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雨滴前奏曲》
“乔大学霸可千万别冤枉我，你大概是记错了，那人应该是洛思源吧？”
“不会的，你和洛思源不相上下！”
乔彤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掩饰嘴角的笑意。
“尤其是高三下学期，有个艺术班的学妹每天都会在广播站给他点歌。”
林书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凑到沈墨的耳边，小声地低语了几句。
沈墨嘴角露出笑意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人。
沈墨轻轻捏了捏林书雪的手心，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来，我们来的很不是时候，打扰你们老同学叙旧。”
“哪有的事！”
周远立刻反驳，“我们...我们就是随便聊聊。”
乔彤低头搅动着己经半凉的热可可，杯中的漩涡映着她微微发颤的睫毛。
她记得高三那年，自己也是这样在课间偷偷看着周远被女生们围住的背影，然后在笔记本上写下一首又一首无人知晓的小诗。
“乔博士，这次来冰岛是做哪方面的研究？”
林书雪问道，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好奇。
“极地苔原生态系统的碳循环。¤3?8#看_~书@网@ ?.更<新t/?最?o快)”
乔彤推了推眼镜，声音不自觉地变得专业起来，“主要是研究冰川退缩后新裸露土壤中的微生物群落演替......”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发现周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像高三那年她站在讲台上分享作文时一样专注。
乔彤的耳尖瞬间红了起来，慌忙喝了口可可掩饰自己的慌乱。
“哇哦！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周远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乔彤从未听过的真诚，“我记得你高中时就说过想当科学家，现在真的实现了。”
乔彤惊讶地抬头，她没想到周远会记得这种小事。
那是高三上学期的一次班会，班主任让每个人说说自己的理想。
当乔彤说出“环境科学家”时，后排几个男生还发出了嗤笑声——
但周远没有，她记得清清楚楚。
“你居然还记得？”
乔彤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当然记得。”
周远笑了笑，“你那次还引用了《寂静的春天》里的话，把老班感动得差点掉眼泪。”
林书雪缓缓站起身，拽了拽沈墨的袖子。
“我突然想起来，酒店前台说今天有极光观测讲座，我们得赶紧回去准备设备了。&￥o5￡_¨4+看?书?` 2更 沈墨会意地点头，优雅地站起身。 “确实，再晚就来不及了，周远，你陪乔博士聊会儿，不用急着回来。” “哎！等等......我也一起......” 周远刚要起身，就被林书雪按回座位。 “哎呀！你们老同学好不容易能在这里碰见，要好好的叙叙旧哦！” 林书雪冲乔彤眨眨眼，“周远高中时的糗事应该很多，乔姐姐一定要多讲讲！” 随着门铃再次清脆地响起，咖啡馆里突然只剩下他们两人。 窗外的极地阳光透过冰晶，在木质桌面上撒下一地温柔的碎金屑。 乔彤发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仿佛要冲破胸腔。 “他们......真的，很般配。” 乔彤轻声说，目光落在林书雪刚才坐过的位置上。 周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是啊，那位外交官先生是她喜欢的模样，而我......” “而我，这下子，只能彻底地退居到她的身后了。” 乔彤的手指猛地收紧，热可可溅出几滴在桌面上。 她慌忙抽出纸巾擦拭，却听见周远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想想，也挺好的。” “怎么突然这样说？你不是向来都不服输的吗？！” 乔彤停下动作，心跳漏了半拍。 周远转动着咖啡杯，眼神飘向窗外的冰川。 “不服输，又能怎么样？人的一颗心，是无法被别人掌控的，我爱她，但是我无法操控她的一颗心脏为我跳动。” 他的目光转回乔彤脸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乔彤，毕业晚会那天，你把我叫到操场，是想说什么？” 乔彤的呼吸一滞。 八年前那个夏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栀子花的香气，蝉鸣，还有她攥在手心里己经被汗水浸湿的情书。 “我......”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我只是想祝你前程似锦！” 周远挑了挑眉：“就这？那为什么说完，还哭着跑走了？” “你还记得啊？” 乔彤瞪大眼睛，脸颊烧得通红。 “当然记得。” 周远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那晚，你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眼镜因为哭了一首往下滑，我当时想去追你，但是......” “但是，校花李媛媛拦住了你。” 乔彤苦笑着接上他的话，“其实，我都看见了。” 一阵沉默。 咖啡馆里的爵士乐换成了轻柔的钢琴曲，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哦对了，李媛媛当时都对你说了什么？” 乔彤轻声问道。 “没什么，都是姑娘家的小把戏罢了。” 周远从来没有将这些姑娘家的情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只觉得这些姑娘们的表白，都只是因为他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和一个好的家世罢了。 乔彤垂下眼睫，冰岛冬日的暮光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是不是也和你表白了？” 他手中的咖啡勺“当啷”一声掉在瓷盘上，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显得格外刺耳。 “啊？这你都能猜到？厉害啊，乔博士......” 周远干笑两声，试图用玩笑掩饰突如其来的慌乱。 但当他看到乔彤镜片后，那双依然清澈如初的眼睛时，所有伪装都变得毫无意义。 窗外的极光开始在天际若隐若现，翠绿色的光晕映在乔彤半边脸颊上。 周远突然意识到什么，喉结上下滚动：“那个，乔博士......你那天晚上该不会也是......” “是。” 乔彤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咖啡馆的钢琴曲恰好在此刻切换，肖邦的《雨滴前奏曲》缓缓流淌。 周远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人在他胸口压了一块冰岛火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