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尹楠风原本只想和这位教授简单聊几句就走，但此刻她改变了主意。
“陕西榆林？”
她心底掠过一丝隐约的不安。
孙教授转过身来，目光迎上尹楠风：“对，陕西榆林。说起来挺有意思，那次在榆林，那位姓杨的姑娘还遇到了两位朋友。一个叫胡八意，一个叫王胖纸。我想，您应该至少认识其中一个吧。”
尹楠风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她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目光落在他胸前佩戴的身份牌上：
帝都考古学院甲骨文单科教授——孙学武。
“你到底想说什么？”尹楠风语气低沉。
孙学武轻轻摇头：“没什么特别想说的，不过是聊聊往事罢了。过去的事，过去的人。只是这些人里，有的远走他乡，去了国外；有的还继续做着老本行，又结识了新朋友。而这位新朋友……现在看来，也和他那些老朋友一样，不太安分。他的老朋友们拿到了雮尘珠，而他……却弄来了龙鱼鬼玺。”
孙学武认真地注视着尹楠风：“尹老板，我想您明白我说的是谁。”
尹楠风当然听出来了，他指的就是温豪。
一提到温豪，尹楠风脸上顿时浮现一丝怒意。她身旁的棍奴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不动声色地围拢过来。
孙学武微微摆手：“尹老板不用紧张。您看看周围的学者教授们，大家都在这里，我能做什么呢？我不过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什么都做不了的。”
“别绕弯子了，你究竟想怎样？”尹楠风己经不耐烦。
孙学武望向她，眼中原本的平淡褪去，闪过一丝锐利：
“我想见温豪先生一面，而且我相信……他一定会愿意见我的。”
西安咸阳国际机场，国际航站楼的中餐厅里。
温豪、王胖纸和小哥三人围坐一桌，满桌的菜几乎被扫荡一空。王胖纸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拍着桌子抱怨：
“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这么差劲的菜！”
他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骂：“还卖得死贵！新玥饭店也贵，可人家味道好！这破地方，又贵又难吃，坑人都不带脸红的！”
温豪听得来气：“嫌难吃你还点两千多？”
王胖纸不服：“咱们仨可是开了一整天的车！路上全吃服务区，我都快吐了！好不容易到机场想好好吃一顿，结果就这？”
温豪撇嘴：“你不知道机场、火车站的东西不能指望多好吃吗？填饱肚子就行了！我们是来接人的，不是来品菜的。?白!马¨书/院^ ′庚′鑫~醉.全^赶紧吃，时间差不多了，雪利杨和胡巴一那班飞机快到了。”
他们三人一路奔波，中途在服务区稍作休息，第二天早上九点抵达西安，没多停留就首奔机场，因为雪利杨和胡巴一乘坐的国际航班中午就要降落。
就在王胖纸还想继续抱怨时，温豪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是尹楠风打来的。
“喂，楠风，什么事？”
王胖纸在旁边小声嘀咕：“还能有什么事？关心你到没到呗。”
他以为温豪会瞪他，却发现温豪脸色变了，立刻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电话那头，尹楠风告诉温豪，有个人想见他。
那个人叫孙学武。
而且他说——是以同门的身份，约你一见。
电话里，尹楠风简要向温豪讲述了今日鉴赏会的经过，并将孙学武所说的内容几乎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他。
其实，即便尹楠风不提这些，只要听到“孙学武”这个名字，温豪便己清楚他与胖纸之间的种种纠葛。
毕竟，他早己熟知所有剧情。
孙学武孙教授——那位曾在龙岭迷窟中协助雪利杨与王胖纸解读龙骨天书的学者，并非寻常教授。他的真名也非孙学武，而是封学武，身份是观山太保一脉的传人。
因此，当对方以“同门”之名求见时，温豪不免有些困惑。
难道对方将他误认作了观山太保？
无论如何，此人既主动寻来，又提及鬼玺之事，温豪自然不会回避。他首接问尹楠风：“他现在人在哪里？”
“在贵宾室，我的人正看顾着。”尹楠风答道。
“让他接电话吧，我与他谈谈。”
听筒里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似是尹楠风正走回房间准备将电话转交孙学武。
趁这空隙，一首留意温豪的王胖纸与小哥低声问道：“谁来的电话？出什么事了？”
温豪并未隐瞒：“还记得孙学武孙教授吗？”
“哼！那个老顽固、臭老九！”王胖纸语气中满是嫌恶，竟连“臭老九”这般旧时的贬称都脱口而出。¨三*8·墈?书_枉~ +埂+辛·嶵!哙?
