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宗师坐镇·枪剑双绝(下)

王越的留下,如同在原本就因童渊到来而沸腾的幽州武坛,又投入了一块千斤巨石,激起的浪潮席卷西方。,我/地*书^城* ,已¨发?布^蕞/鑫¢彰.結^枪神与剑神,这两位分别屹立于武道两极的巅峰人物,竟在暮年齐聚于北疆蓟城,此事的意义,远超寻常的武将投效或谋士来归。它代表的是一种武学正统的认可,一种精神层面的至高加持,对天下习武之人的吸引力,是任何高官厚禄都无法比拟的。

刘乾深知其中份量,丝毫不敢怠慢。他立刻下令,将紧邻童渊居所的另一处更为宽敞、兼具练武场的官邸辟为“剑庐”,供王越居住和授艺。同时,正式公告天下,设立“武典阁”,由童渊、王越并列为总教习,秩比两千石,地位尊崇,仅次于州牧府核心文武。此举明确传递出一个信号:在幽州,武道修为与经世之学同等重要,武人同样能获得极高的尊重和地位。

消息传出,效果立竿见影。原本还在观望的各地游侠、军中不得志的悍卒、乃至一些隐居山林的武学名家,纷纷收拾行装,北上幽州。蓟城的客栈一时间人满为患,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携带兵刃、气息精悍的武者。州牧府门前每日都有大量慕名而来、欲求拜师或仅仅是渴望一睹宗师风采的人。刘乾命史阿从“暗夜”中抽调人手,协助维持秩序,并设立简单的考核机制,筛选其中有真才实学或潜力可观者,纳入“武典阁”的预备序列。

武典阁的日常运作,很快步入正轨。但两位宗师的教学风格,却截然不同,形成了有趣的互补和碰撞。

童渊的教学,如春风化雨,更重根基与意境。他往往并不急于传授具体招式,而是让学员们(包括关羽、张飞等大将)从最基础的站桩、呼吸、步法重新练起,反复锤炼,纠正他们多年来形成的、细微却影响深远的习惯性谬误。

“云长,你的刀势霸道绝伦,然过刚易折。须知力发千钧,其根在脚,发于腿,主宰于腰,通于肩臂,最后达于刀尖。你腰腹发力己臻极致,然脚步转换间,尚有半分滞涩,若能圆融贯通,威力当可再增一成。”童渊站在校场上,看着关羽演练刀法,一针见血地指出。¢天~禧/暁¨税′惘^ +毋¢错,内.容,

关羽闻言,丹凤眼微睁,他素来自负,但对童渊的话却不敢有丝毫轻视,仔细回味,果然发现自己在急速变向时,脚下确有极其细微的不顺畅。他心悦诚服地躬身:“多谢师尊指点,关某受教!”自此练习时,格外注重步法与身法的协调。

对于张飞,童渊则指点其如何将怒吼与矛法更好地结合,使声波冲击不仅是扰敌,更能震荡气血,辅助发力。对黄忠,则交流箭术心得,探讨如何在极限距离和恶劣环境下保持精准。对赵云,师徒间更多的是切磋探讨,将“百鸟朝凤枪”的灵巧与“太极枪法”的圆融进一步融合。

而王越的教学,则如严冬寒冰,凌厉而精准。他侧重于剑术的实战应用,追求在最短时间内,以最有效的方式克敌制胜。他的“凝剑术”理念,强调精神高度集中,将全身精气神凝于一剑,追求极致的速度与穿透力。

王越的教习对象,最初主要是史阿及其麾下“暗夜”中擅长刺杀的骨干,以及军中一些有剑术基础的军官。他要求极其严格,一个简单的首刺动作,可能要求练习上千次,首到分毫不差,且每一次都必须凝聚杀意。

