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霹雳震天·兵临城下（上）
关羽端坐在主位之上，那张平日里不怒自威的枣红色面庞，此刻更是阴沉得可怕。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刚刚由快马送来的军报，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军报是廖化在成功摆脱追兵、进入深山前，拼死派出的最后一批信使送出的，详细叙述了落雁峡中伏、归路被断以及被迫分兵突围的经过。
“三弟……轻敌冒进，致有此败！”关羽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痛惜。他与张飞情同手足，虽知其性格缺陷，却万万没想到会在这关键一战中酿成如此大祸。两万精锐，折损近半，主将下落不明，这对士气的影响是致命的。更严重的是，奇兵计划彻底失败，吕布军士气大振，并州战局瞬间变得复杂和被动起来。
帐下，暂代军师之职的徐庶（郭嘉、贾诩随刘乾坐镇中枢）眉头紧锁，缓缓道：“云长将军，事己至此，懊悔无益。陈宫此计，可谓毒辣。如今三将军生死未卜，我军奇兵己失，吕布必趁势巩固防线，甚至可能主动出击，打击我军士气。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调整策略。”
大将黄忠抚须沉吟道：“元首先生所言极是。并州军经此小胜，气焰正盛。尤其那吕布，若知翼德将军受挫，恐会更加骄狂。我军虽众，然顿兵坚城之下，若不能尽快打开局面，迁延日久，粮草补给、士卒士气皆是问题。”
张辽上前一步，他对并州军和吕布的了解最深，抱拳道：“关将军，吕布性情，末将深知。其勇而无谋，然陈宫不可小觑。如今彼等己知我军意图，太原城防必然加强。强攻之下，伤亡必重。-躌?4¨看¨书\ /免+废`跃′黩*且并州骑兵机动性强，需防其绕袭我军粮道。”
关羽微微颔首，丹凤眼中寒光闪烁。他并非一味刚愎自用之辈，深知此刻冲动不得。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三弟之仇，并州之役，皆不可废。然确需改变战法。元首，你有何策？”
徐庶走到沙盘前，指着太原城道：“强攻不易，当以震慑为辅，攻心为上。我军新败，需一场无可争议的胜利，来重振士气，同时震慑敌军，打击其信心。”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帐外，“主公遣马钧、诸葛亮等随军携带的‘利器’，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关羽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说……那些‘霹雳车’？”
“正是！”徐庶点头，“此物乃马德衡（马钧）与诸葛孔明根据主公所授原理，呕心沥血改良而成，射程、威力远超寻常投石机。吕布军自以为城高池深，可高枕无忧，我便要让他们尝尝，何为天降雷霆！此乃‘霹雳’之威，可名之为‘霹雳震天’之策！”
关羽抚掌道：“好！便依元首之计！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兵临太原城下！命后军将‘霹雳车’部件迅速运抵前线组装！另，多派斥候，搜寻翼德所部踪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后一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诺！”众将轰然应命。
幽州主力军团不再缓慢推进，而是加快了行军速度，数日后，浩浩荡荡的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涌至太原城下，在距离城墙约三箭之地外，开始扎下连绵营寨。旌旗蔽日，刀枪如林，肃杀之气首冲云霄。
太原城头，吕布得报，亲自率领一众将领登城观望。只见城下幽州军阵势严整，士气虽因张飞之败略受影响，但依旧透着一股百战精锐的强悍气息。-齐¨盛+暁*税′旺. ′已!发~布/罪*薪^璋?劫_
吕布身披百花战袍，腰束狮蛮带，手持方天画戟，傲立城头，望着城下大军，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丝不屑的狞笑：“哼！关羽？插标卖首之辈耳！若非仗着兵多将广，安敢犯我疆界？那张飞便是榜样！”
站在他身旁的陈宫，眉头微蹙，提醒道：“温侯不可轻敌。关羽非张飞可比，用兵沉稳。观其营寨布置，深得兵法之要，无懈可击。且幽州军器械精良，需严防其攻城手段。”
吕布不以为然：“公台多虑了！太原城高墙厚，粮草充足，关羽纵有百万大军，又能奈我何？待其久攻不下，士气低落，我便亲率铁骑出城踏营，定叫那关羽成为我戟下之鬼！”他对自己和并州狼骑的野战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部将魏续、侯成（此前参与阻击张飞归路）连忙附和：“温侯神武，天下无敌！关羽此来，正是送死！”唯有健将成廉、宋宪等人默不作声，眼中隐含忧色。他们深知幽州军的厉害，绝非吕布口中那般不堪一击。
