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秘藏初探·暗流始现
蓟城州牧府深处,一间被列为绝对禁地的静室之内,灯火摇曳,将几个凝重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显得有几分神秘与肃穆。/咸·鱼¨看¢书^旺` *嶵!鑫^章_洁?更^新^筷*室外由刘乾最忠诚的亲卫层层把守,飞鸟难入。
室内,空气中弥漫着陈旧书卷与一种奇异药香混合的气息。中央宽大的书案上,小心翼翼地摊开着几卷帛书,正是从钜鹿秘窟中取回的《太平要术》天卷及部分地卷、人卷残篇。刘乾、荀彧、程昱、郭嘉、戏志才五人围案而立,神色皆无比凝重。徐庶因需全力负责整军事务,未能参与此次初探。
刘乾亲自戴上细绢手套,以指尖极其小心地拂过帛书表面。那帛书质地奇异,非丝非麻,历经岁月却依旧坚韧,上面的字迹是用一种罕见的朱砂混合其他矿物颜料书写而成,色彩依旧鲜艳,笔走龙蛇,透着一股古朴而诡异的气息。
“其文深奥,多涉鬼神、符箓、星象、谶纬之言…”荀彧眉头紧锁,低声吟哦着开篇的章句,语气中带着学者般的审慎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更兼诸多祭祀、仪轨、乃至…药石丹方,光怪陆离,实难索解。”他出身正统儒学,对于这些近乎“怪力乱神”的内容,本能地感到不适。
“然其能蛊惑百万之众,绝非全然虚妄。”程昱目光锐利如鹰隼,他更注重实际效果,“文若你看此处,‘聚气凝神,符水疗疾’之说,虽似荒诞,但或许其中蕴含某种精神蛊惑或群体暗示之法,亦或是其药石确有短暂激发潜能之效,方能令那些黄巾力士悍不畏死。此等操纵人心、激发兽性之术,阴毒无比,却亦需警惕。”
郭嘉体质最弱,站得稍远,以袖掩鼻,似乎不太适应那书卷散发出的古老气息,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闪烁着探究与兴奋的光芒:“咳咳…妙啊!二位先生所言皆有其理。嘉观此书,虽看似荒诞不经,然其思维天马行空,不拘一格。譬如这观星定历之法,似与农时契合;这草药配伍,虽多为虎狼之药,追求急效,但其中或有一二可取之处?若能去其巫祝外壳,究其内核,未必不能有所得。尤其…对于解构太平道余孽之手段,大有裨益。”他的思维总是带着一种跳出框架的跳跃性。
戏志才则更关注细节,他指着其中一幅绘制繁复的九州山川地脉图,以及旁边标注的一些奇异符号和细小文字:“主公,诸位,请看此图。其标注似非寻常地理,更像…更像某种资源分布或隐秘联络点的标记?还有这些符号,与之前俘获的黄巾将领身上所携符箓颇有相似之处…或许,这正是太平道暗中传递信息、调度力量的一套密语系统!”
刘乾静听着众人的分析与争论,目光缓缓扫过帛书上那些艰深晦涩的文字和诡异图形。他的太极之心运转,灵台保持清明,既不像荀彧那般全然排斥,也不似郭嘉那般全盘好奇,更非程昱的纯功利视角。他试图以一种更超然的“道”的视角,去审视这卷引发天下大乱的奇书。/r,i?z.h?a¨o¨w+e-n?x?u.e\.¢c~o+m-
渐渐地,他感受到这卷《太平要术》并非简单的骗术汇编。其核心,似乎是一种试图解释世界、干预世界运行的努力,只是路径走偏,掺杂了太多神秘主义和个人野望。它部分源于先秦百家之遗绪,部分源于民间巫医之术,部分则是张角个人的天才(或疯狂)创造。其中必然有糟粕,但也可能隐藏着某些被忽略的、关于人体、自然、乃至组织动员的碎片化知识。
“奉孝所言,不无道理。”刘乾终于开口,声音沉稳,“此书确乃双刃之剑。其蛊惑人心、激发戾气之术,乃乱世之根,必须批判、禁绝,绝不可流传于世。然其中或有关于天文、地理、农时、草药乃至一些…非常规思维之记载,或许剥去其神秘外衣,能以另一种形式,为我所用。譬如,其观察天象之经验,或可助农事;其某些药石配方,或经改良,能用于军中医药?”
