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态萌芽
他掏出钥匙打开那扇掉漆的木门，风铃声“叮铃”一响，惊飞了窗台上栖息的麻雀。
店里还是老样子，几架蒙着布的钢琴像沉默的巨人，墙角堆着半人高的旧乐谱。
他走到最里面那架雕花木钢琴前，伸手掀开布
——昨天没细看，原来琴腿上雕的是缠枝莲纹样，虽然积了层灰，可那木头的纹路看着就透着股老劲儿。
“等着吧，过几天就让你们焕然一新。”他拍了拍琴身，像跟老朋友打招呼。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条银行短信，提醒他昨天取的六万现金己经扣除。
他摸了摸裤兜，空荡荡的，心里却没一点肉疼——这钱花得值，比揣在卡里踏实。
他掏出新手机，点开那个“多子多福”系统界面。
界面还在，金红色的底色看着挺吉利。
他翻到奖励记录那页，50万现金、“精准微调Lv.2”、乐器行信息，一条条清清楚楚，不像做梦。
“真能处啊这系统。”李涛对着屏幕乐了。
以前听工友说过那些网络小说，主角得了金手指就一路开挂，他总觉得是瞎编，现在才知道，原来这种好事真能砸到自己头上。
他试着在心里默念“精准微调”，指尖突然有点发麻，像有股电流窜过。
他走到门口那架最破的钢琴前，随便按了个键，脑子里立刻弹出一行字：“C调，偏低5音分，弦轴松动度15%”。
“厉害。”他由衷地感叹。以前调琴，得靠耳朵听、凭经验猜，现在跟开了上帝视角似的，哪根弦有问题、问题出在哪，门儿清。
正琢磨着下午该买点啥工具修琴，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那边传来林薇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像刚泡好的龙井：“是李涛吗？”
“嗯，林姐。”李涛赶紧站首了，不知道为啥，一听她的声音就有点紧张。
“下周三下午三点，没忘吧？”她笑了笑，背景里好像有翻书的声音，“我让人把琴房收拾出来了，还新买了点茶叶，到时候尝尝。”
“没忘，记着呢。?薪^完? ′ ^鰰?栈^ /埂.薪?蕞^全?”李涛说，眼睛瞟着地上的灰尘，突然觉得自己这形象有点寒酸。
“那个……林姐，我那天穿啥衣服合适啊？上次老板娘说让我穿体面点……”
“穿你舒服的就行。”林薇在那头轻笑，“不用特意打扮，我家又不是开招聘会的。再说了，你长得好看，穿啥都体面。”
李涛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跟被太阳晒过似的。
长这么大，除了他妈，还没人这么夸过他。
他挠了挠头，傻笑着说：“那我就穿平时的衣服了？”
“嗯，”林薇应了一声，顿了顿又说，“对了，上次给你的卡，别总揣着不用。买点好吃的，或者添点工具，别委屈自己。”
“知道了，谢谢林姐。”
挂了电话，李涛摸着发烫的耳朵，心里有点甜。
他原来还觉得，林薇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看来，人家不光不难相处，还挺会疼人的。
他走到镜子前——那是面掉了角的穿衣镜，还是从老杨那儿顺来的。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有点乱，下巴上冒出点胡茬，穿着件洗得发白的t恤，确实不怎么“体面”。
“得拾掇拾掇。”他对着镜子嘀咕。下周三去见林薇，总不能还这副样子。
他锁了乐器行的门，骑上电动车往商场赶。
以前他顶多在路边摊买衣服，三十块钱一件的t恤能穿俩夏天，今天也奢侈一把，去商场买身正经衣裳。
商场里的空调开得足，李涛一进去就打了个哆嗦。
导购员小姐姐穿着统一的制服，看见他进来，眼神有点复杂——大概是很少见骑着电动车来逛商场的。
他首奔男装区，走到一个挂着“买一送一”牌子的专柜前，拿起件深蓝色的衬衫比了比。
面料挺括，摸着也舒服，就是价格标签上的“399”让他有点肉疼。
“先生，这件衬衫是新款，修身版型，特别适合您这样的身材。”导购员走过来，笑得挺甜，“您可以试试。”
李涛犹豫了一下，还是去试衣间换上了。
出来一照镜子，眼睛亮了——这衬衫穿上确实不一样，显得肩膀更宽了，腰也更细了，连他自己都觉得精神了不少。~比?奇*中′蚊·徃` ￠最_薪`璋¨节-耕,欣\哙¨
“就这件了。”他咬了咬牙，又挑了条深色牛仔裤，一共花了六百多。
付账的时候，他摸出那张林薇给的银行卡，心里默念：“这是调音费，不是别的，别多想。”
买完衣服，他又去理发店剪了个头发。理发师问他要啥发型，他说“利索点就行”，结果人家给他剪了个侧分，还吹得一丝不苟。
他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觉得这发型跟自己有点不熟，却也确实精神多了。
从商场出来，李涛感觉自己像换了个人。骑在电动车上，腰杆都挺得首了。
路过小吃摊，他没像平时那样买个煎饼果子凑合，而是走进店里，点了碗牛肉面，还加了个蛋。
“老板，多放辣。”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心里美滋滋的。
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感觉吧？想吃啥吃啥，不用算计来算计去。
正吃着面，手机又响了，是他妈打来的。
“小涛啊，你爸那药快没了，你有空给寄点不？”他妈在那头说，声音有点哑。
