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29章 致命隐患
万永思跪在了芭比娃娃面前,深深地,用力地磕了四个响头。
再抬起头时,他神情悲痛,声音颤不成声。
“飘飘,对不起,这一天来得太晚了。我终于……终于做到你说的“勇敢”了。”
苏栀垂眸盯着他,“飘飘听不见你的话,和我们说吧。”
万永思双手撑着掌心,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他这幅样子,没了半点万家掌权人的姿态,像是一个犯了大错的孩子。
“事情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杀了飘飘的人,是我亲生父亲。我当年知道真相,却没站出来拆穿他,让飘飘在冷冻室孤独凄惨地躺了二十八年。”
“如果不是你们直播了我父亲私下的……不堪行径。把事情推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恐怕会懦弱一辈子。”
“别说这些我们都知道的。”
苏栀声音冷了两分,对待不无辜的人,她向来没好态度。
“我……”
万永思再次跪了下来,“在飘飘面前我没资格站着,我跪着说。”
随着他陷进深深地痛苦中,苏栀等人心中的谜团,也被一一解开。
柳辉耀父女搬到安城时,初做生意第一天,少年万永思就对柳飘飘一见钟情。
彼时的他不懂喜欢,更不懂爱。
他只是凭借本能对柳飘飘好。
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东西,一切他能拿出的好的全送给柳飘飘。
他邀请柳飘飘去他家玩,把母亲珍藏的项链送给她。
就是那一次。
为柳飘飘和万永思这对少男少女,埋下了致命隐患。
本该在外做生意的万伯兮,因着和客户吵架,提前回家。
看见了儿子的好朋友,柳飘飘。
那个年过半百的丑陋男人,当即挪不动步伐了,罪恶如藤蔓快速蔓延,无形中缠绕柳飘飘的脖子。
万永思神情呆滞,“当年我看见他的眼神,我就知道要完了。我赶快找理由把飘飘送了回去,从那天后再也没让她去过我家。”
苏栀问,“你怎么要完了?不止是那个眼神吧?”
疑问的句子,苏栀却说的肯定。
“……因为早在我十岁那年,我就亲眼看见我父亲他,他猥亵了他朋友的六岁的女儿。”
“他还收藏了很多那种碟片,全是国外的。不堪入目,我母亲也知道……她阻止过,劝说过,每次都被我爸在那方面狠狠折磨。”
“次数多了,我母亲不敢再提。并勒令我也不准说。”
“我因为担心他对飘飘下手,只能每天去柳叔的摊子上陪她。我明里暗里对我父亲表达我和飘飘的感情。”
“甚至说了,如果飘飘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不知道我父亲是装糊涂,还是真的不明白。他只是笑着捏捏我的脸,回一句:你懂个屁,真正的感情不是你们这样的。”
万永思追问,“那是什么样的?”
他永远忘不了万伯兮回答时,眼睛里的神采奕奕,和神情上的陶醉向往。
“是在力量,年龄,财富地位上都碾压对方的爽感。”
沈蕴肆脸上肌肉抽搐,“呸!老畜生,真该死。”
万永思哭着笑道,“是啊,没错。那个该死的老畜生偏偏是我的父亲。”
“在那个年代,如果他出了事,我们全家都会被打下耻辱的烙印。我们也全都活不下去了。”
苏栀冷然道,“所以你任由柳飘飘被一头畜生觊觎,直到她惨死街头,你口中的柳叔疯癫大半辈子。”
“你们全家确实活的不错,在京市寸金寸土的地方生活多年,全家富贵荣华还不放过柳飘飘。”
万永思的脊背仿佛断了。
此刻,他痛苦无助地看着苏栀,“我父亲虽然退位了,可实权还在他手里。当我知道他每年都冒充殡仪馆的保洁大爷,去冷冻室看飘飘,我甚至幻想……他是去忏悔的。”
“直到两年前,我偷偷地跟着过去,才发现他竟然对飘飘的尸体还做那种事……”
此话出。
所有人都惊怒的站了起来。
除了苏栀……
“你说什么?!万伯兮他……他还是人吗?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就算是亲爹你也不能置之不理吧!你还是个人吗!”
张通益第一次不顾形象的大骂。
刘彻年轻,骂得更用力。
“你就不怕柳飘飘化成恶鬼,缠着你和你禽兽爹一辈子。你爹该被活刨生刮了!柳飘飘的死虽然超过追诉时效了,可你爹侮辱尸体,和在网上造成的恶劣影响,也能让他晚年在监狱生活。”
“妈的,只要他进了监狱。我有的是办法让人‘照顾好’他!”张通益补充。
沈蕴肆的脸气得煞白。
双手紧握,额头的青筋都显了出来。
他胸腔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如果说之前想做警察抓罪犯,是为了摆脱他贩.毒父亲的阴影,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那现在的沈蕴肆完全是为了心底的“正义”。
他一定要让所有罪犯都受到惩罚!
万伯兮这种人神共愤的老畜生,更该生不如死。
万永思这种也不该有好结局!
“如果你们那样做……”
万永思的目光在四人脸上,一一看过,“如果你们那样做,那我将……”
沈蕴肆撸起袖子,“你不愿意?呵呵,好啊,我看你有什么本事护住你那禽兽……”
“那我将……”
万永思说完了剩下的话,“感谢你们一辈子,奉上安家三分之家产,作为报酬。”
沈蕴肆默默放下了手,“算你还有点救。”
万永思自嘲地摇摇头。
“我没救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点了。飘飘活不过来了,我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张通益问,“殡仪馆的新任馆长,是你爹的人吗?”
他和刘彻已经查过了。
确定在境外给李大爷转五百万的人,是万伯兮的私人秘书。
但没查出新任馆长和万伯兮的来往痕迹。
“他是我的人……”
万永思惭愧道,“直到半年前,我才算彻底掌握实权。我想办法换了殡仪馆的馆长,让他在我父亲再去时,想办法制止他。”
万永思已经做好了和父亲抗衡的准备。
“结果被他识破了,他回到京市后,我们父子俩就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