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神探夏洛克—美人画17
…我刚才的话是不是过于…刻薄和急躁了?
他立刻在内心审视自己。在平时,他固然也会嘲讽华生的智力.
但那通常是一种建立在事实基础上的、近乎陈述性质的评价,或者是为了更快地结束无意义的争论。
但刚才…那股打断华生、并用激烈言辞压制的冲动,似乎来得格外急切和…情绪化。
不对劲。
夏洛克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他的情绪波动,尤其是这种带着焦躁和某种…近乎防御性的攻击性,一旦牵扯到楼上那个名叫苏瑶的女孩,就变得有些不受控制。
是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在挑战我的逻辑体系,让我感到挫败?
还是因为…我在担心?
担心华生也会像那些“金鱼”一样被吸引、被影响,从而破坏我的观察计划?
甚至…受到伤害?
或者…更隐秘的…我潜意识里不希望华生,或者任何人,过多地靠近她、关注她?
最后一个念头让夏洛克感到一丝自我厌恶。
他立刻将其归因于对实验样本的独占欲和对研究过程纯净度的要求。
冷静下来,福尔摩斯。*k~a¢n^s_h^u^j`u~n·.?c^c\
他对自己说,不要让无关的情绪干扰判断。观察、分析、推理,这才是你的领域。
无论她是什么,她都只是一个需要被解开的谜题。
但他心底深处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提醒他:这个谜题,似乎从一开始,就在反过来影响解谜的人。
而他,夏洛克·福尔摩斯,似乎正不可避免地成为这个效应的一部分,这让他感到极度不适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警惕。
这突如其来的警惕,像一根冰冷的针。
猝不及防地刺破了他紧绷的神经,瞬间将他拖回了十西岁那个弥漫着海水咸腥味的下午。
..........那个总是紧紧搂着苏瑶、戴着精致半脸面具的男人。
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占有欲,仿佛一头守护着唯一宝藏的绝望困兽,随时准备撕碎任何试图靠近的人。
而为了留住他美丽的妻子,那个男人似乎什么都愿意做…奉献一切,尊严、自由,乃至…
夏洛克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他曾偶然经过那间vip舱室门外,听到里面传来极其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像是细链拖过地板,以及一些…压抑的、模糊的、类似于衣物摩擦和身体接触的暧昧声响。\@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
其间似乎还夹杂着一声极低的、近乎虔诚的闷哼,像是什么重物落地(或许是…膝盖?)。
当时的他基于有限的认知,错误地推测是丈夫在囚禁和虐待妻子。
虽然之后被他推翻了,但可....年少的他完全想象不到.....具体.....
但现在,随着阅历的增长,那段记忆被赋予了全新的、晦暗....的解读。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当年那间奢华舱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强大、危险、拥有天才头脑和强大力量的男人。
在苏瑶面前,究竟是以一种怎样卑微、奉献、乃至…受虐的姿态…去取悦和留住她的?
他一边在理智上极度唾弃这种行为,认为这是理性彻底沦丧、被原始欲望和情感奴役的可悲表现。
一边却又不可控制地被那极致的、黑暗的、超越常人理解范畴的“关系”所吸引,想要探究其最深处的运作机制和…动力源泉。
难道那种极端的奉献和占有,才是能与这种“存在”长期相处的唯一模式? 一个荒谬而危险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夏洛克猛地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些不合时宜的、扰乱心智的记忆和猜想。
但这些这些念头却如同毒蛇,悄然钻入他绝对理性的思维殿堂,带来一阵战栗般的寒意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禁忌吸引的悸动。
所以——
当年那间紧闭的舱门之后,在那细链的轻响和隐秘的跪地声之间,究竟发生着什么?
那种扭曲的关系中,那份诡异的“幸福”,究竟源于何种形式的…“束缚”与“被束缚”?
想到这些,联想到母亲那求而不得的痛苦痴迷,再对比维特利夫妇那争先恐后的疯狂奉献,夏洛克愣住了。
一股陌生而灼热的热流毫无预兆地窜升,猛烈地冲击着他常年冷静甚至有些低温的身体系统。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苍白的脸上,不受控制地浮起一层不自然的热度,血液奔流的速度明显加快。
心脏在胸腔里敲击出不同于往常理性节奏的、略显急促的鼓点。
他甚至没有低头确认,但身体某处悄然发生的变化,己经通过神经末梢精准地传递到了他高速运转的大脑里。
荒谬!
这太不专业了!
他试图用最惯常的科学理性来分析和镇压这突如其来的生理反应。
这只是交感神经受到非常规刺激——如极度危险、强烈好奇或认知颠覆后被激活的正常生理现象。
肾上腺素水平升高,心跳加速,血管扩张…包括阴茎海绵体充血…这都是正常的生物化学和生理学反应,不需要为此感到任何羞耻或困惑。
这具身体只是一台精密仪器,此刻的反应不过是仪器对高强度未知变量产生的数据波动…
他的大脑飞快地掠过一系列生理学名词和化学公式,试图像给实验误差分类一样将此刻身体的“异常”归类。
但。
可是……
为什么独独是此刻?
独独是在思绪缠绕到那个名叫苏瑶的存在,并试图将她与过往那些充满禁忌和扭曲占有欲的画面联系起来时?
为什么理性分析无法像往常一样,迅速平息这具“仪器”的波动,反而让那灼热感更加清晰?
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失控的感觉攫住了他。
这感觉比面对最狡猾的罪犯、最复杂的谜题时更加令人不安。
因为这一次,出问题的似乎不是外部世界,而是他自身——这台他以为完全由意志操控的精密仪器。
他僵在原地,面色可能依旧维持着惯常的冷漠,但那双总是洞悉一切的灰蓝色眼眸深处,却掠过了一丝极少出现的、真正的愕然与…一丝难以启齿的自我审视。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有些“变量”,或许根本无法被完全客观地观测和分析,因为它们会反过来,污染观测者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