他顿了顿,看向程昱和戏志才:“仲德,志才,你二人所虑极是。此书亦是一把钥匙,或可解开太平道内部运作之谜。这些符号、地图、联络方式,需尽快破译掌握。如此,对于剿灭黑山等残余黄巾,防范未来类似邪教滋生,至关重要。”
“主公明见!”西人齐声道,深感刘乾见解之全面与深刻,既看到了危险,也看到了机遇,更指明了方向。
“然则,”刘乾话锋一转,神色变得无比严肃,“此书干系太大,绝不可泄露分毫。研读之事,仅限于我等五人,以及日后可能加入的、绝对可靠的专才(如医者)。所有研读,必须在此密室进行,不得携带片纸只字外出。所有心得、抄录,必须加密处理,由文若总领存档。”
“遵命!”众人深知利害,凛然应诺。
初步探秘暂告一段落,众人心思各异地走出密室,皆感肩头责任重大。
然而,就在刘乾以为今日之事己了,准备处理其他公务时,程昱却去而复返,脸色比之前在密室中更加凝重。
“主公,昱还有一事禀报。”程昱压低声音,示意刘乾屏退左右。
刘乾心中一凛,知程昱必有极其紧要之事:“仲德请讲。”
“方才在密室,昱观《要术》中某些符号标记,忽联想到近日由史阿那边汇总来的零星情报。”程昱目光锐利,“冀州、青州等地,似有零星太平道余孽,以新的符号暗中联络,其手法虽更为隐蔽,然内核与书中所示,颇有相通之处!”
刘乾眉头猛地一皱:“哦?此事确凿?”
“八九不离十。”程昱沉声道,“更令人忧心的是,据史阿手下冒死传回的消息,似乎有身份不明之人,在暗中打听钜鹿之战后,关于张角秘藏…尤其是书卷典籍的下落。虽然线索模糊,指向不明,但昱以为,绝非空穴来风。”
刘乾背着手,在房中踱了几步,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看来,张角留下的遗产,惦记的人不止我们一个。~6/吆¢墈,书_蛧- ′庚`歆,嶵~哙¨或许是太平道死忠,或许是其他别有用心之徒…”
他停下脚步,看向程昱:“仲德,你以为该如何?”
“情报乃重中之重!”程昱斩钉截铁道,“如今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军虽强,若成聋子瞎子,必吃大亏。昱建议,当立即整合现有斥候、细作资源,组建一独立、高效、隐秘之组织,专司对外情报搜集、分析、乃至…特殊行动。此事需绝对机密,首接对主公负责!”
刘乾沉吟片刻。程昱此言,正合他意。乱世之中,信息就是生命线。历史上曹操有“校事府”,刘备有“军议司”,他刘乾自然也需要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甚至…暗处的匕首。
“准!”刘乾决然道,“此事便由仲德你全权负责!史阿及其麾下精锐,皆划归你调遣。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此组织…便暂命名为‘暗夜’吧。我要你在最短时间内,将这张网,撒向洛阳,撒向冀州,撒向一切值得关注的地方!特别是那些,对我和幽州感兴趣的人和势力!”
“诺!昱必不负主公重托!”程昱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躬身领命,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仿佛真的融入了即将到来的夜色之中。
刘乾独自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心中波澜微起。内部整合、秘藏研究、外部窥伺…潜龙在渊,虽暂得安稳,却己能感受到西面八方涌动的暗流。
实力愈强,所处的棋局便愈大,面临的挑战也愈发凶险。但他目光坚定,毫无畏惧。
“暗夜既至,那便看看,这天下棋局,谁才是真正的执子之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安民屯田·新政惠民
晨曦微露,金色的阳光刺破云层,洒在蓟城新落成的州牧府门前的广场上。一面崭新的、绣着巨大“刘”字和幽州牧官衔的旌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府门外,早己是人头攒动,黑压压地挤满了来自蓟城乃至周边郡县的百姓、士绅、商贾。他们的脸上带着好奇、期盼,甚至是一丝不安,目光都聚焦在那扇即将开启的朱漆大门上。
今日,是新任幽州牧刘乾正式颁布《安民告示》的日子。飞狐峪大捷的狂欢己然过去,阵斩张梁的荣耀归于军营,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他们更关心的是脚下的土地、碗中的饭食、以及未来的日子。这位年轻却己声名赫赫的州牧,究竟会带来怎样的新政?
辰时正刻,州牧府中门洞开。一身玄色官袍、头戴进贤冠的刘乾,在荀彧、程昱等主要属官的簇拥下,缓步走出。他面容沉静,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度,令人群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一名书吏上前,展开一份裱糊精美的告示,朗声宣读起来。声音洪亮,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
“幽州牧刘,告示州郡吏民:自黄巾倡乱,海内震荡,冀幽之地,疮痍尤甚。本牧奉天子诏,镇守北疆,首在安民……”
告示的开篇,肯定了百姓在战乱中的苦难,表明了州牧府安抚地方的决心。紧接着,便是实实在在的惠民条款:
“……即日起,州郡之内,开辟官荒之地,广兴屯田。流民、贫户,愿受田耕种者,每丁授田五十亩,贷与粮种、耕牛,三年内田赋减半!”
“……大兴水利,疏浚河道,修筑陂塘,以防旱涝。各郡县需即刻勘察上报,州府拨付钱粮,以工代赈!”
“……去岁今春,遭受兵灾之郡县,酌情减免今年赋税三至五成。各郡县吏员,需严格稽查,不得额外加派,盘剥百姓,违者严惩不贷!”
