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洪智有、陈诚打起来了

“岂有此理!

“况夫人,你别着急,我去问问周至柔。*0~d^i*a′n′k-a?n¨s¢h_u′.?c\o!m·”陈诚第一反应是有人想搞事。委座现在是对自己起了猜忌。但自己还没死呢。依旧是湾岛行政院长,二号人物。况富春跟随自己多年,若让人随随便便下了大狱,自己在湾岛政坛还怎么站得住脚?他快步下楼,拿起了电话:“喂,至柔。“你还记得我是你的老领导啊。“况富春怎么回事?“谁让你抓他的,什么原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事先通报我?”他拿着官腔,咄咄逼人的问道。“马场町杀的人还不够多吗?“都查到国防部的将官头上来了!“尽快调查,没事就让吴志清给老子放人。”挂断电话,陈诚回到了楼上:“况夫人,富春正在接受调查,只要他行的正,国防部很快就会放人。”“谢谢陈院长。”况太太好一通感激后,这才离去。“院长,吴志清主持侦讯,您替况富春出头,会不会……”一旁戴着眼镜的秘书低声提醒。谁不知道吴志清是委座的红人。由他来审,极有可能是委座的意思。“哎。“是得动一动了。“不动,他们只会当我死了,好歹我也得吱唤一声,看看在委座那还有几斤几两。“我也好心里有个数啊。”陈诚在乎的不是况富春,而是委座对自己的态度。“明白了。”秘书点头。“这样。“今晚如果委座没来电话。“明天上午,他们要还不放人,你就亲自去提。”陈诚想了想吩咐道。……晚上。士林官邸。建丰走了进来,带好了门。书房内。委座戴着眼镜,正坐在台灯下看书。“父亲,内鬼查到了。“是况富春。”建丰满脸喜色的汇报。“果然是他。“看来当初在京陵时,你的追查方向是正确的。“这人贼心不死啊。”委座放下眼镜,语气变的沉痛了几分:“况富春在粤州时,曾追随我反对汪精卫,许崇智,也算是有功之臣。“在京陵。“他买别墅,开豪车,倒卖情报是为了钱,只能算是官场上的和光同尘。“但到了岛上,他跟红票联系就不是钱的事了。“这是投机倒把,想拿我蒋某人的江山换他的前程。“其心可诛啊。”“是,眼下民心刚定,如此等人不能杀一儆百,党国内部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蠢蠢欲动。”建丰点头道。“是谁在审讯。”委座问道。“原本是毛人凤委派洪智有去的,周至柔怕查出麻烦,交给了吴志清。“这帮人老油条,都怕得罪陈诚。“绕来绕去,又推到父亲您和我头上来了。”建丰颇有几分恼火道。“吴志清和洪智有还是可靠的。“你让他们放心大胆的去查,陈辞修那,我会打招呼的。”委座沉声道。“关键是,证据够不够硬?”转头,他又问道。“够硬。“人证、物证俱全。“柴前有写日记的习惯,他把每次跟况富春见面的细节写的很详细,包括其他参与者。“他们至少在一起聚会过三次。·x_x*n′y!d+..c^o\m¢“况富春本人支助过柴前不少资金,帮着游说筹集的更多。“根据抓过来的商人指正,确定无疑。“而且下午在他家,还搜到了不少待发的临时特别通行证签发令。“其中,我们在清查海关、机场登记时。“根据柴前日记里的名单,一个叫朱燕的女人登记所用,就是况富春签发的。“可以说这个案子是铁板钉钉,已经可以结案了。”建丰道。“不过……”说到这,他犹豫了几分。“怎么?”委座问。“陈院长对这件事的反应很强烈。“下午给周至柔施压放人。“我让洪智有给扣了下来。“父亲,你说陈院长会不会是况富春背后的……”建丰没敢往下说。“你是想通过况富春,把火烧到陈诚身上,直接把他拉下来?”委座一眼看穿了儿子的心思。“这的确是天赐良机。”建丰抬起头,壮着胆道。“太短视了。“陈诚不会是红票,就算他是,也绝对不能说是。“党国还是得要点脸面的。“试问要陈诚都成了红票,人

心还能稳吗?”

