心啊!
她走上前,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高大的少年,一字一句道:
“鸿轩,我不管别人如何看你,在我沉亦瑶心里,你便是这世间极好,极好的人。”
“无论你做任何事,我都会信任你,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温柔且坚定的话语,仿佛一股柔风,抚平了陆鸿轩心里的疤痕。
陆鸿轩心底产生一种极其强烈的触动,看向沉亦瑶的眼神里充斥着复杂的思绪,温柔,感动,克制
他握紧拳头,只吐出一句:“天色不早了,少夫人,该回去了。”
沉亦瑶倒也不在意他的冷漠和距离感。
她早就看出这少年惯于隐藏情绪,不愿将内心表达,封闭着自己。
来日方长,她会慢慢融化他的心墙。
“好。”
她起身向着院门走去,陆鸿轩送她几步。
就在要离开时,沉亦瑶忽地想起什么,柔声道:“今夜我亲自下厨,让鸿轩尝尝我的手艺。”
不等陆鸿轩开口,她抬眸定定地看着他,提前打断道:“不许拒绝。”
陆鸿轩默了,“好。·看¢书\屋~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沉亦瑶勾唇一笑,眼底得逞的笑意,“不必送了。”
离开后,她往厨房的方向走。
不知不觉路过了柴房,里头传来虚弱又绝望的求救哀嚎:“祖父,孙儿知道错了!孙儿再也不敢了”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快不行了”
沉亦瑶脚步一顿,这声音除了陆毅文,还能有谁?
前几日听说这陆毅文伤重快不行了。
没想到现在还能有力气求救,想必那陆安平到底是没狠下心,给这陆毅文留了条活路。
她脚步一转,走向了柴房。
柴房门口有两名下人守着,看到她,躬敬地行礼喊人:“见过少夫人。”
话音刚落,里头的陆毅文听到动静,连忙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又哭又嚎:
“母亲!是你吗母亲!母亲——”
“求母亲快救救孩儿吧,孩儿快不行了,快没有命了!”
“要是父亲还在世,定然不会让孩儿受这种苦,母亲”
沉亦瑶听得这叫声,心里冷笑。
能这么有力气地找她求饶,还能想到搬出他那‘死’去的父亲来求她,看来这陆毅文,苦头也没吃多少啊。′精x??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
她看了眼下人,淡淡道:“我进去看看。”
“这”下人们尤豫起来,“少夫人,老爷交代过,任何人不许进去看望文小少爷。”
沉亦瑶神色威严,不悦道:“我执掌陆家内宅所有事宜,谁说这柴房,我进不得?”
两名下人被她的气场震慑得发慌。
其他人或许不行,可少夫人,还的确有些不一样,她如今掌管整个陆家,是老爷亲自托付的,并且,她父亲还是当朝丞相,身份更加尊贵。
就连老爷都不敢得罪,平日里很是敬重。
他们只是下人,可不敢就这么违抗少夫人的命令,只要不是把小少爷放出来,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你们这些畜生!该死的奴才!我母亲是丞相千金,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不让她进来看我!”
“你们是找死吗?母亲,母亲你别听他们的,快进来看看孩儿,孩儿快不行了”
陆毅文愤怒的吼声从柴房里传出来,满是急不可耐,等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等到母亲过来,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该死的下人,还想坏他的事,找死!
那两名下人本就不敢再阻拦,被陆毅文吼了一通,更是连忙让开,躬敬地道:
“少夫人请进,小人为您打开门。”
很快,柴房的锁被打开,沉亦瑶迈了进去。
她一眼就看到趴在地上狼狈不堪,浑身脏污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的陆毅文。
他的脸鼻青脸肿的,几乎都看不出原来的样貌,眼睛肿得厉害,眼圈下方全是淤青,嘴角全是血渍,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母亲!母亲,您终于来了呜呜”
陆毅文趴在地上,狼狈地向前爬了爬,委屈地大哭了起来,越哭,越疼。
沉亦瑶看着这一幕,心里冷笑。
这白眼狼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苦头,就象条被遗弃的狗一般。
她这才想起来,陆毅文被陆安平带回来的当晚,就被家法伺候。
故而现在站不起来,只能爬着。
“母亲,您怎么现在才来看孩儿,这都多少天了,孩儿都快死了你知道吗?”
“您当初那么疼爱孩儿,怎么这次这么狠心,呜呜您看孩儿现在,还有人样吗?”
陆毅文哇哇地哭了一通,这些天他心中悲愤委屈,可根本没人看到他的痛苦。
如今沉亦瑶来了,他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您快去找祖父,让他把孩儿放了吧,孩儿真的知道错了。去林家闹事,是母亲您授意孩儿去做的,您快去啊快去跟祖父解释清楚”
“母亲,您把孩儿害惨了呜呜”
他不停地诉说着心里的苦。
冤,他太冤了。
明明是母亲答应让他去找林家还钱,还会分给他一半作为好处,他才苦心筹谋,等林家大喜日子时跑过去闹事的。
可怎么就莫明其妙成了这样?
沉亦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幅模样,幽幽地叹了口气:“毅文,你这话说得好没意思,母亲我只是以为你有更好的法子,能帮咱们家把银两要回来。”
“却没想到你如此莽撞冲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闹事,不管不顾咱们陆府的名声。”
“还有那林家,林志山和林守诚父子两个,母亲我也没想到他们跟你是至亲,竟然会下这么狠的手。”
“这些事,怎么能怪母亲呢?”
陆毅文看着以前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说话竟然有种事不关己的冷漠,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的,心里顿时更委屈了。
看到自己成了这副模样,母亲竟然不是心疼得掉眼泪,扑过来关心他?
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站着那,仿佛自己是个旁人。
“母亲,您变了!母亲,您怎么变得这么狠心?”他难以接受地控诉道:“这件事就算你没有料想到,可明明也跟你有关。”
“您非但不关心孩儿,竟然还这么冷漠。”
“母亲,您好狠心!好狠心啊!您是不是忘了,我父亲跟您的情意?孩儿可是父亲留在这世上的血脉,是您此生的念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