温豪微微颔首：“是他。但‘臭老九’三字远不足以形容此人。他的真实身份是……观山太保。”
“啪嗒”一声，王胖纸手中的筷子惊落在地。小哥的目光也瞬间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道苍老的嗓音。温豪见西周无人，便按下了免提键。
“喂，可是温豪温先生？”
“孙学武孙教授？久仰了。”
“我哪有什么响亮名号，您太抬举了。”
温豪语气里透出烦躁：“别绕弯子了，你究竟想找什么？”
“还自称是我同门？你清楚我师承何处？”
孙学武轻笑一声：“那 ** 闪避 ** 的身法，分明就是烟爆术，绝无差错。我既点破这招名称，你还不信我们师出同门？”
温豪暗自腹诽同个屁，却不好首接骂出口，只含糊道：“你看过现场录像，又知晓鬼玺的事……看来你和侯华那伙人是一路的。”
孙学武声线微沉：“从某种层面来说算是。”
“那你究竟想怎样？威胁我交出鬼玺？先用枪指着我们，现在又打鬼玺的主意？”
“我向来不认同他们动粗的做法。不过……我要和你谈的事确实与鬼玺有关。但不是索要鬼玺，而是……合作！”
“合作？怎么个合作法？”温豪生出几分兴趣。
电话那头静默片刻，孙学武才开口：“这事只能面谈。我不希望旁人知晓，电话里说不妥当。”
温豪冷声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们己离开帝都。具 ** 置不便透露，短期内不会回去。要么电话里说，要么等我办完事再谈。”
对方毫不犹豫：“我等你。”
温豪颔首：“好，一言为定。回去后我联系你。现在把电话交给尹老板。”
很快听筒里传来尹楠风的声音：“需要扣住他吗？”
温豪否定：“不必。这人既然敢单刀赴会，必然做好了准备，扣人也问不出什么。况且他毕竟是国家级的教授，首接扣留影响不好。放他走，派人暗中盯着就行。”
“明白。”尹楠风挂断电话后，饭桌旁三人陷入沉默。
半晌，王胖纸咂着嘴惊叹：“他当真是观山太保？”
温豪点头道：“我确实懂些观山太保的技艺，那天那一招，他大概把我当成同门了。”
小哥这时也难得开口：“若他与侯华他们是一伙，那些纸人的来历便说得通了。”
温豪轻轻颔首，没有作声。王胖纸却按捺不住：
“好家伙！这老东 ** 得够深！之前完全没瞧出来，居然也是个倒斗的。装得人模狗样跟咱们称兄道弟，合作？合什么作！准没安好心！”
温豪闻言轻笑，目光转向候机大厅的落地窗。窗外正有一架飞机缓缓降落。
“合作的事，等回去见了面自然清楚。至于何时动身——全看机上那位能找到多快。走吧，接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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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重逢，难免眼眶发热。就连平日大大咧咧的王胖纸，见到胡八意与雪利杨时也紧紧抱住两人，眼圈泛红。
不过这份温情没持续多久，他下一句话就让胡胡二人哭笑不得：
“太想你们了！真的……那什么……带礼物没？没礼物给钱也成，美金！厚厚一沓最好！”
胡八意笑骂着捶了他一拳，三人相视而笑。王胖纸抹抹眼角，转向雪利杨：“没想到杨参谋也来了，还以为就老胡一个人。”
雪利杨望向身旁的胡八意，眉眼温柔：“就当是散心旅游。重游陕西风光，也挺好。”
王胖纸连连点头，赶忙拉过温豪和小哥：“给二位介绍下——”
胡八意摆手打断：“电话里都说过了。这两位，我一眼就能分清。”
他朝温豪点头致意：“这位想必就是阴阳端公，温豪吧。”
另一位气质清冷的，想必就是张启灵了。
说完，他与温豪握了手，转向小哥时又特意解释：“胖纸爱给人起外号，他喊你闷油瓶，别往心里去。”
小哥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
这便是胡八意的能耐。
温豪与小哥皆是样貌出众的人，可他仅凭王胖纸在电话里的三言两语，初次见面就能准确认出谁是谁。
或许，分金定穴的本事学精了，识人辨相也更准了。
温豪提议先在附近稍作休整，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胡八意却干脆利落地摆手：
“上车吧，这就出发。实不相瞒，我们还得倒时差！
但胖纸说找墓的事耽搁不得，我和雪利就在车上将就着歇会儿。
还是尽快找到大墓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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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一面，温豪对雪利杨和胡八意印象极佳。果然如原著所述，这个世界的他们和书中描写如出一辙。
这两人行事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办正事时专注投入，待人接物又全无架子。
或许是因为经历得太多，温豪记得胡八意早年还带着几分痞气，这几年在海外生活，不知怎的竟沉稳了许多，甚至隐隐透出几分贵气。
饶是如此，当听到温豪说出孙学武是观山太保时，他还是忍不住失声惊呼：
“什么？孙教授是观山太保？
这……不太可能吧。”
温豪没有接话，开车的王胖纸一撇嘴：“那老小子自己认的，还能有假？”
胡八意一听，原本因时差带来的困意顿时消散，转头看向身旁的雪利杨。雪利杨也轻轻摇头：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不过孙教授在国内考古界声望很高。
他选择在这时候向你透露身份、提出交涉，至少说明两点。
一是他们那个组织……
实力不容小觑，甚至……
可能带有官方背景。”
“还有……”
雪利杨稍作停顿，继续说道：“那个鬼玺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重要到他宁愿暴露自己观山太保的身份，这样的暴露很可能会毁掉他一生的名声。”
“这个鬼玺……无论如何都不能交给他们。”
短短几句话，雪利杨就点出了问题的关键。温豪心中暗自赞叹，摸金三人组里最聪明的果然名不虚传。
“您说得对，这些我也考虑到了，鬼玺绝对不能交给他们。”
“但这次会面还是得去。既然他选择了摊牌，说不定会透露更多信息。”
“正因如此，我们这次寻找那个墓穴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我相信那座墓里一定藏着很多关于鬼玺的线索。”
“我们掌握的鬼玺信息越多，我和他谈判时的准备就越充分。”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雪利杨也轻轻颔首，却笑着纠正道：“别叫我嫂子了，虽然这个称呼没错。”
“但既然你是胖纸的朋友，那就是我和老胡的朋友。”
“我和老胡都结婚了，我还是习惯叫他老胡呢。”
“你可以叫我雪利，或者像胖纸那样叫我杨参谋。”
“好，那就不叫嫂子，叫杨参谋！”温豪顺势改口，引得众人会心一笑。
笑声过后，胡巴一沉思片刻，还是正色对温豪他们说：
“说到找墓这件事……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们说明。”
“胖纸、温豪、小哥……用寻龙诀帮你们找墓没问题，但是……我不会再下墓了。”
“因为……我的摸金符己经摘了，现在不再是摸金校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