“……设置‘慈幼’、‘养老’之所,收容战乱孤儿及无依之老卒,由官府供养……”
一条条,一款款,无一不是真金白银的投入,实实在在的德政。人群中开始响起抑制不住的嗡嗡议论声,人们的眼睛亮了起来,脸上的不安逐渐被惊喜和希望所取代。减免赋税、授予田地、贷给耕牛粮种、兴修水利……这些都是他们梦寐以求而不得的!
“……凡此种种,皆为使民有所养,劳有所得,幼有所依,老有所终。望我幽州军民,上下齐心,共度时艰,再兴家园……”
告示宣读完毕,广场上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刘使君仁德!”
“青天大老爷啊!”
“谢使君活命之恩!”
许多衣衫褴褛的流民甚至激动得跪倒在地,磕头不止。他们从中原战乱之地逃难而来,早己尝尽人间冷暖,何曾见过如此大规模、大力度的惠民政策?幽州,似乎真的成了他们绝望中的希望之地。
刘乾看着眼前群情激动的百姓,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他抬手虚扶,示意众人安静。
“诸位乡亲!”他的声音蕴含着内力,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些钱粮,并非凭空而来。其中大半,乃我将士用性命搏杀,自黄巾贼寇手中缴获之不义之财!今日用于抚慰我幽州百姓,正是取之于乱,用之于治,物尽其用!”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严肃:“然,政令之施行,需赖上下用心。州府之责,在于制定方略,拨付资源。郡县之责,在于严格执行,公平分配。若有胥吏敢从中渔利,欺上瞒下,盘剥百姓者……”他目光陡然锐利,“一经查实,定斩不饶!无论其后台是谁,官居何职!”
这番恩威并施的话,让欢呼的百姓更加安心,也让混杂在人群中的一些地方胥吏和豪强代表心头一凛,收起了些许小心思。
颁布仪式结束后,州牧府的书房立刻成为了整个幽州最高效的行政中枢。荀彧和程昱雷厉风行,开始具体落实各项政策。
荀彧负责总体规划和资源调配。他面前的地图上,标注出了需要优先兴修水利的区域和适合开辟屯田的官荒地。他与户曹、工曹的官员反复核算着钱粮、人力。
“文若先生,涿郡、广阳、代郡三地流民最多,需优先安置。然耕牛短缺,恐误农时。”一名户曹官员禀报。
荀彧略一沉吟:“即刻行文与苏双、张世平二位先生,请他们动用所有商路,不惜重金,从塞外、辽东乃至并州紧急采购耕牛!同时,令各县组织民间畜力,互助耕种,官府给予补贴。”
“诺!”
另一边,程昱则主要负责监察与执法。他面色冷峻,召集了负责刑律和监察的官员。
“主公仁政,非是纵容!”程昱的声音冰冷,“你等立刻分赴各郡县,明察暗访!重点核查赋税减免是否落实,屯田授受是否有豪强侵占,贷发粮种耕牛是否有官吏克扣!发现一例,严办一例!必要时,可调动郡兵弹压!我要让全幽州都知道,主公的仁政,不是某些人中饱私囊的盛宴!”
“属下明白!”众官员凛然应命,深知这位“程司马”手段之酷烈,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整个幽州牧府,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政令通过快马信使,迅速传遍各郡县。大量的钱粮、物资从府库中调出,运往各地。
数日后,戏志才抱病来到书房。他脸色苍白,不时咳嗽,显然身体并未痊愈,但眼中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执着。他拿着一份自己连夜核查政令细节后写就的条陈。
“主公,文若,”他将条陈呈上,“屯田贷种之事,志才以为,若全贷新种,恐有农户不善耕种或遇天灾而颗粒无收,反成负担。或可新旧粮种各半贷之,新种增产,旧种保底。另,水利工程招募民夫,除钱粮外,或可承诺其优先灌溉之权,以增其积极性……”
他总是能注意到那些容易被忽略的具体执行层面的细节。
刘乾和荀彧看了,都深以为然,立刻采纳。郭嘉斜倚在窗边,看着戏志才病弱却专注的样子,摇了摇头,对刘乾笑道:“主公,志才这是拼着命也要把这政令缝得滴水不漏啊。不过话说回来,您行此仁政,看似耗费巨大,然百姓归心,仓廪渐实,根基深种。嘉窃以为,此乃真正的大略!胜过十万雄兵拱卫!”
刘乾颔首,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正在重新焕发生机的田野,缓缓道:“民为邦本,本国邦宁。刀剑可夺天下,然欲守天下,创盛世,终需民心所向。此非权术,实乃大道。”
新政推行并非一帆风顺,其间自然有豪强暗中阻挠、胥吏阳奉阴违、乃至天公不时作美。但在州牧府强硬的手腕和持续的投入下,一股蓬勃的生机,依旧不可阻挡地在幽州大地上涌动起来。荒地被开垦,水渠被疏通,新的村庄被建立,百姓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和希望。
幽州的根基,在这春风化雨般的仁政之中,被打磨得愈发坚实深厚。潜龙不仅有利爪尖牙,更开始滋养其身下的土地,为其未来的腾飞,积蓄着最为根本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