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结束与收获

间海东岸，鲁恩与弗萨克接壤的明尔明斯克山脉深处，7号遗迹内。

残存的风暴气息早已被静静涌动着的黑色雾气湮灭，污秽堕落的粘稠黑液取代了血海，一点点侵蚀腐化着现实。

作为承接欲望母树恩赐的载体，那节宇宙暗面的指骨贪婪吞吸容纳着借助仪式传递而来的，源于乔治三世濒死产生的无穷恶意以及集体潜意识海洋中沉淀累积的负面情绪，骤然膨胀贯穿了某种桎梏，让这片物质世界彻底堕入深渊。

而随着乔治三世的陨落，勉强维系着残破陵寝的秩序也彻底崩解，连带着整片地下遗迹坠落向那片无垠的黑暗。

层叠交织的六芒星祭台之上，完全展露出神话生物形态的“鲜血大公”诺斯都无法克制的身体颤抖，匍匐于地，亢奋的神情也难掩那隐藏极深的恐惧。

从第三纪至今，因为各种原因逃入深渊的高位恶魔不知凡几，但从第五纪的某段时间开始，基本都沦为了那位深渊主宰的食粮，其中不乏如同自己这般达到天使位阶的恶魔领主，若非有着欲望母树的恩赐庇护，祂早就忍不住逃离。

浩瀚如海的深渊气息冲刷着一切，却绕过了仪式核心的“亵渎天使”艾萨克-塔玛拉，可作为承接了部分序列0“混沌迷雾”权柄与位格的代价，即使有着仪式的庇护，祂还是难以遏制的陷入了逐步失控的命运。

但作为恩赐晋升的天使，祂根本无力反抗“不定之雾”的操纵，心中焦躁的同时，灵性本能的预警让祂同时注意到了幽幽暗暗的黑雾世界中多出了一抹颇为眼熟的灰白。

不好...具备恶魔感知的诺斯大公比艾萨克-塔玛拉更早预知危险，如芒在背的感觉让祂瞳孔剧烈颤抖，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骨翼疯狂震动，朝着远离脚下那片深渊的方向逃遁。

下一秒，一只难以名状的手掌从堕落污秽的深渊中探出，与那抹迅速扩大的灰白碰撞到了一起。

层叠回荡的呓语声中，最后的理智被彻底引爆的特莉丝歇斯底里的狂笑着，背后浮现出蛛网般的虚幻隧道，它们交织扩散化为一片虚无幽黑的特殊镜中世界。

这是属于“原初魔女”神国的延伸，原本是准备留给与乔治三世同归于尽的搏命之举，如今则成了特莉丝报复“原初魔女”的媒介。

层叠的镜中世界瞬息间扩散，裹挟着没来得及逃离的诺斯大公以及艾萨克-塔玛拉，如同灰白与幽暗交织的浪潮，将那只手掌重新压回了深渊，并一同消失在那片污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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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兰德郊外，被失序之国隔绝于现实的1号遗迹内。

蚕食着乔治三世陨落恶念的“欲望母树”以及争夺黑皇帝途径高位特性的“不定之雾”同时躁动起来，尤其是前者，竟有一种气急败坏的愤怒。

“奇克....”

那株有着混沌鳞片的类人巨树虚影低沉嘶吼出声，囫囵吞枣般裹挟着所有恶意瞬间消失。

涌动盘旋的白雾则有了一瞬间的僵凝，祂感受到了仪式正在崩塌，再不离开恐怕连那位好不容易才在屏障内恩赐扶持起来的天使都要保不住了。

虽然惊讶于“欲望母树”的反应，但亚伦并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刻阻拦祂离开，正准备全力应对“不定之雾”时神情倏然严肃。

那浓郁的，无法直视的白色雾气表面浮现出了青中带白的璀璨光芒，扰乱了被失序之国同化的秩序，重新打通了与现实的隔绝，让这片无垠的暗金世界出现了一道裂隙。

被真理之言笼罩的那顶幽幽暗暗的皇冠突然开始颤动，原本需要不短时间才能活化的进程在“混沌迷雾”权柄的干扰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推进着。

没等亚伦做出应对，在“欲望母树”离开时便已经做出取舍的“不定之雾”引爆了盘旋浓郁的白雾，产生了足以令任何一位天使之王战栗的毁灭潮汐，将那道缝隙彻底撕裂为缺口。

被高位力量波及的黑皇帝唯一性也在此刻彻底活化，摆脱了原本固化的皇冠载体，概念化象征化，瞬息间消失于星界。

神国雏形与失序之国逐步交融的亚伦瞬息间平息了混乱，修补了秩序的漏洞，但也来不及阻止那份唯一性的概念化，在被“不定之雾”影响后，源质对非凡特性聚合也难以令其回归。

“真是够果决的，哪怕影响到本体也要与我双输...”

视线从星界收回，亚伦有些可惜的轻叹了口气，招手摄来还留在原地的一份“秩序亲王”特性，至于另一份序列1特性则在刚才的自爆中，被“不定之雾”的残余力量席卷而走。

“两份‘秩序亲王’特性，三份‘熵之公爵’特性以及不少黑皇帝途径半神特性。”

“至于威廉-奥古斯都一世，分离出那份‘秩序之手’特性后，应该还有一或两份‘平衡者’特性。”

将这片区域的污染磨灭避免影响不远处的贝克兰德后，亚伦简单盘点了一下收获，顿时感觉神国雏形被撕裂的痛苦都减弱了几分，本就不怎么强烈的惋惜感直接消散。

于祂而言，只要黑皇帝唯一性没有被“不定之雾”或者其他外神夺走都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在没有简化的成神仪式辅助容纳的情况下，那份唯一性只会是负担而非助力。

至于唯一性概念化回归星界也并非没有办法，如今的祂无法单纯依靠特性聚合取回唯一性，但不意味成就审判者容纳失序之国成为半个旧日后的祂不可以，再不济也可以让罗塞尔开启真正的复活，借助黑皇帝的特殊让唯一性自主回归。

思绪逐渐沉淀，亚伦灵性扫过不远处骚乱中的贝克兰德，在确认乔治三世彻底陨落后，得到教会高层指示的代罚者与值夜者们便以安抚调查的名义迅速暗中拘禁了奥古斯都家族以及军情九处的王室派系。

王室的高位者以及相应的强力封印物基本都被抽调保护九大陵寝，留守的一位半神也在黑夜教会大主教安东尼-史蒂文森以及风暴教会“深蓝主祭”雷达尔-瓦伦丁联袂赶来的情况下被俘获。