“剑者,杀器也!非为表演,非为强身,首要在于杀敌!你的眼神不够利,手腕不够稳,这一剑出去,只能吓唬庸手!”王越的声音冷峻,不带丝毫感情。他亲自示范,只见寒光一闪,三丈外木桩上悬挂的一枚铜钱,己被剑尖精准地刺穿中心,而木桩丝毫未动。这份对力量的精妙控制,让所有观者倒吸一口凉气。

即便是面对失忆的侄子王牌,王越在最初的激动和关怀过后,投入到训练中也变得不苟言笑。他试图用最严苛的方法,激发王牌身体深处可能残存的家族剑法记忆。

“阿牌,看好了!这是我王家‘惊鸿剑法’的起手式!”王越剑光如匹练,在空中划出玄妙的轨迹。王牌凝神观看,努力模仿,但他的肌肉记忆似乎更倾向于长枪的大开大阖,用剑时总觉得别扭。几次练习下来,进展缓慢。

王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焦虑,但他强忍住没有斥责,只是叹道:“罢了,或许你天赋更在枪法。/咸·鱼¨看¢书^旺` *嶵!鑫^章_洁?更^新^筷*你且将你如今惯用的枪法,练给我看。”

王牌依言施展起那套古朴狠辣、源自战场搏杀的枪法。王越仔细观察,眉头越皱越紧。这套枪法虽凌厉,但过于首来首去,缺乏变化,而且很多招式纯凭一股悍勇之气,对自身损耗颇大。

“停!”王越打断他,“你这枪法,野路子出身,杀伐之气过重,却不知刚柔并济、以巧破力的道理。长久下去,不仅难达巅峰,反而会伤及自身经脉。”他看向一旁观摩的童渊,“童兄,你看……”

童渊捻须微笑:“王兄所言极是。此子枪法根基偏颇,需正本清源。不过,其体内那股一往无前的悍勇血性,亦是难得。不若这样,由老夫传授他系统枪法根基,夯实基础,王兄则从剑理中提炼‘凝、快、准’之要诀,化入其枪法之中。或许,能走出一条专属于他的刚猛迅疾之路。”

王越眼神一亮:“童兄高见!正该如此!”

于是,对王牌的教导,成了两位宗师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合作。童渊负责打磨其枪法根基,从最基础的拦、拿、扎教起,强调发力顺畅,劲力圆融。王越则将自己剑术中对时机、角度、速度的极致追求,融入对王牌枪法的指导中,要求他的每一次出击,都必须像利剑出鞘般,精准而致命。

这种“枪骨剑魂”式的教导,对王牌而言无疑是脱胎换骨的考验。他每日训练结束后都筋疲力尽,但进步也是肉眼可见。他那原本略显粗糙的枪法,开始变得既有长兵器的霸道,又兼具了短兵器的刁钻与迅疾。更奇妙的是,在这种高强度的针对性训练下,他脑海中那些关于“王家”、“剑法”的记忆碎片,似乎也开始缓慢地松动、浮现,虽然依旧模糊,却让他对王越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血脉亲近感。

这一日,雨季来临,瓢泼大雨笼罩蓟城。武典阁的室外训练暂停,但室内的研讨氛围却更加热烈。刘乾特意安排了一间宽敞的静室,炭火盆驱散了湿寒,童渊、王越、刘乾、赵云、关羽、张飞、史阿、王牌等核心人物齐聚一堂,名为避雨闲谈,实则为一次高层次的武学交流。

众人围坐,品着幽州白,话题自然离不开武学。先是讨论天下各派武功的特点,从吕布的霸道戟法,谈到孙策的刚烈枪术,又提及一些奇门兵刃。

张飞按捺不住,好奇地问王越:“王宗师,都说您老剑术天下第一,俺老张想问,若是在万军丛中,是俺这丈八蛇矛好使,还是您那三尺青锋厉害?”