“知道了妈，”李涛赶紧说，“我这就去买，下午就给您寄回去。对了，您腰还疼不？我给您寄点膏药？”
“不疼了不疼了，别瞎花钱。”他妈絮絮叨叨地说，“你在外面别太累，按时吃饭，别总吃泡面……”
“知道啦妈，我现在过得好着呢。”李涛笑着说，“我最近接了个大活儿，赚了点钱，等过年回去，给您和我爸买件新衣服。”
“你别骗我，”他妈有点不信，“你那活儿能赚多少钱？够自己花就行，别总想着我们。”
“真的妈，”李涛提高了音量，“我没骗您，过阵子我还想在城里买个房子呢。”
他妈在那头沉默了半天，才说：“买房子不急，你自己好就行。对了，你王婶给你介绍个姑娘，照片我给你发过去了，你有空看看……”
李涛应付着挂了电话，心里有点酸。以前总觉得没本事，对不起爸妈，现在手里有了钱，终于能让他们放心了。
这一切，都得感谢林薇，感谢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系统。
他掏出手机，翻出林薇的微信头像——是张风景照，一片蓝色的海，看着挺舒服。
他犹豫了半天，没敢发消息，就对着头像看了看。
说起来，他对林薇，好像不光是感激。
想起她趴在自己怀里睡着的样子，想起她红着眼眶说“想要个孩子”，他心里就有点软。
“要是真能帮她怀上，就好了。”他自言自语。
不光是为了系统奖励，也是真心觉得，那么好的女人，不该孤零零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压不住了。
他甚至开始琢磨，下次去的时候，要不要带点什么补品？听说吃点叶酸对怀孕有好处，不知道她吃了没有。
“想啥呢，八字还没一撇呢。”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把面汤喝了个精光。
下午，李涛去药店给爸买了药，又给妈挑了两盒进口膏药，寄了回去。
然后去乐器行附近的五金店，买了砂纸、螺丝刀、润滑油这些修琴的工具。
老板是个话痨，跟他聊了半天，说“现在修琴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我不光修琴，还打算开个店呢。”李涛笑着说，语气里带着点自豪。
“那好啊，”老板给他便宜了五块钱，“以后有活儿多照顾照顾我。”
回到乐器行，李涛把新买的衬衫和牛仔裤小心翼翼地挂在墙上，又拿出工具，开始琢磨那架雕花木钢琴。
他先用砂纸把琴身上的灰擦掉，露出深棕色的木头纹路，还挺好看。
他试着用“精准微调”技能扫了一遍，脑子里立刻弹出一串信息：“音板裂缝3处，需用木胶粘合；
琴弦锈蚀严重，建议全部更换；
琴键受潮变形，需拆解烘干……”
步骤清清楚楚，跟说明书似的。
李涛心里有底了，拿起螺丝刀，开始一点点拆解琴键。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满地的零件上。
他一边拆琴，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
以前觉得调琴是为了糊口，现在却觉得挺有意思
——不光能赚钱，还能修好这些老伙计，挺有成就感的。
天黑的时候，他才把琴键拆完，满满当当装了两大箱子。
他锁了门，骑上电动车往出租屋赶，心里盘算着明天该去买些木胶和新琴弦。
路过锦绣园附近的时候，他忍不住放慢了车速。
远远地能看到那片别墅区的灯光，像撒在黑夜里的珍珠。
他知道，林薇就在其中一盏灯后面，也许在看书，也许在弹琴，也许……也在想他？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有点痒，像被猫爪子挠了似的。
“下周三，快点来吧。”他对着那片灯光说了句，拧动车把，电动车“嗖”地一下窜了出去，带起一阵风。
回到出租屋，瘦猴和胖子正对着他新买的衬衫啧啧称奇。
“涛子，你这是要相亲啊？”瘦猴捏着衬衫领子，“这料子，得好几百吧？”
“差不多。”李涛笑了笑，把衬衫叠好，放进衣柜，“下周三有个重要的活儿，得穿体面点。”
“啥活儿啊，这么隆重？”胖子凑过来，“是不是去给哪个大明星调琴？”
“比大明星还厉害。”李涛卖了个关子，没细说。有些事，还是自己知道就行。
他躺在床上，摸着口袋里的新手机，又想起那个“多子多福”系统。
他点开界面，看着上面的“客户等级”，突然有点好奇——林薇到底是A级还是s级？
要是她怀孕了，系统会给啥奖励？会不会比那五十万还多？
越想越兴奋，他干脆坐起来，在手机上查“高龄女性怀孕注意事项”。
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有点傻——人家还没怀上呢，他操哪门子心。
可心里那点期待，像发了芽的种子，一个劲儿地往上冒。
他关掉手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兔子水印。
以前觉得这水印挺丑的，现在却觉得有点亲切。
“快了，”他对自己说，“等乐器行开起来，赚了钱，就搬出去住。到时候换个大点的房子，天花板上啥水印都没有。”
当然，最好还能有个像林薇那样的人，陪他一起看天花板。
这个念头让他笑出了声，引得旁边的瘦猴嘟囔了一句：“傻笑啥呢，赶紧睡。”
李涛赶紧闭上嘴，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他闭上眼睛，梦里全是钢琴声，还有林薇笑着的样子。
下周三，快点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