委座冷笑。建丰细细一品,点头道:“是我心急了。”“陈诚不能是。“但他的心腹况富春,必须是!”委座点了他一句。“父亲的意思是……”建丰琢磨了一会儿。“这可不是件小事。“等哪天陈诚真的碍手碍脚了,况富春就是搬掉他最好的武器。“这把武器,我们可以不用、晚用,但一定得有。”委座道。“明白了。”建丰点头。“另外,有关红票地下工委的事到这就差不多可以结案了。“杀一儆百。“余者再私下慢慢清查,也不可懈怠。“我担心真查的太狠了,跳的人多了,你压不住。”委座看了他一眼道。建丰的资历始终是个问题。查红票、杀人,亮亮铁血手腕是助于提高威望。但凡事得有度,过头了就会损人心。“好的,父亲。”建丰领命。……翌日。洪智有洗漱完,刚出门,万安就堵在了门口。“老万有指令?”洪智有问道。“主任让我给你带句话,不管是谁阻拦,必须把况富春拿下来。“他会替你撑腰。”万安交代道。“好,麻烦你转达主任,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替况富春开脱。”洪智有领命道。“嗯。“你今天的安保由我负责。”万安上车而去。“主任让万安来带话?“不会是陈诚要亲自下场吧?”上了车,余则成问道。“肯定的。“这事现在很诡,已经不是咱们通票案这么简单了,而是上升到了委座与陈诚之间。“搞不好会出大事。“你想啊,陈诚有非动不可的理由。“他不动,土木系的那些军政大员会怎么看他?“见死不救?“以后谁还敢对他忠心?“对他在军政的影响力也是大大的打击。“再者,他不动,别人就会怀疑他心虚,难免有非议。“最怕的是,他不动万一建丰把火烧到他身上,借题发挥,他到时候会很麻烦。?j\i~n¢j^i?a`n,g`b~o`o/k,.\c!o+m¢“所以,于情于理,于朋于己,他都必须动。“而且是大动。“最好是把老头子拉进场,这出戏才能收尾。”洪智有很世故的分析道。“委座下场,会不会搞出麻烦。”余则成道。“委座不下场,这事平不了。“委座若要继续扩大化,就说明要清洗陈诚,陈诚就只能认命。“若委座当劝和佬,陈诚才能顺着台阶往下走。“这样既不寒土木系诸将的心,又能证明自己在国府二号人物的分量。“所以,陈诚这步棋必须走。”洪智有道。“那你觉得委座和建丰会借机对陈院长下手吗?”余则成问道。“不会。“陈诚的威望很高。“眼下委座复政不久,湾岛不稳,给陈诚扣上一定通票的帽子,无异于在岛上投一颗原子弹。“但凡老头子没疯,都不会干这种蠢事。”前边有人挡道,洪智有按了几下喇叭,继续驱车。“明白了。“建丰专程让万安来传话,就是怕咱们不够硬,搭不好仙桥,老头子下不来界。”余则成恍然大悟道。“是。“咱不跟陈诚吵的凶点,怎么惊动老头子。“节点不对,委座下场。“显得他们好像早有预谋一样,再者影响不大下场,多少有点丢派。”洪智有道。“哎。“官场真是深如海啊,比梨园的大戏还精彩,环环相扣啊。”余则成摇头唏嘘道。“人生如戏。“这世界本就是个草台班子。“做人得会演戏,更得会搭戏,否则什么时候把人翻挖砸了都不知道。“不容易啊。” 洪智有亦是感慨。“真的要走吗?”余则成突然道。“真走。“一块吧,你和吴次长留在这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了。”洪智有道。“不了。“我,吴次长,张文诚都决定留下来。“只要留下来就一定会有作用。“再不济清洗些鬼子遗种,帮孩子们正一正教科书,夹点老头子允许的家国、故土情怀私货也是好的。“或多或少能发挥点光和热。”余则成笑道。“可你想过没有,也许你这辈子也见不到翠平了。”洪智有道。“当初结婚时,我们两个讨论过一旦分开的问题

