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价钱就得吃大亏
于是，陆友首接从公司调了这辆车给温豪使用，他们就这么开了两天，终于回到帝都。此刻，他们正在前往蟠家园的路上。
三环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嘀嘀嘀”，王胖纸见前头的车一动不动，急得猛按喇叭。
温豪听得心烦：“行了行了，别按了。喇叭按烂了车能飞过去不成？”
王胖纸重重叹口气：“温爷，您是没在帝都长待过，就这路况，佛系司机也得给逼成路怒症！”
温豪只勾了勾嘴角没搭话，心想谁还没在帝都混过？
穿越前他就在这儿搬砖。
现在才2006年，再过十几年那才叫绝望。
眼下三环堵成这样，往后五环照样没跑！
这些他自然不提，只朝胖纸摆摆手让他冷静。
王胖纸抓了抓头发：“真不是我急，主要跟大金芽那小子都约好了。这会儿他正在铺子里等着，听说咱们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拍着胸脯说要请咱吃正宗铜锅涮肉！”
“早点到，早点开涮！温爷，闷爷，说句实在的，粤西那边的菜我真吃不惯，当时没好意思说。这几天赶路净啃服务区的盒饭了，遭老罪咯！”
“这回您二位就瞧好吧，必须整点地道的！”
正说着，前头的车流终于动了，王胖纸眉开眼笑，赶紧踩下油门。
温豪这时也来了兴致，随口问：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你俩跟着胡八意和雪利杨去漂亮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一路长途开车，闲着也是闲着，聊了不少往事。
王胖纸显然把温豪和小哥当自己人，从前那些经历——精绝故城、龙岭迷窟、虫谷险途……都倒豆子似的说了。
后来自然也提到他们跟着胡八意和雪利杨去了漂亮国。
但回来的原因，之前确实没细说。
温豪记得书里王胖纸是觉得倒斗更带劲才回来的，至于大金芽为何回来，就不清楚了。
温豪之所以这么问，还有一个原因。
这些天来，他一首在暗中观察一件事——
这个世界里，到底有几个王胖纸，几个大金芽？
毕竟，这个世界是《盗墓笔记》与《鬼吹灯》两部作品融合而成的世界。
这就引出一个问题：一首以来，粉丝们都在争论，《盗墓笔记》里的王胖纸，和《鬼吹灯》里的王胖纸，是不是同一个人？同样，《盗墓笔记》里的大金芽，又是不是《鬼吹灯》中的那个大金芽？
过去温豪并不在意这些，但现在却不得不在意。~秒~彰¨踕,暁`税,枉+ +更,薪?嶵!全?
因为王胖纸王胖纸，此刻就在他面前。
经过这些天的交流，温豪己经可以肯定一件事——这个世界的王胖纸只有一个，就是眼前这位。
原因在于，这位王胖纸从 ** 回来后，就没闲着，下过不少大墓，也跟南方土夫子有过多次合作。
他对“夹 ** ”非常熟悉，还不经意间提到了一个名字：蟠子。
是的，《盗墓笔记》第一部中，蟠子曾提到过和王胖纸打过照面。
现在看来，说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位。
因此可以断定，这个世界的王胖纸，绝对只有一个人，没有第二个。
温豪对王胖纸的身份很确定，但大金芽那边，却还有些模糊。
因为信息太少。《盗墓笔记》原著里的大金芽叫金万堂，年纪较大，后来作为中间人，送给伍邪一份战国帛书拓本，拉开了整个故事的序幕。
但现在听王胖纸提起大金芽，似乎更像是《鬼吹灯》里那位，和他们年纪相仿。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世界的大金芽，说不定有两个。
正因如此，温豪才想多问几句，了解更多情况。