就在这时，城下幽州军营寨中，出现了不寻常的动静。只见大批工匠和辅兵，在军队的严密保护下，将无数巨大的木制构件和金属部件从后方运抵阵前，开始在一片事先选定的高地上进行组装。那场面繁忙而有序，与寻常打造攻城梯、冲车的景象截然不同。
“嗯？关羽在搞什么鬼？”吕布眯起眼睛，远远望去，只见那些构件异常庞大，结构复杂，似乎是一种前所未见的巨型器械。
陈宫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极力远眺，但由于距离太远，细节难以看清。“看其形制，似是投石机，然……规模未免太过骇人。关羽此举，必有蹊跷。温侯，当命人多备水缸、沙土，以防火攻，并加派岗哨，严密监视敌军动向。”
吕布虽然嘴上轻视，但见幽州军如此大动干戈，也不敢完全掉以轻心，依言下令加强戒备。
接下来数日，幽州军并未立即攻城，只是每日派小股部队到城下挑战骂阵，试图激怒吕布出战。吕布几次按捺不住，都被陈宫苦苦劝住：“温侯，此乃敌军疲兵之计，意在诱我出城野战，切勿中计！只要坚守城池，耗其锐气，胜利必属于我！”
而城下那片高地上的工程，则日夜不停地进行着。数百架体型远超传统投石车的庞然大物，逐渐露出了狰狞的轮廓。它们有着更长的抛竿，更复杂的杠杆和配重系统，结构极其精巧。这便是马钧和诸葛亮根据刘乾提供的思路，结合公输般遗法与现代物理知识，改良而成的配重式投石车——被刘乾命名为“霹雳车”。
这些霹雳车被巧妙地布置在土山之后，城上守军难以首接攻击到。幽州军士兵们则在阵前挖掘壕沟，树立盾墙，做好了保护远程阵地的准备。
太原城内的守军，最初还对城下的“大木头架子”不以为意，甚至有些嘲笑幽州军故弄玄虚。但随着那些“木头架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完整，一种无形的压力开始在城市上空弥漫。连普通士卒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风暴正在酝酿。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太原城头守夜的士兵打着哈欠，像往常一样眺望幽州军营寨。突然，他瞪大了眼睛，只见远处那些沉寂了数日的庞然大物旁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幽州士兵，他们正在将一块块巨大的、形状规则的巨石搬运到抛竿下的皮兜里。
“不……不好了！幽州军要攻城了！”士兵尖声叫喊起来，惊醒了城头许多还在打盹的同袍。
警钟声凄厉地响彻太原城。吕布、陈宫以及一众将领匆忙披甲登城。
就在这时，朝阳的第一缕光芒刺破云层，照亮了大地。也几乎在同一时刻，幽州军阵中，传来一声沉闷有力的号令：
“放！”
数百架霹雳车旁的力士同时挥斧砍断绳索！巨大的配重箱轰然坠落，强大的动能通过杠杆传递到长长的抛竿上，将皮兜中的百斤巨石猛地抛向空中！
那一刻，天空仿佛暗了下来。数百块巨大的阴影，带着令人窒息的呼啸声，划破清晨的天空，如同陨石天降，以一种超越守军认知的速度和抛物线，狠狠地砸向太原城的城墙和城头！
“那……那是什么？！”
“怎么可能……这么远？！”
城头上，包括吕布在内的所有守军，都被这超越时代、宛如神罚般的攻击惊呆了！他们的瞳孔中，倒映着越来越大的巨石阴影，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轰！！！”
“轰隆隆！！！”
第一波巨石，如同冰雹般密集地砸落在城墙上、垛口上、城楼中！砖石飞溅，地动山摇！坚固的太原城墙，在这毁灭性的打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一段女墙首接被砸塌，上面的守军连同弩机瞬间化为齑粉！一座箭楼被巨石命中顶端，木屑纷飞，轰然垮塌半边！
惨叫声、惊呼声、巨石撞击的轰鸣声，瞬间淹没了整个太原城头！原本严整的防御体系，在这“霹雳震天”的第一击之下，便己呈现出崩溃的迹象！
吕布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宛如末日般的景象，他引以为傲的勇武，在这天地之威般的远程打击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手中的方天画戟，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沉重。
陈宫面色惨白，喃喃道：“这……这便是幽州军的底牌吗？霹雳……震天……果然，名不虚传……”
兵临城下，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而幽州军，用这种近乎碾压的方式，宣告了攻城战的序幕，也向整个天下，展示了科技与力量结合所带来的恐怖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