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陈静得偿所愿
陈静穿着南航那套藏蓝色制服，头发还没来得及解开，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单子，鞋跟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李涛！”她声音发颤，站在门口首喘气，制服领口的丝巾歪到一边，“你看这个！”
李涛刚凑近，就被她手里的B超单拍在胳膊上。
单子上的黑白影像里，一个小小的孕囊蜷在中央，旁边用红笔标着“孕8周，胎心可见”。
“怀上了……真的怀上了！”陈静的眼泪啪嗒掉在单子上，晕开一小片墨迹，“我刚才在医院走廊哭了半个小时，护士还以为我出什么事了。
你说巧不巧，就上次你给我按完那回，我就觉得不对劲，结果……”
李涛扶她进屋时，闻到满屋子的艾草味。
玄关的飞行箱还敞着口，里面露出半截睡衣，茶几上摆着半碗没喝完的杂粮粥，旁边散落着几颗红枣
——都是他前阵子让她多吃的东西。
“快坐，我给你倒点水。”
李涛刚转身，就被陈静拉住。?纨, · ·鰰*占, ′哽?新`最\全,她的手还在抖，掌心全是汗。
“你还记得不？去年我飞法兰克福，落地就给你打电话，说医生让我别抱太大希望。”
她抹了把脸，制服上的铜纽扣被蹭得发亮，“那时候我都想好了，大不了去做试管，花多少钱都认，反正我这几年攒的钱，够养个孩子到大学毕业了。”
李涛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想起半年前的事。
那天陈静拖着行李箱回来，眼窝陷得厉害，跟他说妇科医生建议她尽快做辅助生殖，语气里全是豁出去的决绝。
他当时给她把脉，指尖能感觉到气血虚得像快熄灭的炭火，只能一边教她按三阴交，一边悄悄用滋养光环帮她调理，没想到真能这么顺利。
“对了，”陈静突然想起什么，从冰箱里掏出个保鲜盒，“这是我昨天飞广州留的双皮奶，机组餐里的，你尝尝，比甜品店的还嫩。”
瓷勺子碰到嘴唇时，李涛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下。
他飞快掏出来扫了眼——银行到账短信，200万，后面跟着一长串零。
还有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标题是“航空贵宾服务开通通知”，里面列着全球机场vip厅权限、优先登机这些福利，末尾提了句“可共享陈静女士部分飞行权益”。¨6_腰,墈¨书^旺, ￠追?罪￠芯\彰,洁_
他赶紧把手机揣回兜里，抬头时正撞见陈静的目光。
她正托着下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看你手机响得急，是不是会所那边有事？我同事小雅昨天还跟我念叨，说想找你调理调理。
她跟我一样，也是不想结婚就想要个孩子，就是月经总不准，愁得不行。”
“让她首接去会所就行，”李涛把双皮奶咽下去，“报你名字给她打折。”
“打什么折，”陈静拍了下他手背，“她老公是做航空餐的——哦不对，是前老公，俩人早分了。
她说要给你送点散养鸡蛋，黄儿都是橙红色的，给孕妇吃最好。”
她突然起身从卧室抱来个纸箱，拆开一看全是婴儿用品：小到指甲剪，大到折叠婴儿车，摆了一沙发。
“你看这个，”她拿起个蓝色小帽子，上面绣着架小飞机，“我上个月飞洛杉矶买的，当时还跟自己说‘先备着，总有一天能用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李涛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想起初中时的事。
那时候陈静总扎着高马尾，在教室后墙贴的理想榜上写“想当飞行员，环游世界”，后来体检查出恐高，趴在桌子上哭了整节课。
还是他把自己攒了好久的贴纸分给她一半才哄好。
“说起来，”陈静把小帽子往他手里塞，“初中毕业那天你说，要是以后我当不成飞行员，你就开个钢琴店，让我每次落地都能来弹会儿。
现在你这‘韵·疗’会所比钢琴店厉害多了，我每次飞过城市上空，看见那栋老洋房的灯光，就觉得特踏实。”
李涛刚想说点什么，她的手机响了，是她妈打来的。
陈静接起电话，声音立马软了八度：“嗯，怀上了……医生说挺好的……您别来这么早，我还能飞两个月呢……什么？您把婴儿床都打好了？”
挂了电话她无奈地笑：“我妈这人，听说我要自己带孩子，刚开始差点跟我断绝关系，现在倒好，比我还积极。”
李涛看着窗外，铂悦府18楼的视野正好能看见远处的音乐厅。
夕阳把云层染成金红色，像他第一次在陈静家看到的那样——那天她刚落地，拖着箱子站在楼道里，看见他手里的调音锤眼睛一亮：“原来你就是那个钢琴师傅？我总听见隔壁有琴声，还以为住了个老教授呢。”
“对了，”陈静从飞行箱侧袋掏出个金属牌，“这个给你，南航的vip通行卡，拿着去机场不用排队，贵宾厅的现磨咖啡特别香。
我攒了三年的飞行里程，给你转了一半过去，以后你带客户出差，机票我包了。”
李涛接过通行卡，冰凉的金属上刻着行小字：“愿每次飞行都平安落地”。
突然明白过来，所谓的“飞行福利”哪是什么里程和贵宾厅，是她飞过无数个日夜攒下的心意
——就像她总说“落地给你带好吃的”，就像她把贵宾卡塞过来时眼里的真诚。
离开1802时，陈静正趴在沙发上研究婴儿车说明书，嘴里念念有词：“这个遮阳棚怎么收来着……”
李涛关门前回头看了眼，夕阳正落在她制服的银徽章上，闪着细碎的光。
电梯下行时，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通行卡，突然觉得这18楼的两扇门，不仅隔着堵墙，还连着段热热闹闹的日子。
以后这日子里，要多一个小生命的哭声了，想想还挺让人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