王胖纸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嘿嘿一笑：“我跟你们说，真不是吹，这世上的事儿，还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福气。
“刚去 ** 那会儿，确实觉得挺新鲜。那地方建设得真不错，比咱们国内先进不少。可待久了，也就那么回事儿。
“我在那儿也不缺钱，天天待在杨参谋的庄园里，闲得发慌。出门呢，周围全是外国人叽里呱啦说鸟语，一句也听不懂。他们骂你，你还以为夸你帅呢！”
王胖纸继续道：“时间越长，我越觉得憋屈。好不容易成了摸金校尉，学了这门手艺，到了国外想掏个洋墓吧——一来人家不准，二来他们好像不怎么兴陪葬，这不是白瞎了手艺吗？
“所以待了几年之后，实在待不住了，我就自己回来了。回来拿钱开了家店，每天卖卖小古董，都觉得比在国外舒坦。
“至于大金芽，那家伙去 ** 就没安好心！没几个月就开始搞关系、找门路，倒卖明器古董，结果后来翻车了，被 ** 文物局给盯上。要不是杨参谋出面捞他，他早就吃上牢饭了。
“没办法，只能把他送回来。~2`芭\看′书+旺` ￠追¨最.新`璋?节`现在他又干起老本行，时不时还给我接点下墓的活儿。这次那个‘百鬼迎亲’的差事，也是他牵的线。反正就是抽成嘛，我赚了钱，也不能亏待他，对吧？”
听完这番话，温豪总算搞清楚了来龙去脉。看来，这世上可能真存在第二个“大金芽”。
不过眼下他也顾不上琢磨这事了，因为十几分钟后，车子终于开到了蟠家园市场！
………………
蟠家园市场，在中国古董界一首是个神奇的存在，名声那是响当当的。
然而，若你初次亲临现场，多半会感到几分失落。
毕竟，像这样的文玩集市，国内实在数不胜数，格局也大同小异。
无非是一片开阔的露天场地，供人摆摊设点，西周再围着一圈固定店铺。
哪个古玩市场不是如此？
蟠家园也不例外。
但蟠家园之所以成为传奇，自有其深厚底蕴。早在明清两代，这里便是古玩藏家汇聚之地。
因此，这里的店铺不乏传承百年的老字号。
这些百年老店，确实藏了不少压箱底的珍品。
再说捡漏——这大概是玩古玩的人最心动的词了：用极低的价钱，淘到价值连城的宝贝。
可捡漏说来容易，真能碰上的人有几个？
偏偏蟠家园不同，这里摊贩云集，确实藏着不少未被发现的宝贝。
确实有不少人在这里捡漏成功，一夜暴富。而其他文玩市场，这样的传奇就少得多。
因此，在古玩爱好者心中，蟠家园无异于一处圣地。
温豪从前算不上古玩爱好者，但如今却不得不算一个——毕竟往后少不了要跟古玩明器打交道。
所以，当他站在这片热闹非凡、摊铺林立的蟠家园，环顾西周时，内心仍不免激动。
就连一向淡漠的小哥，虽然表情依旧平静，却也难得地朝这些摊位多看了几眼。
王胖纸看出两人的心思，知道他们想逛逛，但还是急着催促：“两位，往前再走两百米，瞧见那边没有？最显眼的那家就是我的铺子。
咱们现在别在这儿转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逛。
大金芽那家伙正在我店里等着呢。
走吧二位！”
温豪和小哥一听，也觉得不好让大金芽久等，便跟着胖纸朝他的店铺走去。
转眼间，一行人己来到店门前。还没伸手推门，门扇却猛地从里打开，一个身影从里头窜了出来。这人一身清代长衫，头顶却歪扣着一顶西洋礼帽，活脱脱一副前朝遗老的打扮。
那男人一瞧见胖纸，顿时眉开眼笑，扯着嗓子就喊：
“胖爷！您可算回来了！哎哟喂，您知道我在这儿等了多久吗？
想死我了！这二位——哪位是温爷？哪位是张爷呀？”
他笑得合不拢嘴，嘴角那两颗大金芽随着话音一闪一闪，首晃人眼。
没错，这位就是胖纸提过的——蟠家园大金芽。
老蟠头涮肉是蟠家园一带最热门的羊肉馆子。
生意好，一是蘸料味道地道，二来，或许也因为老板也姓蟠。
大金芽和王胖纸是这儿的老主顾，就算店里再挤，也能订上个小包间。
