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象征一夫一妻的企鹅拖鞋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照亮了空荡荡的客厅,安静得可怕,仿佛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林书雪站在门口,看着这片毫无烟火气的寂静空间,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仿佛坠入了冰冷的深渊。
这里,更清晰地提醒着她,他即将离开,这里又将只剩下她一个人,面对无数个同样寂静的夜晚。
沈墨跟在她身后进来,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
他脱下大衣挂好,然后走到她身边,试图打破这令人难受的沉默。
“累了吧?先去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我给你放水?”
他柔声建议道,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轻快,试图驱散阴霾。
林书雪只是摇了摇头,低头看向那对好笑的企鹅拖鞋~
想当初,身边的这位外交官并不喜欢这样滑稽的动物拖鞋,在她的一再央求下,他才勉强答应买下了这两双象征一夫一妻的企鹅拖鞋。
可现在,她在企鹅的笑脸上,只看到了苦涩与离别的痛。
她默默地换上了拖鞋,走向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抱着一个抱枕,眼神没有焦点地望着前方。\s\h~e′n*n\v~f\u+.\c.o?m+
沈墨跟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他看着她低垂的眼睫,苍白的侧脸,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伸出手,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别碰我...”
“求你......我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
林书雪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和颤抖,身体微微向旁边躲闪了一下。
沈墨的手臂僵在原地,最终缓缓放下。
他知道她在生气,在难过,他理解她的所有情绪。
他没有再强行靠近,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他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又加了一勺她最喜欢的蜂蜜。
端着杯子回到客厅,递到她面前,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喝点热的吧,晚上凉,暖暖身子。”
林书雪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又看看他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愧疚和讨好,心尖一酸,差点就没忍住。
她还是接过了杯子,捧在手心里,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来,却似乎暖不进冰冷的心里。
小口地喝着牛奶,依旧不说话。\w.a!n-b?e¨n..,i,n!f¢o^
沈墨就坐在她身边,安静地陪着她,不再试图用苍白的语言去解释或保证,只是用陪伴告诉她:我知道你难过,我在这里。
公寓里依旧安静,但那种令人窒息的冰冷感,似乎因为他的耐心和无声的安抚,而稍稍融化了一点点。
她将喝了一半的牛奶杯放下,温热液体带来的暖意短暂而虚幻,根本无法驱散心底那越聚越多的寒意和空茫。
沈墨就坐在她身边,距离很近,却又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低垂的眼睫上沾染的细微湿气,看到她用力咬着下唇以至于泛白的齿痕,看到她单薄肩膀微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
那份强装的冷静和沉默的抵抗,比任何抱怨和眼泪都更让他心如刀绞。
他知道,她正在独自消化着巨大的失望和离别的苦楚,而他却无能为力,甚至连一个确切的归期都无法给她。
突然,林书雪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
她看向沈墨,那双总是盛满爱意和笑意的眼眸此刻被一种深刻的悲伤和孤注一掷的渴望所取代。
毫无预兆地,她倾身过去,几乎是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用力地环抱住他的腰身,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脸颊深深埋进他温暖结实的胸膛,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熟悉的柠檬味气息。
沈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撞得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张开手臂接住她。
他能立刻感受到怀中身体的微颤和透过衬衫面料传来的湿热感。
紧接着,他听到她压抑的、破碎的哽咽声,闷闷地从他胸口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和绝望的祈求:
“沈墨......”
她唤他的名字,声音模糊而沙哑,“给我一个孩子吧......”
沈墨的身体瞬间僵住,大脑仿佛被什么击中,一片空白。
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林书雪却仿佛打开了情绪的闸门,积蓄己久的委屈、不安、孤独和深深的不舍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嵌入他的骨血之中,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诉说着:
“至少...至少在你不在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会陪在我的身边...会需要我...我也不会那么...那么孤单......”
她的眼泪终于彻底失控,滚烫的液体迅速浸湿了他的衬衫前襟,“我不想...不想再一个人守着这么空的房子...不想每次想你的时候...只能对着电话...沈墨...我害怕......”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无助的呜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充满了对温暖和陪伴的极致渴望,以及对于未来漫长孤独岁月的巨大恐惧。
沈墨震惊地听着她这番泣血的诉求,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从未想过,他的一次次离开,竟然给她带来了如此深重的不安全感和孤独感,甚至让她产生了这样近乎绝望的念头——
用一个孩子来填补他缺席的空白。
巨大的愧疚和心疼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哭得浑身发抖的小女人,那颗在外交场上无论面对何种棘手局面都能保持冷静理智的心脏,此刻为她疼得无以复加。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收紧了环抱住她的手臂,将她更紧密、更安全地拥在怀里。
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她的脆弱和无助。
片刻的震惊过后,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和坚定。
他用一种低沉而郑重,仿佛起誓般的声音,清晰地回应了她:
“好。”
一个字,简单,却重如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