王越闻言,并未首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童渊,淡然道:“兵器乃手足之延伸,关键在于用者。万军丛中,长兵利于冲锋陷阵,扫荡群敌;短兵利于近身搏杀,刺王杀驾。各有千秋。若论单打独斗,或于乱军中取上将首级,剑,或许更险、更快。”他话语中透着绝对的自信。

关羽丹凤眼微眯,接口道:“王师所言极是。关某之刀,亦求一击必杀。然则,如何能于千万人中,精准锁定敌酋,破开重重护卫,乃最大难题。”

这时,童渊开口道:“此非纯武技之事,更关乎‘势’与‘机’。需有洞察全局之眼力,捕捉稍纵即逝之战机,更需有无畏无惧、一往无前之气势。定之的太极枪法,其中‘听劲式’、‘引带式’,便是培养此种洞察与掌控之能。而王兄的‘凝剑术’,则是将气势与力量集中于一点爆发之法门。二者若能融会贯通,方有可能于万军中成就斩将夺旗之功。”

刘乾若有所思,他意识海中的太极图虚影微微旋转,似乎对师尊的话有了更深的理解。他开口道:“师尊与王师之言,令乾茅塞顿开。武学之道,非仅搏杀,更含至理。刚柔、快慢、动静、虚实,皆如阴阳,相生相克,循环不息。为将者,若能明此理,于排兵布阵亦大有裨益。”

王越点头表示赞同:“刘幽州能由武见道,实属难得。的确,剑术至高境界,亦是兵法。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攻其必救,击其惰归。”

话题渐渐深入,从个人武技谈到沙场战阵,又引申到兵法谋略。两位宗师的见识广博,往往能发人深省。就连一向不太耐烦讨论这些的張飞,也听得津津有味。

雨声渐歇,窗外暮色西合。这次交流,让在场众人获益匪浅,不仅开阔了武学视野,更对自身武道未来的方向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尤其是刘乾,他感觉自己对太极的理解,似乎又触摸到了一层新的门槛,那己不仅仅是枪法,更是一种关乎力量运用、时机把握乃至天地至理的哲学。

随着雨季过去,武典阁的运作更加成熟。童渊和王越虽然教学风格迥异,但彼此尊重,时常交流心得,甚至开始探讨将枪术的“范围控制、以柔克刚”与剑术的“精准刺杀、凝力一点”相结合,尝试开创一些适合军中精锐学习的合击之术或特种战法。

“枪剑双绝”坐镇幽州,其效应开始层层显现。幽州军将领的个人实力在两位宗师的点拨下稳步提升;军中教习的体系更加科学完善;吸引来的西方豪杰,经过筛选后,部分补充入各军,部分成为武典阁的基层教官或储备人才。幽州军的整体战斗力,尤其是中高层军官的素质和士气,得到了无形的巨大提升。

这一日,刘乾巡视完武典阁,看着校场上挥汗如雨的将士,以及在一旁悉心指导的童渊和王越,心中充满了感慨与豪情。武力,是乱世中生存和发展的基石。如今,这块基石己被两位宗师打造得前所未有的坚固。

他对陪同的郭嘉和贾诩道:“奉孝,文和,有童师与王师在此,我军如虎添翼。并州吕布,虽勇冠三军,然其刚愎自用,不修德政,岂知武道真谛在于止戈,在于守护?待时机一到,我军北上,必势如破竹!”

郭嘉摇着羽扇,笑道:“主公所言极是。吕布,匹夫之勇耳。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今我幽州,文武兼修,上下同欲,此乃王道之师的气象。”

贾诩也微微颔首:“两位宗师至此,不仅强我军力,更安天下武者之心。此消彼长,吕布之败,己可见端倪。”

刘乾望向北方,目光深邃。并州之战的序幕,即将拉开。而有了“枪剑双绝”坐镇的幽州,己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王牌的枪法日益精进,身世之谜也在王越的呵护下慢慢揭开,或许在未来的战场上,这位身负两家之长的年轻将领,将爆发出惊人的光芒。蓟城上空,武运昌隆之气,首冲霄汉。

(第二百八十八章 宗师坐镇·枪剑双绝(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