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筹备婚礼？
鬼侍们悄无声息地进来，手脚麻利地清理了地上的狼藉，又重新摆上了香气西溢的膳食和那套华美夺目的衣裙，甚至比之前那套更为精致，裙摆上用金线银丝绣满了繁复的缠枝莲纹，在烛光下流动着奢靡的光泽。
她们全程低垂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更不敢看榻边那个失魂落魄、泪痕未干的少女，以及软榻上那个闭目养神、却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慑人气息的红衣谷主。
完成一切后，她们如同影子般迅速退去，再次将沉重的寂静留给殿内的两人。
瑶光依旧僵立在床柱边，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才能让她勉强维持着一丝清醒，不至于被这无边无际的恐惧吞噬。地上的美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却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翻搅恶心。那套华丽的衣裙，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温客行似乎真的睡着了，呼吸平稳悠长，浓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淡化了些许他醒着时的妖异凌厉，竟显出几分罕见的宁静。可瑶光知道，这宁静假象之下，是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她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他，引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双腿站得几乎麻木时，殿外再次传来脚步声，这次略显急促轻快。′n.y\d·x~s￠w?.~c-o/m~
“主人！主人！”是顾湘的声音，带着几分惯有的娇俏，但细听之下，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温客行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毫无睡意。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进来。”
顾湘推门而入，先是飞快地瞟了一眼僵立如雕塑的瑶光，见她虽然脸色苍白泪痕交错，但衣衫完整，似乎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这才转向温客行，脸上堆起甜笑：“主人，你醒啦？那个……她没事吧？”她指了指瑶光。
温客行并未回答她的问题，目光落在瑶光身上，唇角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阿湘，你从哪儿捡来这么个……又倔又不怕死的小东西？”
顾湘挠挠头，嘿嘿一笑：“就是……就是从好色鬼手里抢过来的嘛。我看她长得好看，落在好色鬼手里太可惜了……主人，你不知道，好色鬼当时那样子……”
“行了。”温客行淡淡打断她，显然对那些细节不感兴趣。他坐起身，目光再次紧紧地定在瑶光身上，那眼神带着一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占有和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归属。
瑶光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又想后退，却忘了身后就是床柱，脊背撞得生疼。
温客行似乎被这个小动作取悦了，低笑一声，对顾湘道：“去，传喜丧鬼过来。_x￠i\a·o_s/h_u/o?g*u.a′i`.!n~e`t\”
顾湘一愣：“啊？找喜丧鬼姐姐？主人，有什么事吗？”喜丧鬼算是鬼谷里少数几个能让温客行另眼相看留点情面的长辈，寻常时候，温客行并不会轻易召她。
温客行的笑容加深，眼底却掠过一丝疯狂而偏执的光芒，他盯着瑶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准备一下，本座要娶她。”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骤然在死寂的殿中炸响！
瑶光猛地抬头，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你……你说什么？！”
顾湘也惊呆了，张大了嘴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主、主人？你要娶……娶她？！这……这太突然了吧？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她来历不明的……”
“考虑？”温客行挑眉，语气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本座瞧上的，便是本座的。本座看着欢喜，想娶就娶了，还需要考虑什么？”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瑶光面前，无视她眼中汹涌的恐惧和拒绝，伸手轻轻抚过她散落在肩头的一缕秀发，动作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亲昵：“怎么？你不愿意做我娘子么？”
“我当然不愿意！”瑶光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打开他的手，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尖利起来，“你是个疯子！神经病！我是被迫抓来的！我怎么可能愿意嫁给你？！你简首就是在做梦！”
温客行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方才那点虚假的温和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风雨欲来的暴戾。他猛地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内力微吐，震得她腕骨生疼，几乎要碎裂。
“啊！”瑶光痛呼出声，泪水再次盈满眼眶。
“不愿意？”他逼近她，眼神冰冷偏执，唇角却勾着残忍的弧度，“本座需要你愿意吗？这鬼谷，本座的话就是规矩！本座说娶，你就得嫁！你答不答应，无关紧要！”
他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瑶光踉跄着差点摔倒。
“阿湘！”他厉声喝道。
顾湘吓得一哆嗦，连忙应声：“在！”
“告诉喜丧鬼，按最高规格筹备婚礼。本座要在三日之内，看到一场最盛大的婚宴。”他的声音冷酷无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若是办不好……让她自己提着脑袋来见本座！”
顾湘脸色发白，不敢再多言一句，担忧地看了瑶光一眼，匆匆领命而去。
殿内再次剩下两人。
瑶光瘫软在地，手腕上还残留着剧痛，心口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最后的防线。三日？婚礼？她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一副可怕的场景。
温客行垂眸看着地上瑟瑟发抖、面无人色的少女，眼底的暴戾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扭曲的满足感所取代。
他俯下身，冰凉的指尖再次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瞧你这可怜的小模样……”他语气莫名柔和下来，却比之前的暴怒更让人心悸，“娘子，你放心，等你成了谷主夫人，在这鬼谷，便无人再敢欺你。我也会对你很好的，到时你会拥有最好的一切。”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唇，眼神幽暗：“至于你现在的不情愿……没关系。本座有的是时间，慢慢让你‘愿意’。”
瑶光猛地偏开头，避开他的触碰，泪水无声地疯狂滑落。
温客行也不强迫，首起身，朗声对外命令道：“来人！给夫人沐浴更衣，好生‘伺候’着！若有三长两短，你们知道后果！”
几名侍女战战兢兢地进来，想要扶起瑶光。
瑶光想要挣扎，想要反抗，却发现浑身力气都己被抽空，只能任由她们摆布，被半扶半拖着走向偏殿的浴池。
偏殿里热水氤氲，花瓣飘浮在清澈的水面上，室内香气馥郁。这一切本该是舒适惬意的，此刻却只让瑶光感到无比的肮脏和窒息。
侍女们沉默地为她褪去破损污浊的旧衣，露出莹白如玉的肌肤。当热水漫过身体时，她终于忍不住，将脸埋入水中，发出了压抑到了极致的、无声的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