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傅令声一言不发地看着乔知栩脸上肆意的笑容，只觉得两眼发酸。
好像，除了在他面前，她对着其他人总能笑着随性肆意。
此刻， 他看着乔知栩那样随意地坐在石阶上，少了在他面前的端庄，多了他从未见过的惬意。
她笑得像个孩子一般没心没肺，摇晃着手中的仙女棒，眉眼弯弯，像个得到了自己心爱玩具的小女孩。
她抱着大帅，做着古怪的动作，配合着傅玧为她拍照。
他从未见过乔知栩这个模样。
他想起结婚的那几年，她陪他在老宅过年，总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边。
小心翼翼地吃着佣人备好的零食，时不时地陪老爷子聊几句。
她懂得很多，不管老爷子说什么话题，她都能轻易地接上，从不让 老爷子的话落了地。
每年除夕，家里也会备着一些烟花，仙女棒之类的，可只有傅令颐没心没肺地玩。
他以为她不喜欢玩烟花，毕竟，傅令颐邀请她去玩的时候，她总是很礼貌地拒绝。
在傅令颐再三邀请的时候，她显得很为难，但又不好意思拒绝。
他只好开口替她拒绝了傅令颐。
再告诉她，她不愿意做的事，可以直接拒绝。
可现在……
明明她喜欢玩，而且玩得很开心，不是吗？
傅令声想，也许，不是因为她喜欢，只是因为陪着她的人是傅玧……而已。
想到这，傅令声的心口，突地涌上一股剧烈的痛意，疼得他脸色发白。
他想过去，却又觉得格格不入。
不被欢迎的他，很可能会坏了她的兴致。
终于……
他收回目光，没有再上前。
只是将专门提过来的烟花随手塞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他此刻的心情，原本安静了几日的夜空，突然开始下起雪来。
洁白的雪花，一片一片从空中飘落下来，将他的头发，染成一片雪白。
“令声，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我们这样子，算不算共白头啦？”
傅令声的耳边，突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 他难得清闲下来，跟乔知栩一起散步回家。
回去的路上，也是突然下起这样一场雪。
那个时候，乔知栩跟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明明是去年的事情了，可这一刻，他却把那一幕记得很清晰。
当时，他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愣住了。
只记得自己当时的心跳漏了好几拍，看着面前乔知栩笑得弯弯的眼睛，一时间看得出神，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
可还没有等到他开口，乔知栩已经自己把话题扯开了。
“哈哈，我开玩笑的啦，大过年的，说个笑话应应景，瞧把你给吓得。”
明明当时，他注意到了她眼底的落寞，为什么就那样忽视了呢。
是他根本没当回事，还是有意地去忽略？
她那个时候，一定很难过吧？
傅令声，你真该死啊。
傅令声越想，心头就越酸涩。
白雪，落在他轻颤的睫毛上，衬得他泛红的眼尾越发显得殷红。
他没敢回头，他没有那个脸面再去求她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想，成全她和傅玧，才是对她最好的。
“雪越下越大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眼看着傅玧带来的烟花放得差不多了，乔知栩拍了拍站在身上的雪花，对傅玧道。
她打量了一眼傅玧脸上的表情，问道：
“师兄，放完烟花后，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闻言，傅玧一愣，随后，笑着拍了拍乔知栩的脑袋，问她：
“你是担心我今晚心情不好，才特地陪我玩了这么久吗？”
乔知栩笑了笑，也没否认。
顺势道：“大过年的，当然要开心点，别愁眉苦脸了。”
傅玧点点头，“好。”
回到家中，傅玧也上了楼。
刚到家，他接到了傅令声的电话。
傅玧的目光，陡然沉了下去，但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找我，表哥？”
喊“表哥”的时候，尾音上挑，带着一丝的嘲讽和戏谑。
傅令声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
傅玧的表情，僵了一瞬，下一秒，轻笑道：
“表哥这话什么意思？”
“傅玧，我没时间跟你拐弯抹角， 我知道，你跟姑姑突然回到傅家，没那么简单。”
傅玧没接话。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前提是，你不能利用栩栩做任何事。”
闻言，傅玧的眸底，骤然染上一丝冷意。
“表哥这是在我面前当情种吗？”
傅令声没吭声。
“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利用她来对付你。”
傅玧冷笑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道：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我今天的话，也放在这里，你要什么，随时来找我。”
说完，傅令声把电话给挂断了。
傅玧站在门口，整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
外面，冲到空中的烟花，将深邃的夜空照得明亮，也照亮了傅玧脸上阴翳的脸色。
这个年，过得很快。
转眼间，回乡过年的牛马开始陆陆续续准备回城。
大学生们也开始回校开始新一年的课程。
乔知栩跟傅玧各自带的参赛课题组，也开始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
课题小组办公室里，乔知栩的学生和傅玧的学生都在。
“傅教授，我提议，你去对乔老师用一下美人计，让乔老师透露点他们的内容出来，我们好知己知彼。”
傅玧的学生举着手，大声道。
引得所有人都大笑起来，也让原本严肃的课题小组多了几分轻松的氛围。
“你们想得美，我们乔老师可不会受美人计的诱惑！”
“乔老师，你快睁开眼看看我们傅教授，我们傅教授学识渊博，一表人才，只要你睁眼看看，我们不信你两眼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