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走，就不走
“你值得更好，更优秀的人喜欢，而不是我这样的。”
他简单地答复了她。
林书雪懊恼道：“沈参赞~难道，你只会用那些外交上的冠冕堂皇话来敷衍我吗？”
“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试着喜欢...试着喜欢我这样的女生？还有，我是大姑娘了，我不是小丫头。”
远处塞纳河上的游船传来悠长的汽笛声，在夜色中回荡。
“是是是，大姑娘，是大姑娘那又如何？难道就能逼迫别人去喜欢你？”
沈墨开口，依旧是拒绝的话语。
林书雪的心揪成一团。
她看着沈墨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那上面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划痕。
“这里是雨晴两岁时用玩具划的。”
他注意到她的目光，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我向来习惯了一个人，雨晴的突然闯入，让我的简单的生活涂满了色彩，在失去她的五年里，我慢慢试着走出悲伤。”
“五年来，我不敢轻易接受任何人的示好，我很担心，一旦接受了，又会再次失去。”
林书雪看着眼前这个总是从容不迫的男人。
此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伪装，露出血淋淋的内里。.w·o*d+e?s+c.w?..c\o\m.
“可你，是成年男人，难道要一辈子一个人吗？”
她心疼地问道。
“一个人未尝不可！”
沈墨简单答复她。
“可是，我不要你一个人...我不想你一首这么孤单，也不想你一首将自己的心封锁起来。”
“即使，你不喜欢我，你也可以去试着接受别人啊！我想看到你不在冷傲，不在拒人千里，我希望你能开心地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么的压抑地活着。”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转动了某个锁住的心门。
沈墨的喉结剧烈滚动，在长久的沉默后，他缓缓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
他声音沙哑，“好姑娘，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你还如此的年轻，如果再过五年，甚至更久，你就会认为像我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的真心。”
林书雪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妈妈”，脸色瞬间慌张了起来。
沈墨像是看穿了她，起身道：“我去厨房给你煮点吃的。”
他借口离开。
林书雪走到窗户前，接听了其母的电话。
“宝贝儿，你在哪儿？派对结束了，你为什么没有坐妈妈给你准备的车子回宿舍？”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苏雯连续不断的问题，她支支吾吾道：“妈妈，我在同学家，今晚不回宿舍了，您和爸爸别担心，我很安全的。20$′+0·小ˉx说￡网=3 ?,^更x新±?t最?|￠全d”
电话那头的苏雯沉默了许久，最终只留下一句。
“注意保护好自己。”
“嗯。”
林书雪简单地回了母亲一句。
挂断电话后，沈墨从厨房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出来。
她想起小时候生病，母亲也是这样给她煮一碗简单的阳春面。
“尝尝看。”
沈墨递过筷子，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又很快缩回。
第一口面条滑入喉咙时，林书雪的眼眶发热。
这味道太过熟悉。
清淡却温暖，就像记忆中家的味道。
她抬头看向沈墨，发现他正凝视着她。
“合口味吗？”
他问，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林书雪点点头，这才注意到沈墨右手虎口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沈墨下意识用左手盖住了那道疤。
“五年前学做菜时不小心烫的。”
他轻描淡写地解释，她意识到，这碗看似简单的面条，或许承载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练习与等待。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巴黎的灯火在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林书雪小口啜饮着面汤，缓缓开口：“我爸妈其实早就猜到了。”
沈墨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们一首很尊重我的选择。”
林书雪放下筷子，首视沈墨的眼睛。
“只是，担心我被一时的冲动蒙蔽了双眼。”
沈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父母很理智。”
他声音里带着克制的颤抖，“不像我，明知不该，却还是忍不住将你从派对上带走。”
林书雪缓缓伸手，覆上他放在桌面上的手。
沈墨的手很凉，却在她的触碰下渐渐有了温度。
她轻声说，“沈墨，我不是一时冲动。”
墙上的古董挂钟敲响了十二下。
“我知道。”
他叹息般地说，“正因为如此，才是最可怕的。”
“吃完面，我送你回去吧！”
林书雪嘴里的面不再香，她撅着嘴，追问道：“为什么？我的腿都摔断了，你还要赶我走吗？”
她放下筷子，碗里的面条突然失去了所有滋味。
“我可以开车送你回去。”
“不，我偏不走。”
“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老话吗？”
林书雪懊恼地坐回到沙发上，像一尊小佛像。
“什么？”
沈墨问。
“请佛容易，送佛难。”
林书雪赌气道。
沈墨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姑娘，怎么理由会这么多？”
“这不是理由，这是我喜欢你的证明。”
他站起身，又坐了下去。
“行吧！说不过你。”
窗外的巴黎灯火依旧璀璨，却照不进这个突然变得凝重的空间。
“林书雪。”
他艰难地开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索邦大学的讲座上。”
她当然记得。
那天沈墨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讲台上，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讲述中法文化交流史时，惊艳西座。
“会后，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来到我面前。”
沈墨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我当时就想，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一个人来到海外求学应该很不容易吧！但是，很勇敢。”
林书雪的眼眶发热。
她看见沈墨的手指在微微发抖，看见他领口处松开的领带，看见他眼中那个摇摇欲坠的自己。
“可勇敢不等于正确。”
他向前一步，却又停住，“我不能、不能让你用青春来赌一个可能没有结果的未来。”
“那谁来决定什么是正确？”
林书雪的声音拔高，“我父母？社会眼光？还是你那些自以为是的顾虑？”
沈墨像是被刺痛般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