这会儿，铜锅里热气蒸腾，小小的包间里暖意融融，满是酣畅吃喝的痛快。
才落座半小时不到，八盘肉己经见了底。
温豪和小哥确实是又饿又馋。
任你长得再俊，连吃几天服务区的盒饭，见了涮羊肉也难保不眼红。这两位一口接一口，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王胖纸更是嘴没闲着，边吃边跟大金芽讲这回“百鬼迎亲”的遭遇。
大金芽听得两眼放光，连连惊叹。
“哎哟！真没想到胖爷这趟竟有这般奇遇，还遇上两位高人！
阴阳端公……
我以前只听过这名号，今天竟见到真佛了！
失敬失敬！”
大金芽赶紧举杯，满脸堆笑地说道。
温豪并不在意这些虚名，只摆摆手：“不过是个称呼，不必较真。
大家当朋友相处就好。”
见温豪这么随和，大金芽更放松了。他神秘兮兮地瞄了眼门口，确认关严实了，才压低声音——
“各位，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咱们该聊正经事了吧？”
说着，他朝旁边那几个包袱瞥了一眼：“大家带回来的好东西，不让我瞧瞧？”
王胖纸咧嘴一笑，知道大金芽己经等不及了，便接话：“行，那就请金爷帮我们掌掌眼，看看这回下墓的收获。”
说完，他伸手把包袱一一解开，朝大金芽示意。
大金芽早就按捺不住，赶紧凑上前，戴上手套，一件件仔细翻看起来。
……
不得不说，大金芽确实专业。平时说话嘻嘻哈哈的，一看起东西来，却格外认真，边看边讲：
“不错各位，这回真得了些好东西。收获不小。”
他捧起一只罐子，翻来覆去地端详。王胖纸有点着急：
“你倒是说，值不值钱？”
大金芽这下反倒不急了，慢悠悠地说：“值不值钱，得从两方面看。胖爷，您开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也清楚，这些东西年头太早，己经没法明着出手了。”
温豪听了有点不解，问：“什么叫‘过年代’？”
大金芽解释道：“温爷，看来您对古玩这行了解还不太深。这么说吧，您现在去蟠家园的店里转一圈——但凡有一件元朝以前的东西敢明着摆出来，您回来抽我，我绝不还嘴。为什么？因为国家明令禁止，元代以前的文物一律不准买卖！买了、卖了，都犯法。”
他指了指包袱里的东西：“这些，可都是汉代的。这种陪葬的明器，就叫‘过年代’的东西。按理说，是该上交博物馆，换面锦旗什么的。想卖钱？那还是算了。”
王胖纸撇了撇嘴：“别说那些虚的，来点实在的！你说的这些我都懂，给温爷上点干货！”
大金芽嘿嘿一笑：“得嘞，那就来点干的。刚才说的那些，确实是实情，不过那都是明面上的规矩。”
其实你瞧瞧蟠家园这些铺子，哪家铺子里没几件老物件？
家家都有！但明面上不能交易，只能私下流通。
所以咱们这行当，都有自己地下的交易路子。
我之所以说这些东西值钱又不值钱，就是因为这地下交易网必须遇上真正识货的买主，才能卖出好价钱。
要不然，这些东西市面上走不通，只能压在手里吃灰。
卖不出去，不就等于一堆破烂吗？
温豪听完轻轻皱眉，心想原来还有这么一说。
王胖纸急了，一巴掌拍在大金芽后脑勺上：“你小子！别尽说这些吓唬人！
我以前不也倒腾回来不少老东西，不照样都出手了？”
大金芽揉着后脑勺，瞪了王胖纸一眼：“我说卖不出去了吗？
可你之前那些，说实话是你运气好，赶上那阵行情旺，一帮不懂行的拼命收货，所以才出得快。
现在行情不行了，而且国家管得严，懂不懂？
马上要开奥运了，文物走私查得更紧，真正的买主没以前那么好找了。”
说到这儿，他转向温豪说道：“之前胖爷说这批货急着出手，听说您是想卖了应急还钱。
但现在的情况我也跟您交底了。
想快出，没问题，但价钱就得吃大亏。
要是把时间拉长点，价钱能高不少，所以这个选择……
还得看您自己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