“她不怕。“我也不怕。“出来革命,本就是全大家,舍小家,死都不怕,乡愁、离愁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不还有你这个万事通吗?“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翠平,有机会给我传个口信,打个电话知会下,我就知足了。”余则成淡淡道。“好吧。”洪智有点头。真正有信仰者,金刚不夺其志,财帛美色不乱其心。余则成是一个真正纯粹的战士。这也是他钦佩老余,视为挚交知己的原因。……到了监狱。谷正文把况富春打的是死去活来。况富春对于一切指控,只认定是诬陷,绝不承认。“吴次长,洪督查。“没辙了,后背的皮都给他扒了,就是嘴硬不招认。”谷正文丢掉血淋淋的皮鞭,点了根烟走了过来。“况富春,招吧,还能受点皮肉之苦。“不要抱有幻想。“这是保密局、国防部联合督办的案件,没有人能救你。”吴志清刚正喝道。“呵呵。”况富春咧嘴满是鲜血大嘴,干笑了起来,眼神里依旧满是得意。他已经得到了消息。陈院长要保他。只要不死,就能保释。挺着就是,反正这帮人再残忍,也不敢杀了自己。“不招,那就打。“叫秦双城来,我就不信他不招。”洪智有提议道。“是。”谷正文虽然自认手段了得,但比起秦双城那个残忍的酷吏,还是差了几分。马奎骨头就很硬。当初在秦双城手上,几个小时都没走到就全撂了。他走到一旁刚要打电话。就听到外边传来皮鞋的响声。陈诚的秘书邵君走了进来,傲然道:“吴次长,行政院有例会,需要况富春过去列席,这是陈院长签发的提人手令。“人,我得带走,没问题吧。”吴志清看了眼手令,有些为难:“周长官呢,提人我得请示他。”“周长官去台南空军基地视察去了,他说交由你全权处理。”邵君道。“这……”吴志清皱起了眉头。陈诚除了是行政院长,还兼了很多职务,在湾岛是绝对的二号人物。他签发的手令,直接打回去,不符合程序。而继续上报,按照程序,也是由周至柔呈报侍从室,再转达给委座。繁琐不说。关键未必能等到委座的批复。这案子是审还是不审了?他看向洪智有。洪智有正在看材料,像是完全没注意到邵君一样。“咳咳。”余则成提醒了一声。洪智有这才漠然的抬了抬眉头:“谁的手令?”“陈诚,陈院长。”邵君声音提高了几度,以示不满。“不行。”洪智有冷冷打断。“你什么意思?”邵君还以为听岔了。“此人事关通票,兹事体大。“委座此前曾对保密局有过指示,凡通票之事,当做首要之务,上不封顶,凡通必究。“我看况秘书长嘴硬的很,必然还有更大的后台。“谁知道那人会不会也是红票?”洪智有侧头看着他,冷冷道。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包括吴志清无不是汗流浃背。洪智有这明显是在攻击陈诚。影射陈院长极有可能是红票。“你是谁,口气如此狂妄,就不怕惹祸吗?”邵君呵斥道。“连我都不认识?“不看报纸的吗?“洪智有,八胜园资料组督察处处长,保密局驻点督察长。“至于你说的惹祸,是指我会得罪陈院长吗?“呵!“抱歉,除了委座的钧令,余者在我这一概不好使。”洪智有看着他,完全不放在眼里的样子。说着,拿起那份手书直接撕了个粉碎。“好,好!“姓洪的,你给我等着。”邵君气的扭头而去。“洪督查,这栋大楼里有一半的高级军官是土木系的,陈诚若振臂一呼,只怕对你十分不利。“你先走,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吴志清一看阵势不对,连忙劝道。“吴次长,他们还敢杀我?”洪智有看了眼门口的万安,皱眉问道。“杀人应该不会。“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带枪进入大楼。“但他们人多,万一动起手来,你会吃亏。“不要小看,土木系的人向来抱团,况富春又是重要人物,惹急了难免动手动脚。”吴志清低声道。“嗯,挺好,很久没打架了,正好舒舒筋骨。”洪智有无所畏惧的笑道。“你!”吴

志清唯有看向余则成。

余则成微微摇头。他知道,不闹大,陈诚、委座没法下场。这顿打是躲不过了。……行政院办公室。电话响了。陈诚拿起听筒:“是我。“怎么回事?”他皱起了眉头。“什么?“撕了,还敢说我通票?“岂有此理!“反天了!”陈诚勃然大怒。挂断电话,他揉了揉生疼的胸口,琢磨了起来。这个洪智有暗藏祸心。他死盯着况富春,极有可能是想把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敢撕自己的手令。还敢叫板。显然背后有人,不是建丰,就是委座。不行。若再不动,就只能坐以待毙。无论出于何目的,他必须表明态度闹一闹,向老头子讨个说法。“备车,去国防部。”陈诚下令。到了国防部,一听老参谋部长来了,堂堂秘书长况富春居然被动了私刑,一时间数十名将官、校官乘车追随陈诚去了监狱。这帮人都是大爷。到了门口,监狱士兵根本不敢拦。很快,陈诚一行人杀气腾腾的冲到了审讯室。“陈院长。”众人齐齐起身行礼。洪智有也不例外。一码归一归,陈诚是上级,该有的军规还是得遵守。陈诚冷冷喝问:“洪督查为何要撕我手令?”“陈院长,您的秘书要提走一个红票,属下撕了手令,是怕别有用心之人假冒您的名头行事,也是为院长您着想。”洪智有笑道。“竖子狂妄!“若人人撕我行政院的令,国府还有何法可依,行政又如何执行。“听说你还怀疑我通票?”陈诚又质问道。众人登时安静了下来,尤其是那些军官恨不得撕碎了洪智有。面对刀剑般的目光,洪智有平静一笑:“没错,我怀疑你通票。“现在更怀疑!“正所谓清者自清,廉不结党。“况富春通票证据确凿,陈院长急着捞人,若不是心里有鬼又是什么?”“好大的胆!”陈诚气的险些吐血。“想我追随委座,戎马一生,岂容你这小儿污蔑。”他指着洪智有,浑身气的发抖,已然说不出话来。“院长,跟他废什么话。“揍死这小子!”他身后的军官见老领导被人如此诋毁,一个个的绷不住,一窝蜂冲了进来,照着洪智有等人就是一通狂揍。吴志清与余则成想劝架,哪里拉的住。万安、洪智有有意把事搞大,自然不能认怂,两人与几十个军官从办公室打到走廊、大厅。……士林官邸。俞济时快步走了进来:“委座,监狱那边打来电话,说陈诚亲自去捞人,洪智有不放,双方打起来了。“监狱那边的警卫不敢拉架。“建丰已经赶过去了。“您看……”委座没想到洪智有如此懂事,能把陈诚激成这样,不由的笑了起来:“这俩人啊。“一个是自仗着资格老。“一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将官打架,古今难见,走,看看热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